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云湄回到了家却难以入眠。
一切都太奇怪了。
她小心翼翼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有点不确定:这里真的有了一个小生命?
想起来黑暗里那个身体冰冷的男人,无跳动的脉搏,怎么可能呢?
胡思乱想的她有点疲惫。
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又是那家殡仪馆的那间房子,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正在同一个男人纠缠,她吓得要跑。
却不想,她忽然变成了那个女人,被男人死死按住:“你是我的新娘。”
恐惧的挣扎中,她看到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明毅。
云湄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冷汗涔涔。
“怎么会是他?”
黑暗里之所以无法辨认,就是因为男人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渣渣明?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家伙一听她怀孕半秒都不曾停留,生怕她会把绿帽子戴给他,怎么可能会是孩子的父亲。
接连多日,云湄夜宿殡仪馆,想抓住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但从那个男人知道她怀孕后就突然消失了。
连鬼影都没看见。
真是见鬼了!
一连几夜,除了时不时屋外磁场发出的奇怪声音,还有云湄迅速干扁下去的荷包。
过于投入抓住“真凶”,不知不觉间,云湄忘了挣钱,结果,肚子里的胎儿也开始有了胎心。
抓着b超单在医院楼道里苦恼的她却恰好遇到了渣渣明。
那男人就像没看见她一样,带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走了过去。
这时候,大夫走过来问云湄:“不要孩子了?你不再考虑考虑?这可是你怀的第一个孩子。”
她好像没和大夫说自己要打掉孩子吧?
“我一个人确实目前没钱,养不起。”云湄不知道大夫为什么这么问她,但她听说做手术要3元,她才更掏不起。
只是出于礼貌回答了大夫的问题。
大夫好像反应过来,说了句“问错了”就又去忙了。
“只图快感从不考虑后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多出来一个声音。
云湄正要回怼,却发现是快嘴渣渣明?!
他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那个貌美的女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云湄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欠我工钱,我能这么落魄?自己黑就别说别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看你来这里你不也祸害别人了?”
正气愤的骂着,就听里面有人喊:“弟弟,你在和谁说话?”
哦,原来那个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是渣渣明的姐姐。
云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瞬间脸红了,说了句“抱歉抱歉”就想撒丫子跑。
渣渣明却在没人的地方突然出现,和幽灵一样,吓了云湄一跳。
“人流室在那边,你走错了。”渣渣明拦住她去路。
云湄不理会他,继续往另一边走。
“跟你说话呢,聋了?”渣渣明有情绪,语气不满。
云湄立刻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渣渣明“碰你怎么了?”
“我嫌你脏!”她索性停下来仰起头瞪他。
渣渣明听了惊讶又愤怒,把娇小的她逼到角落:“你再说一次?”
总之拦着她就是不让她走。
云湄气愤极了,忍不住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结果对方人高马大,她个子小够不着,反而打到了他的胸膛,软绵绵的巴掌,不疼不痒。
云湄:“你再拦我我就喊人了!”
“你在床上也这样?”他一脸不屑,言语充满挑衅。
云湄没想到他会这样羞辱她。
“你为什么要对我的私事感兴趣?”她生气的举手又要给他一巴掌。
渣渣明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说吧,多少钱,你们是一百?一千?还是一万?”
云湄难以理解他:“你疯了,不,你就是疯子。”推开他就要走。
“我也可以给你。”他在身后喊话。
云湄停下来,倒回去:“一百万。”
“deal”他答应。
云湄却出其不意给他胯下一击,疼的渣渣明瞬间起不来。
“女人,你——要不要这么狠?”
“有钱了不起?神经病!”
“女人,你太过分。”他恶狠狠的低沉的道。
“有病!”云湄斜睨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天下之大,不就是做个单身妈妈吗?
有什么了不起!
做就做!
很快,她就打听到殡仪馆的老板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这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殡仪馆的老板故弄玄虚?
通过自己的努力,云湄终于在一个下雨天见到了一直拒绝见面的殡仪馆老板。
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秃头男人,而是一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年轻男人,这样的相貌任谁都想不到他从事的会是殡葬业。
“你好,冷小姐,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陆深海。您有什么诉求一定要找我呢?”
云湄坐他对面:“陆先生,请问殡仪馆为什么会有特殊服务?”
陆深海云淡风轻:“各个行业都有vip服务,不同的价钱不同的待遇,这是市场和需求决定。”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vip。”云湄盯住他观察他的表情。
陆深海有点惊讶:“冷小姐,你指什么?”
“你怎么能允许别人举行特殊婚礼?”
“冷小姐一看就没做母亲吧?”陆深海笑了笑。
“什么?”云湄不解。
“我们试着想一下,你有个孩子,不幸走在你前面,可是你又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寄托哀思,恰好别人家孩子有的你也想给你的孩子,哪怕它只是你个人的一种虚幻,不也是思念孩子和祈祷他过的很好的方式吗?”
“可是。”云湄咬着自己嘴唇,她没有说出自己的遭遇。
陆深海却说:“做这行久了,虽然我不曾结婚生子,但是也能体会到别人切肤之痛,冷小姐,你我有血有肉,都不是无情的人,不是吗?”
“那特殊婚礼如果裹挟了其他事件呢?”
“还有什么?”陆深海反问她。
“我是说,会不会找真的人结婚,并且怀孕什么的。”
云湄吞吞吐吐,感觉好难为情。
陆深海很认真:“我只是提供殡葬服务的,别人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买卖,你情我愿的事情,我相信无论怎样的买卖,都是收了钱以后的心甘情愿,冷小姐,你说是不是?”
一句话把云湄堵住了。
陆深海似乎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像海一样冰冷无情,像海一样深邃难以琢磨。
云湄很难判断他是否参与了,也很难判断他是黑暗里的男人。
“那么再见。”云湄伸出手等待同他握手。
陆深海却十分抱歉:“不好意思,冷小姐,我的手受伤了。”
他拒绝了握手。
云湄失去了判断他是否有脉搏的机会。
望着陆深海纸一样白的脸,云湄疑窦重生。
对方精明之余,云湄却总感觉对方在隐瞒和逃避什么。
难道他真的不是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