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远, 如今只看袁术预备往哪侧行军了。”
戏志才也起身站到他旁边:“前些日子打的黑山军中的眭固带领两万人马失去踪迹后, 这些日子斥候在於扶罗那里看见了他的踪影, 袁术屯兵封丘未曾动手,不过这些日子荆州那边情势也日渐紧张了起来了。”
所以说, 袁术现在也难啊。
他很想要打东郡,曹操既是袁绍拥簇,东郡与冀州接壤的距离也长, 他若是能拿下东郡,既能断袁绍臂膀,又能增加未来抗衡底气。
可是他也很想去打荆州, 荆州比起冀州那种苦寒之地, 明显的要富庶许多, 而且刘表手中有玉玺啊, 其他人打刘表束手束脚, 生怕这边没打下来,自己的老家又被人入侵, 可他不同啊, 南阳那个地方不过一个城池,他可要可不要的。
而且一不小心他若是能打下荆州……
那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东郡能媲美的。
唯一的不好就是离袁绍太远了, 未来要是想和冀州动兵, 还得先打豫州和兖州才行。
郭嘉看着舆图, 眯了眯眼睛, 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若是有办法让袁术去攻荆州, 我们就能抽出手来, 先把於扶罗这边给解决了。”
“此事恐怕艰难。”戏志才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不管平素两个人怎么玩闹,一旦涉及到正事,总是会立刻的一本正经起来。
郭嘉蹙着眉头开始绕着放置舆图的案台慢慢踱步,最终在舆图的另一边站定,目光还是落在了陈留上面:“张邈如今在哪里?”
“他本人如今还在陈留郡太守府,但是分而屯兵于尉氏和己吾二处。”
尉氏与已吾都是陈留郡的尾巴,直入豫州腹地,比起徐州来,陈留才是真的危险。
若是那些驻守在豫州的势力转而攻向陈留,恐怕就张邈的势力根本无法抵抗,而如今张邈不仅没有向曹操求助,反而放袁术入郡,屯兵封丘来防备曹操。
这一点发现让两人都不由得有些沉默。
曹操对张邈是绝对没有恶意的,至少在张邈放袁术屯兵之前是绝对没有恶意的。
如今嘛……
“我记得,孙公当年的旧部好似全部都在袁术手中?”戏志才转过头来看郭嘉。
他记得当初孙坚被荆州刘表射杀,尸骨被扣,正是郭嘉一力促成主公出手帮孙公嫡长子孙策索要遗骸,弄出了个真假玉玺的事情,才导致如今荆州被困,让东郡得以发展时机。
若不是於扶罗突然反叛,恐怕连袁术都不可能有胆入陈留。
那件事其实他到现在都有些想不通,为何董卓会那般的配合,居然就真的发了檄文。
“是,当初孙公遇险,孙策与刘表纠缠的时日,袁术趁机袭击了孙公旧部,将那些人俘虏了。”郭嘉也记得这么一件事,他端起刚刚仆从进上的茶碗喝了口冷茶,才继续说道:“说起来,孙公此人对旧部绝对不差,若那些人真的归心于袁术的话,恐怕袁术早就打过来了,如今袁术还这般束手束脚的,恐怕,正是因为还没收拢那些旧部才对。”
说着,郭嘉咧嘴冷漠的笑了笑:“志才,你说,那些孙公旧部,是愿意来打无冤无仇,很可能还有恩惠的曹公,还是愿意去打射杀孙公,还扣押遗骸的荆州刘表呢?”
戏志才闻言也跟着笑了。
这个问题还需回答?
答案早已显而易见。
“奉孝,我倒是有个想法,我俩来参详参详。”戏志才站直了身子,伸出手指想要去摸冷茶碗。
却不想,刚伸出手就被郭嘉抓住了。
“志才,你如今身子的状况可不能喝冷茶。”
“你这人,怎么和程老一样,管东管西。”
戏志才顿时有些不甘心的缩回手,自从喝药后,哪怕是现在这种大热天,也只能喝热水,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
郭嘉不愿看他苦哈哈的脸,只接着刚刚的话继续降下去:“恰好,我也有个想法,我俩也来参详参详。”
“哦?”戏志才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眼底精光一闪:“不若我们同时说出口,看看我们想的可是一样。”
“可。”郭嘉点点头。
“引敌袭陈留,分兵打袁术,趁机收拢孙公旧部。”
“引袁术袭荆州,趁机打陈留,派兵从荆州将孙公旧部带回来。”
两人话音同时而起,虽说战术不同,可归根究底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想办法从袁术的手中将孙坚旧部给带回来,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孙策。
袁术这么久了还不曾收拢那些旧部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些旧部的心目中还有孙坚这个旧主,很可能那些人对孙策还有期待,未来孙策若是有办法与这些旧部重逢,这些旧部恐怕还是会拥簇这位旧主之子。
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好人,自然好人做到底。
务必要将孙策这个人钉死在曹营的大船上。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你终于回来了,今日就不办公了,晚间我们去酒肆喝一杯去。”戏志才一时高兴,直接将政务往身后一扔,彻底的放开不管了。
郭嘉沉吟一声:“也好,正巧糜子方到了,主公不在,我等为他接风洗尘也是应该。”
他直接连借口都找好了。
“说的对,就算是大娘子也不能阻止我们为糜东家接风洗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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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脖子一梗,拉着郭嘉就出去了。
于是刚到了分配给自家的院子的糜芳,还没坐稳屁股,就被热情的戏志才和郭嘉带去了酒肆。
三人一见面,都从对方的身上闻见了同类的味道,不过一会儿,糜芳已经和戏志才你一声‘志才’我一声‘子方’喊得格外热情了。
尤其是在得知,戏志才乃是颍川士族戏氏的嫡脉后,糜芳更是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喝酒?
