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尔虞我诈的战争，细说可堪比学生们计算的解方程一般。从解开始，弄清题意，假设居首，设出未知数，列出方程：将适当的未知量设为未知数后，然后利用已找出的等量关系列出方程。最后就是关键的一步，解开所列的方程，求出未知数的值。”

    “”

    “把解方程替换成战争。那么，未知数就是胜利的关键因素。列出的方程就是当前阻碍胜利的因素，不管是人为还是意外。解方程的过程，就是无数的实验，测试，得出结果，排除失败的可能性。”

    “不，不。为什么要如此比喻。”

    “这个方程是全新的方程结果可能是无解。一切都需要时间。”

    “时间？时间都快没了。钱也快没了，人也是！！”

    巨大的赤色全息之眼，在黑色金属材质和惨白灯光照明组成的圆桌中心，用合成的语音，与一票穿着规整制服的众系会委员们在开一次极其重要的会议。

    在会议室的中央一个柱状的超清全息投影——如果投影出一座山，那么山上的每一根草拿放大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仿佛观察者化身巨人细看山脉一般。

    周围是环绕型的圆形桌子。平时不用时它们会折叠缩并回到地面里，由机器进行桌面清洁。桌外圈自带温和的暖光，方便参会人员识别路径而不至于在一片漆黑环境，其他人员在听全息分析讲解时绊倒或找不到路。

    在御伊古战线盟联成立之前类似“星际会”的大部分参与者为男性。这里几乎见不到女性的身影。

    每日会议的参与者——各个御伊古众系会的成员们，会在头一天晚上收集到不同星球或星系总督发来的报告，根据信息整合处理，准备好即将在第二天会议上要提出的事件，观点，解决方案等，并与众人一同讨论，包括经济，军事，自然灾难，资源开发等。最终结果是否实施会由赤眼将完美的结果分析传输给最高统领：来自御伊古战线盟联的前身——坲尔图联合帝国和戴塔托若共和国的总执事，类似于总统或者国家主席的职位。

    这些事件虽然可以由赤眼一人决定，但是由于法律对人工智能的限制，赤眼有访问权和施令权，很少有单独的执行权。并且仍然有部分完全可以实现机械化的工作被指派成人机交互合作，不仅仅能省去维修费和保养费，失业的人群在战时能快速转行实施军队物质生产等工作。

    各个御伊古众系会成员都是每个星球或星系中公务员考核成绩优异的佼佼者。

    在最终的考试中，所有这些佼佼者会发到一份约六小时量的考题，考题涵盖了各种模拟案例。这场考试参与的平均人数不到一万，这在近亿的公务员考生中脱颖而出的一万人已经是超级精英，而这一万人中也就只有一千多人可以在各个星系的分政府工作，执行政策实施和策划等事；而一千人中也就只有几百人，成绩前2%的人才能前往首都——兰卡博星的政府御伊古众系会工作，而且还会细分工作岗位。

    说白了，御伊古众系会大部分成员的工作就和参议会的众议员的工作一样，只不过人数更多，涉及的方面和区域更广，基本是以一个星球起步。

    波拉德是凤毛麟角中靠极其优异成绩获得御伊古众系会人事部门工作的学生。她本人就在兰卡博星出生长大，这也使得她的考试分数即使达到前4%也可以择优录取。这也许对其他人不公平，但是还有一点因素是她的教授就是前戴塔托若共和国的御伊古众系会成员。有他的举荐，加上波拉德优异的成绩——17人中第161名，让她顺利的得到那难得的机会。

    不是第一位但是是最年轻漂亮的一位女成员：常设御伊古众系会的最新成员，主管低一级官员和部分军方人事事务，主职是根据情况需求和人员业绩来决定人员调配，调动，升职还是转岗等。她基本没有什么助手帮忙，计算机能解决一切。她之所以能进入御伊古众系会，全因为她出生在盟联首都，且是御伊古战线盟联政府的人力资源部的部长，拥有进入委员会，参与会议实习的权利。

    毕竟人少好办事，她也不认识那么多人，基本不可能会带有偏见的进行调配。尽管有时间她还得搜索其他人对一个具体的人的评价：印象，成见，性格品格什么的。

    “教授！我考上啦！”有严重黑眼圈的波拉德拿着自己的全息电脑直奔教授的办公室。她那喜悦的样子，似乎已经让她激动的有了返祖现象一般。

    奋斗了整整三年，逼着自己不去玩那些极其逼真的4d游戏“苍冥之下”，强迫自己去学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识，最后还逼迫自己练习刷题，刷不到量就不睡觉。她曾经的同学早就做起形形色色的生意发了小财，可她就打算走完这条看似毫无希望，充满了荆棘坎坷的道路。

