昌邑城中女子近日心中思绪纷乱。
大娘子征兵, 肃守昌邑, 俸禄与男军相同,更有二公子建学堂将她们的孩子聚拢起来教导, 这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差事了。
如今纷乱四起,灾祸连连, 她们虽说当家做主, 可田地皆为士族所有,她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做些种田的活计换些食粮, 平日里养蚕织布卖掉贴补家用。
可多数时候, 蚕种娇气, 她们又找不到可用的麻,连织布都是奢侈。
总之日子过的凄惨。
这些女子脸色蜡黄, 原本姣好的面庞也被风霜侵蚀, 变得憔悴不堪。
可那些女子却又有些胆怯。
她们皆知大娘子建立女兵之事惹兖州士族不快,若她们投军, 而女兵却不过昙花一现,再回家门, 她们又该如何自处,有人跃跃欲试,也有人恐惧, 可终究, 敌不过对活下去的渴望, 咬咬牙报名参军。
如今女兵的校场上,就站着一千多女兵。
阿婉肚子已经不小了,可步伐依旧稳健,扶着曹妩的手上了校场的高台。
她站在台上,曹妩往后退了一步。
“诸位娘子,不,诸位将士们。”
阿婉改了个称呼,一下子,那稍显散落的气势一下子就凝聚了起来。
下面穿着甲胄的女兵们一列一列排开,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阿婉。
阿婉同样看着下面的女兵:“如今天下大乱,烽烟四起,战争已不仅仅是男子之事,也与我们女子息息相关,有多少女子的丈夫因为战争而死去,又有多少女子如今带着幼子生活艰辛……”
阿婉环视一周,果然见到不少女子面色发白,满脸凄楚之色。
“我今设女兵,不为他人,只为我们自己,想想你们的孩儿……我们也要将这昌邑守好了。”
“娘子说的是。”下面的女子开始应和道。
脸上皆露出坚定来。
“娘子,我等也知要守好昌邑城,可我等力量微薄,实在与男子相差太多,便是这长矛,我也得双手才能提的动,更莫要说挥舞了。”人群中女子手扶着长矛,嘴角泛着苦涩的说道。
阿婉的目光瞬间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女子瑟缩了下,好似有些恐惧。
她的目光一下子又柔和了下来。
“莫要害怕自己力量微小。”阿婉对那女子点点头:“在面对生死之时,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无任何区别。”
说着又话锋一转:“当然,日常训练必不可少,虽说我们女子力量是薄弱了些。”
吕玲绮就在此时上了高台,她身材欣长,一身玄甲,黑色甲胄的头盔之上,一戳白色的翎羽随着风微微的晃动着,她面上无笑,显得有些严肃,她的身材并不高大,却背脊停止,站在高台之上,却又显得那么高不可攀。
阿婉回头对着她笑了笑:“但只要好好训练,终有一日,我们不输男儿。”
吕玲绮手中拿着陌刀,腰间挂着盾,掀开面罩,抬眼对着阿婉挑眉一笑。
“将士们。”吕玲绮转身挥舞手中陌刀,她的声音很大,与阿婉那温和的声音不同,带着肃杀:“列队。”
下面的女兵立刻动了起来。
阿婉笑了笑,扶着曹妩的手离开了营地。
曹妩有些念念不舍的回头望了眼营地的门:“我从未想过女子也能成军,看的我也心潮澎湃了。”
“不然,你也去从军?”阿婉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我还是跟着娘子吧。”曹妩缩了缩脖子,干干的笑了一声:“我这刚跑出来,要是被吕奉先抓住了,一定会被打死的。”
说着,又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不过,再过一段时日,我倒还真想来投兵。”
阿婉笑着摇摇头,回了昌邑城内。
女兵营建了,便是曹操归来,也无法取缔。
而另一边,孙策刚刚进了徐州境内,就遇上了一个商队。
黄承彦到底身子弱些,一直坐在马车上,而孙策和黄盖却一直骑马,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旷野之中,这个商队出现的蹊跷,孙策与黄盖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凝重。
三个人,带十个随扈打扮的亲兵,马车中的黄承彦若不说话,看起来就好似家中女眷。
黄盖好歹是在曹营呆了一段时间的,这曹军的精髓还是学到了一点的。
立刻就拱手:“公子,我等还是快些走吧,天黑之前若不找个村落的话,恐怕主人的身子会受不住啊。”
孙策:“……”
他蹙了蹙眉,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好在黄盖也没真想让自家公子跟着他演戏,孙策一皱眉,他就自顾自的调转马头到马车边上,将那队商队的异样告知了黄承彦,黄承彦没说话,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听起来就好似真的病了。
他们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很快,那商队的领队就过来了。
“不知几位此行往哪里去?”他骑着马,腰间裹着狼皮,看起来有些粗狂。
“主家寻亲访友,往琅邪而去。”黄盖完美的扮演了一个随扈的模样,孙策微微蹙着眉,看起来反而更像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公子,对遥远的路途赶到不悦。
“几位还是莫要往琅邪去了,赶紧回家吧。”领队好心的劝道。
“哦?可是琅邪出了什么事?”