行,立刻去喝酒,不醉不归。
于是来到东郡的第一天,糜芳酩酊大醉。
而安置好了糜氏一家,换了身衣裳过来找郭嘉的赵云,则是脸色僵硬的看着拦在自己眼前的仆从:“你说什么?”
“郭先生吩咐了,这些政务就交给赵将军了。”
那仆从被赵云看的瑟瑟发抖,手里捧着十几卷竹简,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就好像受到了多大的欺负似的。
赵云一脸懵的接过仆从手里的竹简,看着仆从松了口气的紧急告退,这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他一个武将处理什么政务啊?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竹简,往前走了两步,就想将竹简放在郭嘉常坐的位置上。
“对了,赵将军,郭先生让我提醒你一句,若是你不处理的话,就和糜东家商量婚期延后两个月。”
刚刚消失的仆从突然从拐角处又冒了出来,提醒了一句后,又行礼:“奴婢告退。”
赵云:“……”
又低头看看怀中的竹简。
算了,好好干活吧。
阿婉根本不知道郭嘉到了寓所之后没多久就和戏志才出去了,甚至临走之前还坑了一把赵云,她自己倒是带着阿莺先去寓所找了任峻。
任峻这些日子也瘦了,很显然也很劳累,但是他双目清亮,身上有股子以前所没有的锐气,恐怕在阿婉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有了不小的收获。
看见阿婉走来,他连忙起身行礼:“大娘子。”
“别多礼了,坐吧。”
阿婉走到主位的矮几,拢了拢裙摆坐了下来,阿莺连忙为她添上热茶,然后又仿佛隐形人一般站在了角落。
“是。”任峻也跟着坐了下来。
“最近田里的情况如何了?”
“一切都好,大娘子前些日子种下的水稻如今长势极好,已然有一尺高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抽穗了。”任峻说道水稻眼角都忍不住的含笑,不得不说,水稻让他有了很大的惊喜。
旱稻一年一季熟,而且产量极少。
可水稻却和旱稻极其不同,它不仅长势快,甚至看样子抽穗出来的穗子都是大穗。
阿婉点点头,并不意外:“有些胚子容易混在中间长,秧苗的叶瓣下垂且宽一些,胚子的叶瓣挺直且狭窄一些,你安排几个妇人去将胚子给拔了。”
“是。”任峻连忙脸色一肃,抽出一根竹简,用笔刀刻上。
“我临走之前,吩咐你将多余的苜蓿全收割了,晒成苜蓿干的事情你做的如何了?如今马匹多了,对草料需求变大,苜蓿地那边若供应不上,就再划一块荒地种植百脉根,在苜蓿地上放牧,百脉根恰好沃田。”
“是。”又是一根竹简。
任峻笔刀一刻不停的写,阿婉却在想其他的事情。
等任峻写完了,阿婉起身:“明日早晨我去兔舍看看,你若无事,便早些回去吧。”
“我稍后便回去了。”任峻放下笔刀,对阿婉行礼:“大娘子慢走。”
“嗯。”
阿婉点点头,便带着阿莺往外走去,出了房间就直接往郭嘉那边走去,却不想,进了屋子却只看见赵云那高大的身子委屈巴巴的窝在矮几后面,目光专注的看着竹简,手中拿着笔刀在处理政务。
“怎么是你在这里?”
赵云抬头,看见是阿婉,顿时叹息一声:“奉孝与志才他们去为子方接风洗尘了。”
“所以他们就把你扔在这里处理公务?”
阿婉不敢置信的反问道。
赵云点点头。
“他们真是胡闹,接风洗尘你这个糜家的女婿不出面,要他们出什么面?你居然还傻乎乎的呆在这里任由他们欺负?”
赵子龙无奈苦笑,他能怎么办呢?
他要是不留下来处理政务,他的婚期可就延后两个月了。
他以前虽说对成婚之事毫不在意,可不代表他看见未婚妻在身边,却无法成婚时会无动于衷啊,虽说他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相信,郭嘉说的到做的到,所以在未成婚之前,还是老实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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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这个师侄是真傻啊,傻得可怜。
奉孝:欺负老实人的滋味美滋滋。
戏志才:欺负老实人的滋味美滋滋+1。
子龙: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为了娶媳妇儿,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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