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呼吸,在夜里荡出最平静的旋律。
床头还是开着一盏暖黄的灯,温柔地打在宋听禾平静的脸上,她的胸脯随着呼吸在微微上下起伏着。
江忧后来终于回来了,他静静地靠在了宋听禾身旁,搂着她的腰,细细地感受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淡淡的好像是栀子花。
声音似乎都戛然而止了,全世界的时间都停了下来,那一刻他的世界全是宋听禾。
他借着灯光,看着宋听禾恬静的脸,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
“我爱你,我可以等你。”
江忧轻生呢喃了一句,轻到他自己都没有听清。
他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被宋听禾听见了,可是他有希望宋听禾真的可以明白…
可是宋听禾又怎么知道呢?江忧心底那些原本想要亲口告诉她的话,现在也只能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再来谈吐心意。
天气预报说今晚要落雨,直到下半夜才真的来势汹汹。
宋听禾,你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呢…?
江忧抱着熟睡的宋听禾,惆怅落寞又迷惘,失望总是占据着他,原来想要相爱就是一件如此难的事情。
江忧早上醒了后,细细摩挲着她的发丝,他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还残留着昨夜短暂的温暖。
宋听禾是在一阵不舒适的感觉中醒来的,感觉到了莫名的压迫感让她似乎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睁开惺忪的眼睛,双眼困得不行,她迷迷糊糊地推了推面前巨大的压力。
“怎么了?”
熟悉的声线把宋听禾吓了一跳,瞬间就清醒下来,惊恐地瞪着眼睛,看见这个如狼似虎的禽兽,枕边是那张妖孽的脸,脸颊上还残留着一抹绯红。
他笑得有些放肆了,看得宋听禾全身发毛。
果然江忧就不可能安好心。
“混蛋。”
宋听禾蹙了蹙眉,恶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掀起被子就走向浴室。
江忧只是靠在床上,听着淅淅沥沥的水落声,在早晨成了一首缓慢的纯音乐。
宋听禾洗了很久很久,用了三四次的沐浴露,她感觉自己都快被撕掉一张皮来了。
后面,宋听禾穿好衣服看着还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让宋听禾又恶心起来,她也不想管他了,有些怒意,可刚打开门就看见余葵端了两碗粥站在门口。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而余葵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居然开了,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瞥见了床上的男人,空气中还残存着一股粘腻温柔的气息。
余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那散落在一地的衣服早就暗示着她答案。
原来他们这么亲密了。
余葵忽然心被狠狠地揪住了,刚要开口解释自己是被厨房阿姨派过来送早餐的,但宋听禾似乎并不关心这些。
宋听禾把她端着的盘子放在了门口,然后顺手带上了门,内心止不住的恶心和反胃,这副身体已经肮脏到她自己都嫌弃的地步了。
江忧偏不让她们说话见面,可宋听禾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她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带着余葵跑到厕所里。
“我…你…”
余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听禾冰冷的食指捂住了嘴。
“叫余葵是吗?”
“嗯。”余葵浅浅点了点头,看着她面前这个沉着又魅惑的女孩儿,那一刻她在想,如果自己是个男的,应该也会喜欢她。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没有受伤吧?”
宋听禾看着余葵的年龄和自己的学生差不多的年纪,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圣母情怀就让她一直放心不下这个女孩儿。
“我是来报答恩情的,自愿来的,没有受伤,每天都不累的。”
宋听禾怎么听着都不对劲,抬起右手摸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不应该啊?
“你记着,这里不能待,找机会出去。”宋听禾只担心如果余葵继续留在这里,只会遇到更多的伤害,失去更多的快乐和自由,她不愿意余葵变得和自己一样魔怔。
“为什么?”
余葵还是不懂宋听禾的话,这一切对她而言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自己在这里不需要做什么,每天的吃穿生活比自己工作的时候好多了,而且在这里只是修修花也挺轻松,最重要的是活得够安稳,而且能够每天见到他一面。
这些,都足够了。
“哐哐哐!”
门上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宋听禾一下把余葵抱进了怀里,害怕她会害怕而余葵的耳边是她的心跳声,让人安心。
“宋小姐,江少爷找您呢…”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宋听禾知道自己和余葵肯定是犟不过的,她轻轻拍了拍余葵的脑袋,然后开了门。
外面站着好几个男人,还有那个眯着眼睛微笑的妇人。
宋听禾被叫去吃饭了,可是她却感觉如坐针毡,虽然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咀嚼着,可还是紧张得不敢去看坐在对面的江忧。
炽热的眼神在空气中燃烧,宋听禾被他盯着浑身不舒服。
余葵不知道去了哪里,宋听禾只害怕他们会对那个小女孩动手。
“小禾,你和她说什么了?”
江忧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晃着杯中红色的液体,毫无波澜的脸上泛着一丝好奇。
“没什么。”
宋听禾的计划是利用他的爱,虽然现在还在慢慢接受中,并且还会感受到全身的恶心,可是为了进一步的接触还是不得不回答他一句。
江忧苦涩地一笑,“你觉得你有什么瞒得过我呢?”
就像是一个得逞的坏人,他享受着这种控制的快乐。
宋听禾的手顿住了,停在半空中。
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然后又被她迅速盖去。
果然,在这里还是他的地盘。
但是宋听禾还是强装着镇定,端起牛奶缓解性地饮了一口。
“她在哪?”
“我不是说过我不你们见面的。”
“所以呢?”
宋听禾反问他,这不自觉而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都愣了愣。
这么说不要激怒到他,现在尽量先别让他生气,这样或许才能获得一个见到余葵的机会。
宋听禾又迅速低了低头,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现在,原本就想要离开的宋听禾有了另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带着余葵离开。
她不希望余葵变成第二个自己。
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了。
可是宋听禾也深刻明白,与其因为坏人的行为而来伤害自己,这是作为人最愚蠢的一件事。
所以只能保护好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然后让他付出代价。
这才是目地和最佳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