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骑奔行,刘沧与那名叫张涛的越骑兵将一人双骑,天空金凋展翅,两人直奔洛阳而去。
张丰寻刘沧助阵领军,这两天张绣娘又正好回娘家陪张丰,眼看黄巾暴乱,刘沧也正要赶去洛阳。
交代鹿苑琐事,分配防守任务,刘沧便随张涛同回洛阳。
黄巾之乱酝酿的毛毛糟糟,爆发起来却是突然,洛阳离鹿苑尚有百里,为保马速,刘沧又带上两匹战马,与张涛一人双骑。
洛阳并非孤城,或者说如今大多城池周围都有一些百姓的村庄,相比其他地区,洛阳至长安这段区域中,匈奴村庄的数量比其他地区要密集不少。
刘沧由北而来,一路已经见到数个村庄在发生战斗,也有村庄在屠杀自己的村民。
汉人村庄就算发现黄巾也会以缉拿看押为主,往往这些挥起屠刀的都是匈奴的村落。
悲呼者有,求饶者有,谩骂者有,哭诉者亦有。
从一些零散的言辞中不难发现,有些匈奴村庄确实对黄巾暴乱的事情并不知情,而有些村庄恐怕是看事不可为,直接将部分农奴杀掉,将自己与黄巾的干系摘清。
“洛阳也是这样?”快马奔过一处村落外围,无视其中的打斗声,刘沧对张涛问道。
“昨日洛阳戒严时已经发出安民告示,不过我离开洛阳时,步兵营出城,长水营精锐也受命沿长安一线剿匪,包含洛阳四郊,大概斩杀了黄巾万人。”
“其中九成都是出自遗族村镇,洛阳城中暂无动乱,公子放心,蔡公府上义父也已派兵看护。”
张涛一边驱马,一边高声对刘沧回道。
洛阳皇城,治乱便是雷霆之势,黄巾蓄谋叛乱,无备被剿无可厚非,但东汉平静百年,这短时间内,如此密集的死亡也是骇人。
这些匈奴遗族久居汉地,在族中村中,权势者化身家族却依旧过着贵族生活,他们大多可能无意叛乱。
而他们手下那些农奴,田产多被剥夺,无田无畜,久被压榨。多时扇动之后,却是难免舍命一搏。
张涛对刘沧非常敬畏,抛开刘沧早时将越骑营从兵到将都挑了一遍外,他还是张丰的义子。
嗯,这方面张丰有些不太着调,张丰民间出身,性子油滑,对于统领越骑营各种信心不足之时,干脆在越骑营中认了十八名义子。
越骑兵将虽为精锐,但其中到底有一些边军出身的破落户。
正常情况下禁军就是他们人生的终点,面对张丰抛出的橄榄枝,纳头便拜之时,张丰多提拔他这些义子帮他管理越骑之事。
这所谓十八假子,如今只剩十六。
因为初时还有人想以亲卷身份跟刘沧炸刺,在刘沧失手弄死了两人后,这些人就彻底安分下来。很多时候,在他们那里,刘沧的话比张丰还管用。
刘沧对这帮子人不感冒,但谁让张丰没事瞎折腾,顾及张丰的面子,这些人安分之后,刘沧对他们的态度也比对外人随和一些,而这些人也习惯以公子称呼刘沧。
一路直奔洛阳,不足一个时辰,刘沧张涛奔到洛阳外城城下。
北偏门,张丰所在,越骑与射声配合驻守的城门。
如今洛阳封禁未除,但城门已开,刘沧到达时,已经能看到一些年轻人策马率兵,出入洛阳。
“快看,獾子刘。”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轻甲,腰跨长剑,似乎一时激动没有压住声音,其对同伴的招呼引来刘沧目光。
“呵呵,皓轩勿怪,吾弟年幼,并无恶意。”少年身旁,及冠青年目光与刘沧对视,强笑间,对刘沧抱拳。
“无事,兄长此去为何?”刘沧打量少年,见其目光灼灼并没有恶意,对青年回礼。
刘沧不认识这青年,不过看其策马率兵,显然也是个官宦子弟。
獾子刘,洛阳那些个子弟给刘沧起的新外号,还不如原本的獾子洞刘皓轩呢。
要不是拆王允家拆出了一百多的声望,刘沧妥要找找谁先发起的这个外号。
“黄巾反贼对百姓多有滋扰,为兄受命巡查城郊,以做安抚。军务在身,就此别过。”青年对刘沧抱拳微笑,喝令步卒,快速离开。
眼看那青年避之不及般的态度,刘沧身旁张涛抽了抽嘴角,看向刘沧的眼神很是怪异。
“公子,此人乃宗室刘表之子,那少年或为其弟。”青年走远,张涛凑近对刘沧说道。
“嗯?最近洛阳这些子弟多么?”刘沧皱眉,刘表党锢解了?他的崽也跑来混洛阳?巧合?还是有意?
