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对阿婉有种莫名的信任。
且对阿婉狂热的态度比起当初的唐药儿和糜蝉有过之而不及。
唐药儿在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阿婉, 她想要报仇,想要活着不被人欺负,所以将阿婉当成了救命稻草。
糜蝉生来富贵,却因为一身怪力而受人歧视,年岁颇大也无人求亲, 所以自卑非常,后阿婉满是赞赏的目光对她来说就好似漆黑深夜的一抹明光。
可曹氏与她们都不同。
她是发自内心的, 毫无所求的, 只随着自己想法的来到了阿婉的面前。
所以阿婉对待曹氏的态度也有所不同。
阿婉将阿莺放去了女兵营,而曹氏则是顶替了阿莺的位置作为一个女官跟在她身侧。
曹氏本名为曹妩,小字秀婷。
日后她便是女官曹妩了。
女兵暂且交由吕玲绮负责,阿莺负责征兵,对外宣言训练一些女兵用以专门负责女眷安全。
随着兖州在阿婉手下日渐恢复繁华, 兖州不少士族大家开始从隐居之地出来,女眷渐渐变多,士族部曲也渐渐增多,如今昌邑城内士族部曲的数量已经快要比曹兵数量多了。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昌邑城内不仅有在外征战的将士们的家眷, 还有许多因为战争而死了阿父丈夫的女子和孩童。
这些人生活的清苦, 且毫无希望。
阿莺的目标就是这些人。
只要来参加女兵,领回的俸禄足以养活家中幼子,阿婉又让糜蝉和曹铄二人在城外不远的村落里, 寻了个无人的村子, 将里面的房屋归置了一下, 建成住宿式学堂, 那些参加女兵的女子可以将孩子送到学堂来,会有年迈老妇集体照顾,较大的孩子可以帮着看着小的,女子可以学着织布绣花,男子学着做一些柳器和木器。
曹铄每三日会抽一个下午去学堂教这些孩子背诵《太公家教》。
曹贞则是从这些女子中找到一批适合学习阴性内功的女子,一起组成七秀坊的七秀。
黄月英则不限男女,要训练出七位弟子组成七星星野剑阵。
一开始阿婉想要设立女兵的想法被寓所里的老顽固驳回了,可随着士族部曲的归来,那些士族不仅有部曲,还有坞堡,若真的趁曹操不在家时雷厉风行的夺权,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阿婉挺着大肚子,难得出现在寓所,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茶碗,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诸位大人若能保证士族不反,我必然不会增兵,若不能的话……兖州失落,谁来负责?”
这……谁敢说这个大话,士族绝对不会反?
没人敢说。
陈宫冷哼一声:“娘子不过妇孺,这政务……恐怕您不该插手吧。”
阿婉瞥了一眼陈宫,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陈大人,你瞧我这记性……果然女人有了孩子就容易记性差,曹氏,将东西拿过来。”
曹妩从后面走到阿婉的面前屈膝行礼,双手奉上一张帛书。
阿婉随手接过帛书,交给旁边候着的曹丕:“三弟,你将此书读给大家伙儿听听。”
这张帛书就是张邈写给陈宫的那封信,恰好在长恒被糜蝉给劫了。
曹丕接过布帛,看了一眼,脸色就不由得一凝。
紧接着,他顾不得形象,直接将布帛狠狠的甩在陈宫的身上:“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曹丕年岁尚小,再无礼都可辩驳。
陈宫乃是士族出身,曹丕这样的动作可谓是折辱了,当即眉头一蹙就要翻脸,而布帛就在此时被旁边的官员捡了起来。
“将陈大人带下去吧,好好伺候着,我们这可不兴自戕。”
阿婉对着陈宫冷笑一声。
陈宫抿直了唇,脸色漆黑,却不见害怕模样,背脊挺直,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
很快,走进来两个将士将陈宫押了下去,从头至尾,陈宫都没有辩驳一句。
“如此,还有谁反对的么?”阿婉悠哉的放下茶碗,挑眉看向跪坐在两侧的官员们。
下面一片沉默。
反对?
谁敢反对?