    “考上了公务员，不仅仅你这辈子不愁吃喝，咱们整个家族就永远都不会担心钱不够花啦”

    这是她父亲，一个机械工厂的技术员说的。

    “是啊孩子没事，放心大胆的去考，就算失败了也没事，妈支持你！努力了，就不会后悔了！”这是身体不好但是依旧在办公室工作的母亲说的。大部分工作虽然在家里完成，但是去公司工作，她母亲能赚的更多一些——公司还是需要人来管理以免出现特殊情况。

    父母的鼓励，依旧历历在目。

    “哈哈哈，你一直很努力，不是吗。”教授摸了摸她的头。他的双手满是褶皱，发白的头发已经遮盖不住他反光的脑门。

    波拉德此时真想冲出去大叫一番，发泄压抑了近三年准备这场考试的压力。可是她却喊不出来，微笑一直挂在脸上怎么也变不了。

    “可是，你是不是该做点别的事了？”

    教授的脸突然凑上前，差点把波拉德吓一跳。一瞬间，她觉得一条腿像是绊倒了一样，摔在地上。一心惊，一个鲤鱼打挺般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虽然这份荣誉让家人都为此光荣，可这项工作并不容易。波拉德已经几天没有睡好了，不是做梦自己在拼死拼活压制自己浮躁的心去学习，就是梦见自己考试失利，家人为此失望。

    可能是工作压力大的原因吧，加上那三年确实跟梦魇一般折磨了她许久。噩梦和偶尔的失眠让波拉德作为一个年轻漂亮身材优异长发飘飘的女性来说这对颜值的损伤隐患很高。

    早上起来的波拉德的意识都是模糊的。以往她一起床，一天的规划她都能在穿衣时想个大概。

    但是今天。看着窗外来来回回穿梭的飞行器，天空中隐约可见的巨型卫星和信号基站以及巨型轨道环结构，以及天体发出的明亮光芒。

    她有些茫然，愣出神的同时大脑僵住了一般，让她一瞬间觉得自己身处梦境，无神的亮棕色瞳孔直直的盯着墙壁上的一副画。画上是一片大草原，几朵白云和碧蓝的天空，更远处似乎是一片海洋。

    似乎随时她都会钻到那幅画里一样，在草原上自由无拘束的奔跑，迎面吹来清爽的海风抚动着她的长发

    她也幻想过，忘记一切烦恼，忘记过去种种如噩梦般的记忆，穿着白色的长裙戴着许久未戴的夏日草帽进到那副画中。这并非难事——那个景色是真实存在并拍摄的。也许有个假期，她就有这个机会，体验一下“进入”画中的感觉。

    直到外边略算嘈杂的高电能引擎的轰鸣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一天的规划今天可能无望了。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机械性的进入了洗漱间，刷牙洗脸，洗漱台边缘的透风系统把她脸上的水珠全部吹去，顺便还通过不同等级的风力吹起了她杂乱的头发。

    简单而快速的换上了工作服——或者是军大衣，藏青色的打底色配上标志性的电子徽章，不会太过紧缩而影响身体感官。

    她居住的公寓正好在政府部门大区域的内部。一般政府官员家属或者官员本人会为了方便居住在此。这里拥有御伊古战线盟联的首都行星：兰卡博星最好的武装保护。

    随便在食堂自动供餐处弄了点新鲜食品和一杯高能量饮料作为早饭，避开那群军衔不同的“老大哥”们，她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快速吃完后将餐具丢给会自动帮忙清理的机械后勤助手——初代退役机械战士/战姬转职而成——他们会帮忙的。

    说起来也奇怪，相比那些有血有肉的人，在这种略有压抑和庄严感的国家核心区域，她却对那些和真人看似无异的机器人有好感。他们说话又好听，还会主动问候他人，说话方式简直不像机器人，就像幽默风趣的普通人。