“兖州与徐州大战,琅邪已经被曹军占了,如今去琅邪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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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如此。”黄盖适当的露出震惊的神色来,随即又有些魂不守舍说道:“我人微言轻,主家恐不会因我之言而转头回家。”
说着,苦笑一声:“我一介武夫,也是主家临时雇佣,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啊。”
领队回头望了眼紧闭着车帘的马车,眼中划过一丝阴郁。
嘴上说的话却十分的爽朗大方:“不若你带我去求见你的主家,我帮你说说?”
“这……可真是麻烦你了。”黄盖顿时感激的看向他。
“无妨,也是与人方便罢了。”
说着,那领队便率先调转马头往后面马车走去。
黄盖紧随其后。
“主人,与我等同行的商队领队求见。”
马车里传来咳嗽声:“不见。”
“主人,这……”黄盖有些无奈的转头看向领队。
领队笑了笑:“无妨,我来吧。”说着翻身下马,撑着车辕直接跳到了马车前面的板上,回头轻蔑的对着黄盖笑了笑,下一刻,指尖弯刀即出,朝着马车车厢中挥去。
却不想,车帘骤然被一只手拉开,白色的粉末骤然从里面飘了出来。
“啊——”
领队捂着眼睛,狼狈的一个后仰,从马车上跌落了下来。
黄承彦手中拿着帕子,掩住口鼻,从马车上缓缓的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还咳嗽两声。
“黄公,你这粉末是何?”黄盖满脸惊讶的看着领队在地上翻滚着,手指几乎已经快要将自己的眼睛扣下来了,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小女临走之前给我的一些药粉罢了。”
黄承彦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
黄月英在和他分别的前一晚,往他身上到处塞了一些药粉,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刚到徐州就用上了。
“快看看此人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黄盖连忙去搜寻,只是手触摸所及之处,皆避开那些粉末,生怕自己沾染上了。
不一会儿,就从领队的腰带里面,摸到了硬硬的东西,用刀子割开,就看见腰带里面缝着一枚印鉴,还有一张布帛,布帛之上,画着一张图。
黄盖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
黄承彦接过图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稍稍有些凝重了。
“这些人……”
话未说出口,孙策回来了。
就在刚刚领队跳上马车的时候,他已经朝着商队冲了过去,直接打的商队一个措手不及。
他一身白衣,此刻袍角染血,看起来有些可怖。
商队有五匹马,两辆车,每个车上两个大木箱,孙策将木箱打开了,这会儿蹙着眉头,满脸不解的走过来:“那箱子里的东西甚是奇怪,我有些看不太明白。”
“无甚可不明白的,这些人该死。”黄承彦厌恶的抬脚踩了踩地上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领队,才又抬头看向孙策:“那些人……”
“一个不留。”
“好。”
黄承彦点点头,这才吁了口气:“这些人就该死。”
他闭了闭眼:“他们乃是掘墓之人。”
孙策的脸上顿时露出厌恶的神色来。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掘人坟墓之人都受人唾弃。
“我本以为是哪里来的探子,倒不想竟然不是探子,好在也不算杀错了人。”
孙策给了那个翻滚的领队一个痛快,直接将商队的东西全部都带着一起走了,又走了好几日,他们终于到了郯县,黄承彦也终于见到了曹操。
曹操对于这样一个名士,愿意来到兖州而表示出了极大的欢迎。
哪怕这个名士不愿意出仕,只是想要陪同女儿居住在昌邑,这对曹操来说,都是一个好的信号。
接着,黄承彦又将一路所闻与曹操说了说,自然也就说到了这一对‘商队’。
表面行商,暗地里却做着掘人坟墓的勾当。
曹操听后,若有所思。
黄承彦走后,他命人将‘商队’的工具给搬到了自己的营帐,手中举着油灯,彻夜的查看这些工具,一直到第二日,自己的谋士们来之前,才命人将这些工具又抬了下去。
忙忙碌碌到了午间。
曹操将荀彧留了下来,两人用膳之后,曹操问道:“犹记得当初入洛阳讨伐董卓之时,董卓迁都长安,临走之前,好似掘了不少士族的大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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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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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陪儿子上围棋课,回来的有些晚了。
吃完晚餐码字又突然又吐又拉的,一直到现在才更新上,抱歉,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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