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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重整旗鼓
    太平帝十八年,帝君周景缵驾崩,由三皇子周皓宸继位,年号广泽,如今已是广泽帝二年。

    任由生向曲水详细介绍,由于玄度国历来崇尚武力,每年都会举行武试选拔人才。首先由各州举行初试,前三者进入帝都复试,而帝都月灵城则可以有八名参加复试。复试取三甲,如今三甲不同往常三甲,如今三甲只取六人,一甲一人,二甲二人,三甲三人,但凡能取得复试三甲的,都可以留着帝都任职,尤其是一甲,有很大几率进入魄渊宫。就算是没有进入三甲的,回到各地去仍有很大希望在各州任职。每年武试都很引人注目,竞争也是相当的激烈。在月灵城内,有六大武院,每年八名额几乎都会在这六大武院中产生,每年的武试也是这六大武院的成绩名列前茅。没有过人的武学天赋,就要有过硬的关系才能进入六大武院。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太平帝颁布的限武令目的:一是只能在规定武院习武,不得私自习武,将习武之人局限在武院之内,便于控制;二是将习武目的推向为国而战,减少私斗,便于管理;三是只让家底清楚,历史清白的人习武,便于威胁;四是区分阶层,总要有人干脏活累活,不能让所有人都习武,便于统治。

    曲水听完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之后几日都没酗酒,洗心革面,走出破屋,“你进来吧。”

    曲月从角落里现身,看上去憔悴不少,乌黑的长发有些油腻了。

    “我想通了,这样堕落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先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曲水有些内疚,“之前那样对你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曲月轻轻嗯了一声,怎会计较,不然也不会不离不弃。

    任由生在屋内一听还有人不乐意了:“加人可要加钱啊。”但仔细一看就呆住了,曲月虽然看上去有些脏,但圆圆的黑眸,弯弯的嘴角刹那间就将任由生迷住了,“女的?女的不要钱,随便住。”

    当然,曲水并不管任由生同不同意,“简是简陋了些,总比在外露宿的好。”

    曲月没有说话,倒是任由生感到莫名其妙了:“再破这屋都是我的,我说哥,就算你们不嫌弃,这女的住进来我俩怎么挤啊?”

    破屋内一览无遗,一张木板床也仅够两人凑合,“以后我和你睡地上,我妹睡床上。”

    任由生并没有听重点,别有心思,“她是你妹啊?好说好说,不知令妹芳龄?”

    曲水瞅了瞅任由生:“我妹芳龄是你随便问的吗?不见你问过我多少岁。”

    “问问,我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哦,哥,你多少岁了,我二十五岁了。”任由生嬉皮笑脸,先是来了财神,现在又来了女神,感觉这是转运了。

    “你果然比我大五岁啊,还叫我哥。”

    曲月也表示对任由生收留的感谢,客气地回答:“我今年二十岁。”

    “不,不,还是你是哥,有钱的是哥。”任由生打着哈哈,若有所思,“你比我小两岁,也就是二十岁,那她也是二十岁,难道你们是双胞胎?”

    曲水没有认真编造过谎言,两人怎么也不像,一时语塞。

    “我懂了!”任由生自作聪明,“我看二位仪表堂堂,出手阔气,定是哪户大户人家子弟,如今沦落至此,不是家途中落就是离家出走。像你们这样大户人家,哪家不是三妻四妾,你俩定是同父异母,我说的对不对!”

    任由生说的不完全错,曲水心里想着,隐约记得五岁那年,被祖父强行从东州带到玄度国,父母就从来没有来找过自己,兴许父母又生了许多弟弟妹妹,完全不在乎少了一个。曲水顺着任由生的自作聪明编下去,“果然瞒不住任兄的眼睛,我俩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家里原本是泯州子午郡的茶商,小有钱财,可惜到了这月灵城,被奸商坑害不说,欠下了大量的债,父亲饮恨西去,妹妹还要被拉去抵债。如今我兄妹二人已是无家可归,多谢任哥江湖救急,收留我兄妹二人。”

    任由生心里暗想,这么说是家途中落了,意味着以后没有钱了,但看了看曲月,心里不舍得,“我任由生最讲江湖义气,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曲水抱拳叩谢:“多谢任兄大恩大德,我兄妹二人以后若能翻身,定当厚报!”

    曲月听着左一个兄妹,右一个兄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任由生要不是收了曲水大量的银元宝,早就将曲水撵出去了,让二人住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吃喝难道要一起用这些银元宝,试探着问:“住下倒没什么,只是不知二位以后以何谋生?”

    “任兄是以卖草药为生,我对草药也略懂一二,任兄若不嫌弃,我愿与任兄一起卖药。”

    任由生表示怀疑:“你还略懂草药?”