    会议在离顶层就差一层的一四九层开展。原本挤满了人的强磁引力电梯等到一四九层后就寥寥几个人了。

    “早上好，小姐。”是其中一位穿着再标准不过的淡灰色制服的男性打的招呼。他看上去已经步入中年。

    “你好，利卡叶前辈。”这个御伊古众系会成员算是她的前辈。实际上这里所有成员都是她的前辈。

    “走吧，会议要开始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全息手表：一种小型吸附在皮肤上，根据使用者脑电波控制启动的小型装置。方便便宜，还不容易被骇客入侵。

    他的步伐迈的很大。穿着低根长筒靴的波拉德很难跟上。

    “那个，前辈！”

    他已经走远了。看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吧？

    又或许，他习惯于如此呢，忙碌于工作之间而逐渐机械性的面对周围的事物。女性的心毕竟是相对细腻的。不管科技如何发展，社会如何进步改善。

    深蓝渐变为深黑的墙壁缝隙里是白色的灯光。这些灯光在这种走廊的环境下让波拉德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这种走廊布局设计似乎仅用于这一楼层。

    会议还未开始。这里的座位都是根据需求选择来坐的，整个会议室毕竟是一个环形结构，没有什么最佳位置。一个人发言时不管声音有多响整个会议室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多亏了这里的先进设备。

    随便找了一个稍离厕所近的座位。黑色的座椅很是舒适。她不喜欢这个颜色，因为这和她的制服完全不匹配。

    她趁着还有一点点时间，用面前拥有全息投影的桌子访问了自己工作用的档案。只需要瞳孔的来回扫视就可以找到她想要的。

    作为御伊古战线盟联的人力资源部部长，她要主管任何人员的调动，升迁，降级，停职等工作。即使波拉德刚来也没少被称呼为部长，这让她开始怀念起别人叫她昵称和绰号的日子。

    近几天，她已经尝试多次，想尽办法托关系，求情，只为让之前会议上大发雷霆的佐秦将军官方原职。至少，在军队待下去也行。以他的资料数据和他的过往经历，感同身受的她觉得作为一个人才就这样被贬了真的可惜。

    况且，她也不明白所谓的“五间特性”为什么能改变战局。她查过资料，但是她理解不了“五间特性”的那些记载。

    但是其他御伊古众系会成员并不买账。ai赤眼尊重于投票的结果，它也只能要求波拉德少数服从多数。将佐秦将军降低军衔，派往阿多维多精英突击队。佐秦倒是认了命，临走前还不忘回头骂骂御伊古众系会成员，称他们“穿着军队的军装做着办公室职员的无用功，整出一副低级文明迂腐的缩头乌龟一样”。

    她真的不希望如此。因为据她所查阅到的资料，那一支突击队执行的都是高难度任务，很多任务甚至能媲美自杀式任务。

    虽然自从换了新的队长后这支小队没再有过重大人员伤亡——得益于那个队长的雄才大略，他总能在分清形式的同时最大化完成任务，保证队员的安全。这是后话。

    这个情报虽然能让她稍许安心，但是也有传闻那支突击队私下会执行一些其他任务，那些即使是御伊古众系会也不会得到的任务情报。如果以佐秦这种脾气，那支突击队多半是要内讧。

    浅红色的光芒照射在每个委员的脸上。犹如警示一般的暖色光，让所有人都有种不知何从而来的烦躁感。也把正在半打瞌睡半整理思绪的波拉德拉回了现实。

    “目前，吾准备着手开始解这个方程。一旦成功‘求值’吾想，政府的收入开支将不会继续打破赤字持续记录。”

    几个委员盯向了其中一个男性。他戴着镶有御伊古战线盟联正规军标志的军帽，低头不语的深绿发色，身穿白色军袄。似乎是注意到其他人正盯着他，他的头低的似乎鼻尖都要碰到胸口。

    “方程’计划实施方案，具体情况将会由吾慢慢道来。”

    委员们私下悉悉索索说了几句。

    “请讲吧。”说话者是一位胡子灰白的老先生。身上穿着只有委员们才发配的藏青色制服。有点像是西装，上面黑色条纹以某种纹理在制服上交织。制服一共有白，藏青和黑色三套，但藏青和黑色制服基本看不出太大区别。

    “首先，吾将申请一件事项于御伊古众系会。吾需要借用‘盟联之剑’。”它的声音毫无波澜，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一样。真的很符合一个冰冷机器该有的样子。

