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曲阿, 经过商议之后, 最终决定就在这里埋葬孙坚,为他修坟立碑。
孙策倒是还想继续往前走, 一直到寿春再埋葬父亲,可是,天气渐渐的炎热, 棺木中的尸首已经坚持不住了,就算隔着棺木也能闻见里面的异味。
他本来想着有棺木无所谓,可是只要一想到父亲的尸身腐坏之前没能入土为安, 他就感觉十分难受。
所以……他还是下了决定, 在曲阿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将孙坚埋葬下去。
只是到了曲阿的时候, 孙策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他想了想,半夜去寻找周瑜, 将自己的宝驹还有长·枪递给他:“我想将我的马还有长·枪卖掉, 买一套好一点的椁,为父亲安葬。”
周瑜顿时大惊:“不可。”
孙策眼睛通红的看向他, 摇摇头:“我不想让父亲如此寒酸的入殓下葬, 虽说已然不似曾经那般巨富, 这已经是我仅仅能拿出的东西了。”
“哎……”周瑜也知道孙策的想法,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
因为这是孙策的孝心, 最终也就默认了这样的想法。
第二日一早, 孙策和周瑜两个人牵着马,拿着枪就准备出门,阿婉恰好从后院走了出来,看见他们的举动有些奇怪,不由得疑惑问道:“你们准备去哪里?”
“我……”
“阿瑜,我们该走了。”孙策打断了周瑜想要解释的话,率先的往外面走。
周瑜抱歉的对着阿婉笑了笑,便跟着后面出去了。
阿婉有些奇怪,不过她也不管那么多,等孙坚下葬之后,她和赵云也该回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周瑜和孙策回来了,只是孙策的马和孙策的枪没了,孙策神情低落的进了家门,阿婉有些疑惑的望着她,不过她什么都没问,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连这个都要过问。
孙坚下葬的日子在三天后,这三天内,阿婉一直躲在屋子里没出来。
几个大男人也不好去找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在房里做些什么。
很快,三天后,到了孙坚下葬的时间了。
找了几个村民,给了几个钱,抬着棺材上了山,而山上面,早早的就有人等在那里了,他们的身侧放着一个巨大的椁,木质并不是很好,而且做的很匆忙。
很显然是这三天赶制出来的,毕竟平民老百姓是没有人用椁的。
棺材被安放进了椁里,到了最后安放陪葬品的时间,孙策身上已经没有东西了,最后只能用周瑜的佩剑,割了一缕头发放了进去,周瑜放的是几个五铢钱,赵云放了几根袖箭,最后轮到阿婉,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明黄色的丝绸布包,与之前桓阶送给刘表的一模一样,轻轻的塞进了缝隙里。
村民们用七寸钉将椁的盖子给封住,地上是一个提前挖好的坑,一群人齐心合力的将棺椁下葬了下去,填上土,修坟立碑,在碑上刻上几个字——【长沙太守,孙氏坚,字文台,之墓】。
村民们不认识墓碑上的字,最后拿了钱便悄悄的离去了。
只剩下孙策一人跪在墓碑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含泪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带着他们离下了山。
“婉夫人,刚刚你放进棺椁里的是……”周瑜特意落后了几步远,走在阿婉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孙公为了玉玺而死,虽然我手里没有真的玉玺,却也不忍他到了地府还没有见过玉玺,便又仿了一个放进了棺椁里。”阿婉笑了笑回答道,然后又将背后的包袱给拿了出来,从里面又翻了一个黄色丝绸包裹的布包,递给周瑜:“这个给你,以防万一。”
周瑜:“……”
这玉玺是萝卜么?这么几天都冒出来三个了。
等到了山下,阿婉和赵云与他们告辞:“事情办完,就此告别。”
“此次的事,多谢你们,来日若有差遣直接差人来寻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在所不辞。”孙策抱拳弓腰对他们说道。
阿婉笑了笑,翻身上马:“孙公大义,匡扶朝廷,实乃忠诚之士,我等也不过做了该做之事,经此一别,再会无期,少将军保重了。”
说完,便与赵云策马狂奔离去。
孙策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悠远而深邃。
周瑜伸手拍拍他的背:“阿策,此女已有夫君,莫要再想了,况且……她性情刚烈,你也降不住。”
孙策闻言顿时苦笑,摇摇头:“她乃曹公嫡女,公卿之后,如今阿父身亡,我也无甚功勋,还需守孝,便是有心,也没有资格,等我出孝之后再去寻父亲的旧部,再言其他吧。”
周瑜看他想的明明白白,也就不说什么了。
原本张扬肆意的孙公嫡子孙策,在这些日子的逃亡中,终于成长了。
阿婉和赵云回去的速度很快,不过几日便进了陈留境内,又跑了一日才到了长恒。
却不想,刚到长恒就听闻说曹操带着郭嘉和程昱去隔壁东郡镇压黑山军去了,阿婉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便去了丁夫人那里。