“嗯,最近洛阳确实多了不少世家子弟。”张涛思索点头,刘沧不言,策马入城。
入城没人阻拦,如今刘沧在洛阳的知名度非常高,城内居民或许有很多没见过刘沧相貌,但这些守城的士兵对刘沧多少都有些认知。
不用越骑交代,城门前的士兵也不阻止刘沧。獾子刘嘛,谁不知道,这家伙极善拆人府邸,没事最好不要开罪他。
刚一入城,刘沧便见张丰从城楼上跑出,其身后跟着八名义子。
张丰见到刘沧满面喜色,刘沧瞧他派头,端是看的眉头直跳。
“皓轩,来的正好,老夫有守城重责,城内巡游越骑正无人调度,你且随张涛身边,帮老夫分担一二。”来到刘沧面前,张丰喜意收敛,一脸严肃正气,对刘沧下令。
“喏,绣娘呢?”懒懒回答,对张丰抱了抱拳算是应下,刘沧再对张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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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让她呆在家中不呆,去了蔡府。看你穿的甚子,老夫给你备了一副甲胃,被绣娘带去了蔡府,且去换上。”张丰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又上了城楼。
看着离开的张丰,刘沧很想问他,到底是谁告诉他城楼上安全的?
张丰离开,刘沧看向一旁张涛,五大三粗的汉子,挠挠头似有尴尬。
“公子,咱们怎办?”张涛对刘沧问道。
“升官了?军司马?越骑你比较熟悉,你看着吩咐吧。”刘沧对其笑道。
“不敢。”张涛摇头,咱这姑爷恶的很,小心为妙。
“我不熟越骑军制,你自己看着办,莫要误事,我去蔡府看看。”刘沧再言,张涛这才点头。
“越骑百人一屯,不若调一屯兵士随公子左右,蔡府正在主道,那里还需劳烦公子巡视。”张涛对刘沧道。
“行,遇事号令为何?”刘沧问起。
“三调聚曲,短啸聚部,长声营战。公子无需操心,自有屯长汇报。”张涛说着,吹奏铁哨,片刻一屯越骑跟随刘沧,一行直奔蔡府而去。
洛阳城内今日少有闲逛之人,驰道不时奔走一队队由年轻后生率领的士兵,每每相遇便会对越骑亮出腰牌,都是些官宦子弟,辅助执金吾维持洛阳秩序。
说是维持秩序,大概属于趁机让他们露脸挣名声的,这些领军的后生初见越骑多有傲慢,可但凡看到刘沧,多会缩到一旁,让出驰道,小心避讳。
道路两旁多有倚门倚窗观望街上情况之人,因为要审查带兵游荡者,走走停停,刘沧烦不胜烦。
眼看接近蔡府,驰道上出现两列十骑的重甲骑兵,铁蹄踏地,音沉声稳,也让刘沧微微凝神。
刘沧带队越骑首次让出驰道,任由十骑重骑缓步行过。
人马具甲,头遮铁面,马铠,马镫,马鞍,铁蹄一应俱全,后世常说的骑兵三件套如今统称马具,通常只有载重较高的重骑兵才会成套配备。
(ps:为免乱喷,解释下,汉朝有马鞍,质疑者可以去看看汉代骑兵俑,至于为什么普遍不用,咱们这里倾向汉时裸骑骑术增加战力,跟部分铠甲制作工艺一般,后世失传。不喜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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