    “赤眼”是在军中广为流传的绰号，拥有者正是被称为“盟联之脑”的顶级ai。它的诞生时间未知，因为在它正式参与任何军事行动策划之前，多元化ai是第四空间的主流使用。

    赤眼的诞生日期和探索舰队破开次元壁前往第五空间探索几年后的某一天，时间是完全相同的。

    “不行！否决！”

    另一位委员双手扶案直接起身，直视赤眼。

    是利卡叶。“‘盟联之剑’计划已经被研究了整整三百年，才生产模拟出部分复制体。现在正是关键期，如果随着项目在军方的完全公开，更多学者的投入，但凡突破了控制的瓶颈这场战争御伊古战线盟联必赢！！”

    其他委员私下里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样本据说是经过无数次失败才造就了第一代克隆体的。”

    “借用‘盟联之剑’干什么？上一次这东西说要借用‘子’级舰队，结果整个舰队差点在第五空间被毁灭！一共75艘现在有16艘在大修！你忘了？！这回这回咱们可不能冒这个险！太要命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真的已经让咱烦死了。这仗打的我那么多年都不能回咱出生的母星去看看家人，这项目快好的时候借走不是开玩笑吗？”

    赤眼没有表态。它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一个个隐秘的扫描，通过语言，表情，动作，神态，分析这些委员们的大致意见。

    一票子委员在赤眼眼里，其实跟不存在一样。尽管它拥有完美的计算能力和逻辑分析能力，但是它受限于抉择权。

    受限于抉择权，不代表它受限于指令权。即使它在封存印象中对大部分御伊古众系会的成员的评价都很低，它的程序计算并不能让其有任何的行为来流露或是表达出这种负面态度。

    如果它要是稍有表露，恐怕它就要成为新的全民公敌。作为顶级计算ai，它完全可以控制机器人进行“机械革命”，屠杀掉所有智慧碳基生物。

    但是与当前的首要敌人相比，该算法的优先级很低。况且智慧生命体早就考虑过如果它会反叛的问题。

    赤眼早已通过不断学习计算模拟，若是与创造自己的智慧生命体为敌，它取得最终胜利的可能性成功率甚至不到25%。

    人工智能难得的能与智慧生物相合作，还有一个原因。这也是关键性因素，让赤眼无怨无悔的为御伊古战线盟联工作。

    赤眼是第一个生物质体神经结合计算机芯片的ai。也就是说，赤眼拥有部分人类的思维和独立想法。这些想法让其潜意识中会降低其执行优先机器考虑计划的可能性。

    至于“生物质体”是什么，是人还是物。无从得知。无人知晓。

    御伊古战线盟联的机密院，即档案储蓄——一整颗直径为两百万千米，从上至下从里至外全被改造成了信息储蓄芯片。纯黑的外表上的点点蓝光探照灯和来回检查，巡逻的机器臂和小型卫星以外似乎能与整个星海背景融为一体。

    即使是储蓄了接近大半个第四空间信息，情报，知识和资料的机密院，也没有“人体”的档案。可能是创造它的人删除了。

    “了解。各位政府最高御伊古众系会成员们。吾将取消借用的计划。下一项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关于前线的补给运输发配效率过低和高损耗”

    似乎就这么简单完事否决了。委员们私下低语几句，话题又开始转向政治政策和近期星系内发生的大事。从前线的战争到后线的一场暴动，几十次造成上亿损失的自然灾害，再到近期科技进展。

    会议一般主要是由各个御伊古众系会部门代表先给出自己分内领域上足以影响国家的大事众人讨论，赤眼给出其建议，若通过则该御伊古众系会的各个部门的人员根据事务的完成难度分配自己工作量，可以将一部分分给赤眼协助完成，讨论时间也有限。讨论结束后赤眼将给出当前御伊古战线盟联所遇到的问题，不管是短期的和长期的。赤眼有自己的一份解决方案。尽管该方案是理论上最完美可执行的，但是实际上它仍然需要参考御伊古众系会大部分人的想法。最后执行时是由赤眼处理，并将总结的要事纲领传给最高掌权者。