    曲水拿起破屋中的草药看了看,“我看任兄这些都是治跌打损伤的药草,只是这配方恐怕不对。”

    曲月却不懂得世故,“这哪是配方不对,这就是狗皮膏药,医不死人,治不了病。”

    看来眼前两位果真对草药略懂,任由生也没反驳:“我懂的就这些了,没学到我老爹的本领。”

    “还没问过任兄,家中只有你一人?”

    任由生开始惆怅地谈及他不幸的一生,当然,光看破屋也能知道任由生这二十多年也好不到哪去,“哎,我爹本是西部苍州红枫郡人的郎中,在苍州不算富裕,但也算衣食无忧,直到我爹娶了我娘。我娘向往帝都的繁华,嫁给我爹后,非要到月灵城打拼。我爹倾其所有,换来了目前这破屋,靠着给邻里看病,勉强能维持生计。我出生后,给这个家增添了生活压力,无论我爹如何劝,我娘就不愿回苍州。尤其是限武令一出,生意少了许多,家里的日子每况愈下,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娘就跟着一个奶油小生跑了,我爹伤心欲绝,给我改了名字,叫任由生,意思就是任凭自由生长。我爹每天也是像你一样借酒消愁,始终认为我娘会回来的,要在破屋等我娘。”任由生指了指破屋中唯一的木板床,“一直到五年前,病死在这木床上。”

    曲水不由打着冷颤,继续听任由生说,“我爹也没心思教我太多东西,所以我也只会弄这些没用的草药。我回苍州也不认识谁,这几年就靠着这些狗皮膏药混日子。”曲月顿时觉得冒失,还没开口致歉,任由生又继续说,仿佛泄洪,打开话匣子说个不停了。之后,曲月觉得曲水与任由生真是臭味相投,一个爱问,一个爱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曲水只有后悔、后怕,如今难得重振旗鼓,剃掉了满脸的胡子,左脸的三条伤痕反而更加明显。曲水开始当官计划,走访了帝都各大武院,均没有愿意收留的,甚至连大门都没能进入。任由生不是打击曲水,“你呀,就打消进武院习武的想法了,一是你一把年纪了才开始学,已经没有前途;二来但凡能进入帝都各武院的,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朝廷的大门,你身无分文,哪个武院会让你进?三来嘛,你不是月灵城的人,家底不清,也没任何武院敢接收你的。”

    正如任由生所说,曲水没钱没势,想要当官犹如天方夜谭,“你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卖药?”

    “啊?你问这个干嘛,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卖药?”

    “嗯。”

    “我当然是在八门池这圈卖了,每天都会有人闹事,总有被打,被打的大多数都是下人,没多少钱,自然会来买我的跌打损伤药。”任由生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

    “是倒是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哪些地方每天争斗的人更多点?”

    任由生想了想,“这八门池已经是每天闹事的人算多的地方了,你非得说更多点的地方,就只有六大武院所在的金雏街了。各个武院的人都互相鄙视,三天两头都在比试,可那些学子受的伤不是我这药能治的,更何况六大武院都有自己的治疗场所,谁会买你这骗人的东西。”

    骗人的东西可是任由生的,“我们不卖这些,我们卖点真有用的。”

    任由生白了白眼,“我可不会弄,更没钱去买药材。”

    “好的药方不一定需要好的药材。”曲水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一个不经意间要到的药方。

    曲水将任由生的药摊子摆到了贺仪武院旁,一连几天,无人问津,任由生奚落:“别说卖了,都没人瞧上一眼,你这药的配方再好,也是白搭,别浪费钱耗着了,还是去八门池了,好歹能混点每天的饭钱。”

    既然没人问,就得无事生非。从贺仪武院出来一行年轻小伙,看上去与曲水年龄相仿,曲水上前兜售:“几位少侠,我这祖传秘方,专治各种刀伤剑伤,要不要……”

    还没的曲水说完,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就一把将曲水推开,“滚滚滚,哪来的骗子。”

    “我不是骗子……”曲水又被狠狠推开。

    刚才说话那小伙显得十分不耐烦,“叫你滚,再不滚就对你不客气了。”

    “哎,我还以为贺仪武院的学子个个都有真本事,原来都是些胆小鬼,连药都不敢试试。”曲水说着回到摊上。

    “你这痞子,是想惹事?不试你药与胆小有什么关系?我好好的非得买你药?”

    任由生拉了拉曲水,警告曲水不要招惹这些人,曲水不冷不热地说:“现在是没事,不知被我伤了后敢不敢用着药试试?”

    同行的另一个小伙开始帮腔:“好大的口气,不知你是哪个武院的,想挑事?”

    “我就是一卖药的,无门无派,恐怕贺仪武院连无门无派的人都赢不了哦。”曲水故意扯高了嗓子,这些年轻的小伙,是最喜欢争强好胜的。

    推开曲水的小伙有些生气,“我看他就是故意挑衅,待我教训教训他。”

    曲水赶紧摆手,“且慢,动手前敢不敢打个赌?”