吃了一段时间的白薇丸,丁夫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阿婉一回来就给她把了脉,淤塞在丁夫人腔内的恶物已经排的差不多了,阿婉收回手:“等恶物排尽,我为你施针,然后开些补药你喝着就可以准备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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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夫人点点头,这才问了问这段时间的情况。
阿婉将一路上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丁夫人听闻没出什么问题也就扔在一边不问了,反倒是说起了戏志才与荀唐氏。
“荀娘子快要临产,戏先生如今病重卧床,你歇息一晚,明日去看看他们吧。”
阿婉喝了口茶,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阿婉便去了荀家,荀彧最近因为郭嘉和程昱都走了,他的工作量一下子翻了几番,再加上阿婉临走之前又是兔舍又是莲湖什么的,弄了不少东西,他已经好几个日夜都住在了处理公务的寓所里了。
阿婉到了荀家的时候,荀家只有唐氏在。
她大着肚子,荀灵正乖巧的坐在她的身边,手里翻着花,一边背书给唐氏听。
唐氏是个温婉的女人,哪怕因为怀孕面容有些发黄,头发有些干枯,也能看出来,她之前也是个温婉秀丽的女子。
阿婉站在回廊处,丫鬟先上前去和唐氏说了两句话,然后唐氏的视线就看了过来,随即那张脸上露出笑容来。
荀灵跟着母亲身后站起来,看见她时先是甜甜的笑了笑,然后行了个礼:“大娘子。”
唐氏也微微屈膝行了个礼:“荀唐氏见过大娘子。”
“快别这么多礼了,你身子重,还是好好歇着吧。”阿婉连忙伸手将唐氏扶正了身子,又照顾着她坐在了软塌上面,这才看向荀灵:“小灵儿还是这么可爱啊。”
“大娘子快别夸她了,自从前些日子与大娘子学了几句格言,回来总是不停的背给我听,总要我夸了她才罢休。”一边说,唐氏的脸上一边漾出温婉慈爱的笑容。
“是么,原来小灵儿这般的聪慧么?”阿婉伸手摸了摸荀灵的发髻,然后才转身从药箱里面翻出诊脉枕,放在了矮几上面:“荀娘子,我与你把个脉吧。”
唐氏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
“你莫要紧张,太紧张了把脉可不行。”
阿婉将诊脉枕放在桌面上,转身跟荀灵玩了起来,唐氏看着阿婉似乎真的不给她诊脉了,这才舒了口气,她并不惧怕诊脉,她只是惧怕诊脉后的结果。
她也想为夫君生下嫡子,可又怕阿婉判她死刑。
又过了好一会儿,阿婉为唐氏把脉,仔细反复诊断之后才收回手:“你的身子亏空的厉害,这次的孩子还算康健,等出生后便暂时不要再有身孕了,我会为你开药调养的。”
“是。”唐氏听见阿婉这么说,才松了口气。
阿婉对着她点点头,然后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我还要去戏家一趟,就先告辞了。”
“哎,大娘子……”
看着阿婉准备离开,唐氏连忙跟着站起来,面色似乎有些踌躇。
“怎么了?”
“这……我想问问,大娘子可知我腹中孩儿是男还是女?”
阿婉狐疑的看着她:“是男是女很重要么?女子也不会输于男子的。”
“我……我已经连生三胎女婴,夫君年岁不小,我想为他生下嫡子。”唐氏垂下眼睑,嘴角泛着苦涩:“若再生女胎的话,我就要为夫君纳妾了。”
是了,荀彧还未曾有妾。
只是……未有男胎就必须要纳妾么?
若是她未来未曾生下男婴,是不是郭嘉也要纳妾?
阿婉攥了攥手指:“你会心想事成的。”
说完之后,便转身快步的离开,不想去看唐氏那张喜极而泣的脸。
她从荀家出来,走在路上,有些茫然的仰头看向天空,女子和男子,真的差别那般大么?曾经大周女皇武则天,是她们这些在唐朝长大的姑娘们心目中的榜样。
李氏王朝摇摇欲坠,周武皇力挽狂澜。
哪怕她在执政期间出现了不少弊端,可说到底……哪一个皇帝的治下又真的全是太平日子,丝毫没有冤假错案呢?
想到如今的这些世家,再过几百年就会消失殆尽,阿婉就一阵唏嘘。
压抑下那纷乱的心思,她抬脚往戏家走去。
若未曾生有嫡子就罪大恶极的话,那么像戏志才这样,年纪一大把了,连妻子都没有,岂不是罪上加罪了?
可戏志才每日依旧过的潇洒快活。
说到底,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只有唐氏这样的傻女人才会甘心被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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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武皇陛下是我的爱豆!是我饭终身的偶像!!!
奉孝:看来我大魏朝郭皇后的名字依旧会出现在史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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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继续码字,(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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