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带着诸葛亮, 一高一矮, 一年壮,一年少, 走入城门。
看那背影颇有几分孤胆英雄的气魄。
看的身后的曹营大军们都不由得心中悲凉徒生。
“主公为了不废兵卒,不让大家受伤, 居然孤身一人入敌城,叫吾等情何以堪啊。”戏志才眼睛一转,就转身伏在荀彧肩头,用悲怆的语气大声说道。
荀彧原本想要将他拂下去的手猛地顿住, 转而落在他的背脊,安抚的拍了拍。
“莫要这般作态,惹的主公担忧。”
“嗯。”戏志才就着他的肩膀点点头, 只是身子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后面的将士们一看,戏先生居然哭了?
主公简直太好了,为了他们这些将士们的性命居然以身涉险,以后要为了主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行了, 别笑了。”荀彧有些一边拍着戏志才的背一边无奈的说道。
“我没笑。”戏志才嘴硬。
荀彧收回手:“行吧, 没笑就没笑吧。”
戏志才:“……”
抹了把脸直起身来, 眉心微蹙,满面严肃的看向郯县城, 脸色凝重的让整个曹军的气氛愈发的严肃。
而站在城门楼上的徐州军则是看着对面肃杀的曹军膝盖发软。
要命了, 这些曹军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股子杀气呢?
曹操带着诸葛亮跟着陶谦一路往里走, 曹操就看见陶谦时不时的咳嗽, 很显然,陶谦是真的病了。
那么之前的避而不占就有了原因。
想到这里,曹操的脸色稍微松了些。
“小女懂些医术,公若信的过,日后可让小女为你开些药。”
陶谦一愣,摇摇头:“病入肺腑,恐无转圜之机了。”
“小女师从秦岭万花七圣,得隐士高人倾囊相授,或许有办法。”
“哦?秦岭万花七圣?”陶谦这下子是真的意外了,自古以来能被称之为圣的,也不过寥寥数人,他倒是没觉得那些人大言不惭的自称为圣,只觉得自己果然孤陋寡闻。
“是啊。”曹操多的也不说,只让陶谦自己去思考。
没有人是想死的。
于是陶谦停住脚步行礼:“那就麻烦曹公了。”
“快快请起。”曹操动作有些夸张的伸手将陶谦扶起来。
一时间原本应该振奋相对的两人,气氛居然空前的友好。
诸葛亮亦步亦趋的跟在曹操身后,可注意力却都在周围出现的那些人身上,诸葛亮清晰的听见这些人在陶谦行礼的时候那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陶谦为何行礼,想歪了。
等入了陶营的主营帐内,陶谦才坐下来,让人奉茶。
“陶公如此,倒叫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曹操伸手端起茶,却未曾喝,只是捧在手上。
“呵呵,我与公说起来,也无深沉大恨,之所以占领泰山郡,也不过是讨伐下邳阙宣,他称帝谋反,镇压后方知泰山郡如今已经尽归反贼之手,民不聊生,那是公还未行兖州牧,我便暂时代管了泰山郡。”
说着,陶谦叹了口气:“如今你我二人这般互相斗战,苦的都是些老百姓罢了。”
曹操听着在心底冷笑,心想‘这老货果然打的一手好主意,如今泰山郡已然夺回,这会儿说这些话,难不成还指望他将打下的徐州城池奉还不成?’。
他不动声色,可身子却动了动。
诸葛亮一眼便瞧出曹操不耐烦了,连忙往前膝行两步,伸手压住曹操的背:“主公先莫动怒,且听他怎么说。”
他声音极小,陶谦也没注意到这个被曹操高大身子挡住的少年。
“说到底,我为徐州牧,你为兖州牧都是为了皇上分忧,如今我染了病,想要继续行徐州牧也力不从心……”
陶谦话还未尽,曹操却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可神色却愈发的平常。
诸葛亮仰头望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曹操,不由得暗暗咋舌。
若不是他的手还贴在曹操的背上,恐怕也察觉不出他如此冷静的外表下,居然有颗躁动的心。
学到了,真的学到了。
诸葛亮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他们还等着陶谦说下去呢,没想到陶谦话锋一转:“我倒是愿意听曹公的差遣,只是这些跟着我身后出来打拼出路的弟兄们,却不知是怎么个想法。”
曹操的眼睛眯了眯。
陶谦这是准备跑了,不过还算有良心,准备给自己的将士们找了出路再走。
“若他们真心跟随我,我自然愿意与你一般待他们。”曹操给出承诺,但是前提是‘真心’跟着他,若不是‘真心’那他也不会手软。
这个大前提得给陶谦说清楚了。
“这是自然。”陶谦点点头,这一点他同样作为主公还是很理解的。
他看着曹操,微微的叹了口气,如今恐怕也没多少人会拒绝曹操吧。
曹操如今的名声极好听,便是那些士族,也只能在他的出身上面做做文章,其他的方面,那些人是想要骂也骂不出口,毕竟曹操治下的东郡如今日子过的可算是十分红火。
尤其是沿途收敛尸骨这个举动,不得不说,将老百姓的心都给拉过去了一大半。
陶谦和曹操间本来就没什么大矛盾。
主要是因为立场问题。
陶谦和袁术算是同盟,联合公孙瓒夹击袁绍。
而袁绍则是曹操好友,他们天然立场相对,所以见面未曾言语便先带三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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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病入膏肓,曹操的大军打到了家门口,与此同时,袁术在陈留也没能讨到好处,这次曹操手下谋士编写的戏文更是将袁术给贬低到了尘埃里去了,袁术被打出了陈留,前些日子还听闻,回南阳见过南阳大门紧闭,不为他开门,如今已经带着兵卒往扬州方向去了。
这让陶谦愈发的心灰意冷,这样的同盟,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公孙瓒倒是个极其勇猛的同盟,可与徐州之间隔着冀州,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曹公,我愿将徐州双手奉上,但我却有一要求,望公能应允。”
“哦?”