    “废话少说,先打得你求饶再说。”推开曲水的小伙说着就要动手。

    曲水站着没动,“任你打吧,没意思。”

    “你想赌什么?”其中一个人问。

    “若是这位少侠输了,就必须用我的药治伤,当然,药钱还是要付的。若是我输了,我跪地求饶,从此再也不出现,如何?”

    推开曲水的小伙已经等待不及,拔出剑冲了过来,“你就等着跪地求饶吧。”

    曲水很轻松躲开攻击,掏出了曲月的匕首,只有三招,曲水就割破了对方手臂,“你受伤了,算不算输?”

    “碰巧而已,别得意,再来。”推开曲水的小伙还要继续,却被同行者拉住了。

    “阁下是何武功?竟然在三招之内伤了我九师弟。”说话的是同行者中年纪较长的,看出了自己小师弟不是曲水的对手。

    任由生见曲水占了上风,也开始有了底气,“先说说你们算不算输了。”

    另外一名同行者不服气,“三师兄,等我来教训这小子。”

    这名三师兄阻止了其他人,“输就是输了,我贺仪武院还想车轮战不成,说出去丢人。”

    “既然认输,就让我为这位少侠上药吧。”

    受伤的小师弟极不情愿接受了曲水药,还付了十枚铜币。事情当然不会就这样完了,心中不平的小师弟竟然报了官,曲水和任由生被衙差带了回去,以私自争斗要被关押。

    任由生赶紧求情:“官差大爷,伤人的是他,和我无关啊,你抓他就是了。”

    领头的官差肤色白皙,挺着大大的肚腩,“你们是一伙的,别啰嗦。”

    突然间一个小隶卒跑来,“包大人,不好,你赶紧过去看看。”

    大肚包大人烦躁地说:“奶奶地,今天事儿怎么这么多,先把这二人看好了,我先去处理再来收拾这两人。”

    曲水和任由生就在公堂外等着审判,“哥,我从小到大从没犯过事,这次被你害惨了,还以为你是我命中的福星,哪知道你是灾星。”

    “别急,待会打点打点,应该没事的。”

    任由生并不敢将曲水给的钱放在破屋里,而是随身带着,“你这这打着我主意啊,不行。”

    “那就没办法咯,只有进去坐上个一年半载的了。”

    “你丫的,你付的钱,现在又被你给坑回去。”任由生正在作思想斗争,到底是为了保住这点钱,还是免去牢狱之灾。

    不一会,大肚子包大人就带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大娘回来了,原来这大娘打算跑到魄渊宫告御状,半路被劫了回来,“都统统给我关进去,真是事多。”

    曲水推了推任由生,“告状的都要被关,你看着办吧。”

    任由生犹豫半天,被小隶卒驾走时才赶紧说话:“包大人,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说者递上了十个银币。

    包大人斜眼看了看,“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听说你们无门无派却能伤贺仪武院的弟子,私自习武可是违反限武令的,这是重罪,给我押下去。”

    任由生听了包大人的话,觉得事情严重了,赶紧将全部家当拿出来:“包大人,我全身上下就这有这么多,还请您宽容宽容。”

    包大人拿过钱袋,掂了掂分量,“念你俩是鲁莽闹事,以后不要再犯了。”

    任由生一贫如洗,出了衙门,就不高兴地撵曲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走吧,现在钱也没了,你自个找地方去住吧。”

    “任兄,话不能这样说,如今折了的钱是另外一回事,房钱既然给了你,我也没要回,怎能赶我走呢。”

    “就算钱是我的了,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全没了,就当是用房钱抵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继续带着妹妹四处流浪了。”

    妹妹,如今钱没了,任由生不能再失去另一个机会,“我可跟你说清楚了啊,我这人心软,但今天的钱你要记住是你欠我的,有钱了要还的。”

    “多谢任兄。”

    曲水正沉浸在今日的胜利中,任由生如今知道了曲水还会点武功,也是很意外,“我起初认为你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你还练过几手,连贺仪武院的人都不是你对手。”

    “其实我也是赌的,万一赌到一个我打不过的,今天受伤就是我。”

    任由生一听是赌的就不淡定了,“赌的?好好的留着钱享受不好,我就真不该和你瞎卖什么药。”

    曲水陪着笑脸:“我也不是乱赌的,但凡三言两语能激怒的,都是一些年轻气盛的,年纪越小越冲动,同样,年纪越小的越好对付一些。”

    “就算你赌赢了,你这买卖可是亏大本,用几十银元换了十枚铜币。”

    曲水自家武学,是一种区别于炼气之法,专炼体,称为暗影技,共三阶,影遁、影分及影杀递进。影遁能藏于黑暗,悄无声息;影分能分裂身影,难辨真假;影杀能借影伤人,触影即亡。前两阶传亲信,第三阶不传外姓。由于特殊,施展暗影技很容易暴露身份,曲水不会在人前施展。并且,曲水一直停留在受限于黑夜下才能发挥的第一阶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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