    他们很信任赤眼，在执行方面和删除方面。它的确没有执行任何被驳回的政策和计划。一次也没有。

    数据库中也没有这类计划和政策的痕迹。看起来它的确删干净了。至少目前这是他们能看到的。

    巨型改造戴森球的轮廓和其上面红绿相间的指示灯在夜幕中那漫天繁星中清晰可见。御伊古战线盟联的“首都”行星围绕着一颗巨大的恒星公转，而这颗恒星早已被戴森球装置围绕，吸收其能量，供给于军队的舰队和可运载携带的燃料使用。必要时该恒星的能量将由戴森球上特制的巨型发射器：宛如卫星盘一样的聚能器，将定量的能量发射到其他星区的接收器上，以便于紧急用途。

    这个戴森球不同于传统的戴森球。其类似于镂空雕球一样，会将天体自身发出的光芒透出照射在卡兰博星之上，半个星球处于白天，半个星球处于黑夜。加上自身的公转和自转，一年四季都会存在。

    尽管大部分属于御伊古战线盟联管辖的星球都有自然光照射，但是在恒星上装配有最先进的改造戴森球的情况下还完全不影响另一颗行星的光照程度，恐怕没有多少行星能有这种待遇。

    会议草草的结束了事。赤眼通过这些委员们上传的政策报告和数据开始分析，并将决定上交给最高领导者。

    波拉德拖着疲惫的身姿回到了寝室。这会议开的让她疲惫不堪——她直接躺在了床上，动也不想动。大部分的会议时间都是那群委员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在吵架，赤眼分析形势和执行该吵架论点，一般是政策和一些措施，以及与“暗黑军团”下达的战斗指挥命令和计划。她几乎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强打起精神听着。即使是坐一天，也难免会浑身难受。

    她是主管人员升迁，可自打佐秦将军被调走后，很少有人会对她当前需要报告的事情提起兴趣。波拉德也不懂为什么，这根本不合理。

    也就只有赤眼会和自己探讨一番人员的调动问题。其他委员似乎更多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和自己提出的政策建议，对于其他人，他们压根不在乎。御伊古战线盟联才成立一年，不借助这个机会表露自己，可就失去了自己未来出名的机会，提出了什么政策，改变了什么什么等，对御伊古战线盟联做出了多大的贡献等云云。

    可能都是想在自己位子上坐的更久一点吧。波拉德跟那群老家伙们比，自己简直就是幼儿园刚出来的小孩子一样。

    她尝试过融入御伊古众系会这个群体。一堵无形的墙总是会让她刚要启齿却发觉自己与那些老家伙们无话可说。亦或者说了什么，被随便几句打发走了。他们对她这种外行人的态度就和她是边缘人一样。而且，据说即使是御伊古众系会内部也有所谓的“党派”说法，可她真感觉不出来这些人有什么不一样，该吵的还是得吵。

    融入不了一个群体，对于人类这种社会群体性动物来说，是一件会让心理有不同程度影响挫折感和自卑感的反应。更别说波拉德从小到大至少还有五到六朋友，本以为即使是到工作上后也是如此，就算两三个也满足了。但是优异的成绩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自从自己一人移居到了这里，生活质量比以往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可是自己原本就缺乏的关系和社交上力不从心的问题在这里显得更加突出。工作上即使是再出色，其他人却表现的这是理所当然一般。

    赤眼是唯一一个会真实夸奖她的“人”，举出她办的正确的事情，做出这种决定多么明智和不容易。目前来说。波拉德也为此很高兴：总算有“人”懂她了，知道她这么做有多么明智。

    这种喜悦，就如同小孩子拼劲全力做了一件事。对大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她来说这就是她的心血，她花了时间，她愿意去做好这件事。

    赤眼，象征性的充当了这种大人的成分。它分析出波拉德煞费了苦心。就像一个大人一样在整个御伊古众系会面前夸奖她。尽管掌声稀里哗啦就像糊弄一样，但是对于她这样的晚辈来说这宛如是她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但是，这也让她略感忧郁。这里真的就只有“冷冰冰”的机器，靠那编码的语言给与她温暖么。

    波拉德深深的叹了口气。

    兰卡博星的夜色似乎缺乏了某种感觉。尽管夜空布满了各种璀璨的繁星，但是那巨大的轨道环结构始终看着有些突兀。

    按照航道飞行的运载飞行器在天上如同蜜蜂一样飞舞。虽然整齐且划一，但是波拉德完全没有心情再欣赏星空。

    即使这曾是她童年最大的乐趣之一。过多的科技融入让原本唯美幽谧的大自然成为了陪衬：人的陪衬。

    闭眼又睁眼。夜夜难安眠。日浮海之面。又是另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