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带着浓浓的乡音,原来这个人的名字叫元元。老太太颤悠悠的手,小心去拉她的手,“元元,是外婆,你仔细想想”。
外婆?
司空年没有拒绝她的手,老太太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手。
“是的,是外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老太太哽咽着,“来来,快坐下说话。”
然而司空年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静静的坐着。老太太紧紧握着她的手,深怕她不见了一样。
主治医生来了,老太太上前问到:医生,我孙女情况怎么样。
医生:她的身体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但是行为反应有点奇怪。可能是暂时的记忆缺失。溺水以后的惊恐可能导致了她现在比较呆滞。我们建议带回家观察一段,熟悉的地方可以帮助她恢复。
老太太:那她能好吗?
医生:这个说不准,如果过一段还是不怎么好,再来医院检查检查吧。
老太太:医生,那回去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吗?
医生:尽量多跟她说话,说说以前的事,吃得营养一点吧,身体还是偏瘦。
老太太:谢谢,谢谢医生,谢谢~
医生拍拍了老太太的肩膀:“别太担心,今天就可以办出院了。”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回头看向病床上的孙女。她唯一的亲人。
老太太开始收拾柜里的东西,司空年眼睛一亮,这不是她的黑玉环吗?
老太太看着她,:“还认得自己的东西啊,小囡囡,快戴上,我们回家了!”
“你要记得自己的名字啊,你叫叶元熙。”
“我们去办出院吧。”
原来,这个人的名字,叫叶元熙。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从楼梯走下去来到了付款窗口,老太太手里拿着七七八八的单,又从编织袋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在窗口那递进去。里面坐着的人说,全部三百六十。老太太哎哎应声着,又从一个袋子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袋,拉开以后里面是一些红红绿绿的纸,老太太小心着,一张一张数着,又再点了一遍,递给了窗口里的人,司空年看着,心里默默记下。
“刚好哦,大妈单子拿好,去隔壁窗口拿药”。窗口里的人说到,又递回来那些纸。老太太哎哎的应声着,伸着头看向旁边的窗口。人很多,需要排队,司空年跟着老太太一起排着。突然有个中年男人,挤在了老太太前面。老太太被挤得趔趄了一下,司空年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什么也没说,老太太朝她笑了笑,“没事没事。”她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她拍拍中年男人的肩膀,指了指后面。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心里大概觉得这么个小屁孩,老太婆,不能拿他怎么样吧。司空年转动手腕,正要给对方一击。有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前面。
“大叔,拿药要排队啊,他们都是老人孩子,你怎么能插队呢?”
“我哪有插队,我就是在他们前面的!”
“大叔,我都看到了,他们先排的,你一个大老爷怎么还欺负人呢?”
周围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神经!”大叔有点不甘的走开了。又走去旁边的一条队。
他转过身,“人多,注意安全啊,奶奶。”
老太太感激得说到:谢谢谢谢!
他再看着司空年,摸摸她的头,“小朋友,不能生气打人哦~”
明明自己看着也没多大,叫我小朋友。司空年呆住了,上次这样被人摸头,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她还不知道如何反应,抬眼看他,又迅速低下头去,对方微微笑了笑,便排在了司空年的后面。
“你叫什么名字呀?”他问。
司空年并没有回答。老太太这时候说:“她叫元元,今天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全呐。”
“哦,叫圆圆啊,很可爱的名字,像她的眼睛一样,圆圆的很有神呢”
老太太笑呵呵的回着:“不是圆圈的圆,是一元两元的元。”
“哦,哈哈,哈哈”对方摸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
老太太和这个年轻男子一言一语搭着,聊着住哪,做什么,司空年就静静听着,一如既往没有表情。只用眼睛打量着警惕着四周,这个陌生的地方。
原来这里,是看病的地方。叫医院。
拿好了药,但是他却没有拿,老太太问“你不拿药啊?”
“嗯,不拿,我是来看朋友的。”
“谢谢你刚才帮我们,我们拿好了,准备回家了,谢谢你啦”
“不客气,那路上注意安全哦”。
“哎哎,再见!元元跟大哥哥说再见。”
司空年看着他,对方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再见,然而她还是沉默着。
“哈哈,没事”他尴尬的笑了笑。
老太太对他挥了挥手,便拉着司空年向医院大门走去。
年轻男子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也随即转身走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一切全新的人和物扑面而来。路上没有马,却有四个轮子的东西跑来跑去,里面居然有人,她惊讶于它的速度,这个速度,恐怕易门里轻功最好的人也赶不上。然而有一些却停在那不会动。还没想明白,老太太说到:“我们现在回家,要去坐公交车了哦,元元。我们现在还在市府里,要坐公交车回才能到家。你饿不饿?”
司空年摇了摇头。(其实有点饿)她的习惯是隐藏和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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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们到家再吃,外婆给你煮好吃的,市府里啊东西又贵又少,吃不饱的呢。
我们去那边公交站台,等回家的公交车,记住,回家的公交车是101号,到站的点是叶岙村。”
老太太到哪都牢牢拉着她的手,走向公交站台。公交站台很多人,有很大辆的,就是老太太说的公交车了吧,走了一辆又一辆,她看着别人上上下下。司空年在迅速的观望着,吸收着。“哎,来了来了,元元快,上车!”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往车上走去。车上居然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司空年再一次惊呆了。“买票买票!”有一个大姐,胸前挂着一个盒子,冲她俩喊道。
“到叶岙村”老太太说。
“一人两块。”
“这小朋友也要算钱吗?”
“要的哎,她已经过了线啦!”
老太太又从她的编织袋里,找出刚才装着红红绿绿纸的小袋子里,摸着取出一些圆圆的东西,递给了大姐。大姐收下点了点,撕了两张纸,交在老太太手上“票收好了。”
车子缓缓开动了,人太多,只能站着。老太太站不稳,司空年犹豫了一下,挽着老太太的手臂。旁边一个大叔站了起来:“来,大妈,坐我这。”
“哎别别,我站着就行。”
“没事没事,我马上到站了。”
“那,那谢谢了,好心人,元元你坐,你身体还没好,外婆站着没事的。”老太太想拉着小姑娘坐下。
司空年摇了摇头,扶着老太太坐了下来。她靠着扶手杆,看着窗外。老太太熬不过她,半个屁股坐着,还是想让她坐下。她摇摇头,老太太没得办法,只好自己坐着了。
车子缓缓停下,外面的车子也都停了下来。没人觉得意外。外面有一辆车,车后排的车窗缓缓摇下了,里面坐着的人冲她摆了摆手,露出大白牙笑着。这不是刚才一起排队的年轻男子吗?司空年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车子开动了,那个人呢?再也没看见了。
一路上看着听着,心里大概明白了不少,也有了一些概念。她现在在的地方叫白渚市,是异世界的一个地名。车子停了下来,老太太喊到,“到了到了,我们到了!”拉着她下了车,车子后尾冒出的气,让她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是不是有毒呢?
渐渐看清了这个地方,一条小路通向的,不远处有个石牌匾,上面写着:叶岙村。一座座小房子零零星星的。司空年站在这个路口,思绪万千,正是黄昏,远处的夕阳照着这片小村落,看起来很宁静。看来,暂时没有别的方法,只能用这个身体,用这个名字,在这个异世界生存下去了,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黑色玉环,看向旁边的老人,清唤了一声:“外婆。”
“哎!”老太太红了眼眶。小孙女终于开口说话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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