曹操挑眉,微微上扬的声线好似在说‘你还想与我谈条件?’。
可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你且说说看。”
陶谦唇间溢出一抹苦涩。
态度伤人啊。
想当初曹操不过客居张邈的陈留长恒,如今却已经成了兖州牧与他平起平坐了,造化弄人啊。
“去岁我与前扬州刺史周干、琅邪国相阴德等十一人共朱儁为太师,移檄牧伯,同讨李傕,奉迎天子,然李傕诱杀朱儁,此事不了了之,我心向大汉皇室,若要我将徐州双手奉上,只需答应我一个请求,那便是诛杀李傕,奉迎天子于兖州昌邑。”
去年陶谦意得志满,直接拿下泰山郡,丹阳铁骑更是直入兖州腹地。
他一心想要去长安奉迎天子来徐州,占取大义。
可谁又能想到,去年的成功宛如镜花水月,一碰即碎,如今徐州城池连连失落,他又病容消瘦,怕是起复无望了。
曹操沉吟一声:“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好好想想。”
“好,我亦知是强人所难,可李傕此人与董卓无他差别,我……实在心焦的很。”
无论陶谦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总之给曹操出了个难题。
奉迎天子,此事不是小事。
曹操又带着诸葛亮往外走,诸葛亮看着曹操神色中带着恍惚的往外走,顿时更加的警惕了起来,突然,一声不大的破空声从远处骤然响起,诸葛亮眼中深色一凝,身子微动,背后的‘吾道不孤’便出现在身前,平直的浮在空中。
‘锵——’琴音暴烈。
一道寒霜之气骤然爆出,飞速而来的箭·矢在半途骤然裂成花瓣形状,脱力而落。
‘锵锵锵——’
又是数道琴音。
“啊——”远处营帐后,一个拿着弓箭的身影狼狈跌落。
诸葛亮目色微沉,孤影化双,一道漆黑的身影宛若流光冲到那跌落的身影边,直接一剑斩落敌首,然后又悄然回头,吾道不孤转而重新背到身后,神色淡然的好似从未离开过曹操的身侧。
只有那只如同白玉一般秀气的手,此刻抓着头颅顶上的发髻,下面的血流蜿蜒流淌。
“这边是徐州军的待客之道?”清冷的嗓音不含丝毫的怒意,可却有着说不出的冷意。
陶谦面露愕然,心神震颤,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倒地的模样。
“曹……曹州牧,此事……此事我真不知情啊。”
诸葛亮身形如鬼魅,眼前一花偷袭之人的头颅已经被捏在了掌心,只一个动作便震慑住了周围蠢蠢欲动的徐州军们。
曹操看向陶谦,发现他是真的很惊讶,确实是不知情的模样。
只是……
曹操冷笑:“徐州军纪真令曹某大开眼界。”
徐州军:“……”
他们是真的冤枉。
“此人不是我们徐州军的。”突然,不知从何方传来一声大喊声。
空气一瞬间寂静。
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此人是何人?可有人认识?”
“吾等皆不认识啊。”
“不认识。”
徐州军来来回回的望向诸葛亮手中的头颅,居然发现,此人他们居然真的不认识,这下子,整个营地宛如捅了马蜂窝似的一下子躁动起来,什么时候他们营地来了这个陌生人,而他们居然无人知晓。
顿时,所有人背脊都浮出了一层冷汗。
诸葛亮冷着小脸环顾一周,突然咧开嘴笑了:“吾师从主公嫡女婉夫人,师兄妹十数人,师门弟子无数,吾之技法汝等也看清了,不知又有谁能与吾有一合之力?莫要在吾面前耍些小手段,否则丢了性命事小,惹了师门震怒事大。”
说着,转头看向曹操:“主公,且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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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背道而驰的谋士路: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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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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