陈宫才说了一句呢,这反叛书信都出来了。
他们可不相信这信是大娘子刚拿到手的,恐怕不知道到手多久了,却一直隐忍不发,等待时机揭露出来。
如今时机到了,她也就毫不犹豫的用了,谁知道大娘子手中有没有他们的把柄啊。
“既然无人反对的话,就这么决定了。”阿婉起身,带着曹妩慢慢的往外走。
两侧的官员连忙站起来行礼。
寓所中的官员多是曹操从东郡带来的班子,兖州本地士族曹操还没来得及多接触,所以唯一算得上位高权重的也只有陈宫了,结果陈宫……被抓了。
于是女兵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征兵。
阿婉带着曹妩在城中散步,路上多见一些年轻秀气的女子,她们盘着发髻,背脊挺直,双目炯炯有神,齐齐的往城东赶去,女兵营地就在东城,而营地不远处的废弃村庄就是住宿式学堂,她们训练完可以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你瞧,谁说女子无用?只要下定决心,她们比男子还要坚韧。”阿婉扶着曹妩的手,浅笑着说道。
曹妩眼睛亮亮的:“她们的男人死了,家中只剩下自己,还有年幼的孩子,与其再嫁个不知何时会死掉的丈夫,倒不如自己当家做主,再说了,加入女兵会有俸禄,冬日里还会有冬衣,养活一家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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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之所以愿意入军,是因为她们以为自己只需肃守昌邑,可终有一日,也是要上战场的。”
“那也比活得不像个人好。”曹妩想也不想的说道。
她微微扬起下巴:“只要尝到了当人的滋味,没有人会愿意重新回到那种叫天天不灵的地步的。”
阿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的也是。”
权势是春·药。
无关男女,沾染了就舍不掉。
“让阿蝉给玲绮当副官吧。”阿婉拍拍曹妩的手背,转身往家中走去。
糜蝉身后站着糜氏,商贾世家,钱财很多,地位不高。
糜蝉本人又是赵云日后的妻子,夫妻二人皆是她的徒儿,她要让糜竺日后只能站在她这条船上:“也该让她去历练历练了。”
“是。”曹妩点点头。
将阿婉送回去之后,便起身去找了糜蝉。
糜蝉此时正在学堂那边,她从糜家找了几个年迈的姑姑来学堂做师傅,专门教那些小娘子缝制军服和织布,这些姑姑之前都是糜家的世仆,如今年迈了,正担忧自己会被主家嫌弃,却不想就得来了这么个好差事,一个个尽心的不得了。
曹妩去了学堂,将糜蝉喊了出来:“糜大娘子,娘子吩咐,明日你去东营报道,为吕大娘子的副官。”
糜蝉顿时眼睛一亮:“师父真的这么说?”
“是。”曹妩抬眼瞧了一眼糜蝉:“你们为何唤娘子师父?”
“因为她就是我们的师父啊。”糜蝉理所当然的说道。
曹妩眨了眨眼睛。
依旧一脸茫然。
她来的晚,没见过阿婉的手段,更没见过这些徒儿们的凶残,如今还知以为曹大娘子只是个十分有想法有能力的女子。
糜蝉兴奋的来回走了两步,干脆跑到马厩,解开马儿的缰绳便翻身上马。
“我去找师父。”说着,便策马扬鞭而去。
马术轻功用起,糜蝉的速度快的宛如一阵明黄色的风。
曹妩:“……”
曹营的女孩子都怪怪的呢。
她摸了摸鼻子,慢悠悠的走到马厩,解开缰绳准备上马,突然从学堂里冲出来一个小娘子,快步跑到她的马钱:“大人,我也可以去从军么?”
曹妩看了眼眼前的小女童,摇摇头:“你年岁太小,不可以从军呢。”
“我……我年岁不小了,只是长得小罢了。”小娘子抿了抿唇,不甘心的反驳道。
“乖,我的眼睛可不曾坏,快进学堂去吧。”
“可……”小娘子顿时着急了,快走几步拦在曹妩的马前。
“你为何这般想去从军?”
“母亲身体瘦弱,幼弟年岁尚小,我想换母亲回来,我去从军,我吃的少,我会努力打敌人的。”
曹妩看着她坚毅的眉眼,顿时有些沉默。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母亲一般叫我草儿。”
“草儿,再过两年,你来军营找我,我让你从军。”
曹妩拎着马头转了个方向:“你照顾好幼弟,莫要让你母亲担忧。”
说完,也不等草儿反应,直接甩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快步跑走了,草儿追了两步,追不上才跺跺脚的停住了脚步,只是脸上的担忧却是止不住的。
如草儿这般有想法的女子却不止她一人。
昌邑城因为增女兵之事顿时喧闹了起来,兖州的那些名士看见后直呼:“有违体统,世风日下。”
士族夫人听闻阿婉所为后,更是不屑的冷嗤一声:“哗众取宠的无知小儿,粗鲁不堪至极,果然‘家学’渊源啊。”
言语十分难听。
隐隐约约有这样的话传出来,阿婉却充耳不闻。
她只将自己的几位女弟子找来,吩咐她们:“二十五岁以下女兵者,先测其资质,再看其言行,教学《太公家教》后,收为外门弟子,日后在外行走,皆以秦岭一脉自称。”
“是。”
曹贞、糜蝉、黄月英、吕玲绮一起单膝跪下,抱拳其其应承。
阿婉召唤驯鹰,将此事写成书信,送往长安。
——【唐门一脉,许你收徒】。
阿婉扶着曹妩的手缓缓的走出院落,来到东城,看向下面浩浩荡荡千余人的女兵。
她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她筹谋了这么久的秦岭一脉。
终于要广收门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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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剑三弟子终于要在东汉遍地走了!
不过全是萝莉成女和正太,成男号极度稀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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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今天超级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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