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禾洗了澡,换了衣服,一刻不停的朝着市中心的医院奔去。
听电话里头说,江淮因为抢篮球场子和人打了一架,现在还在住院。
她火急火燎中,还是赶紧赶到了医院。
太后悔了,都怪他。
要不是他,自己就不会错过这么多条消息和电话。
该死!!
她咬咬牙,充满了愤怒。
终于数着楼层,她还是找到了病房。
里面一群人围着病床,这让宋听禾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救命啊!这种大型尴尬现场,不如去死…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许多陌生的面孔,待她走近,却发现病床旁坐着一个人。
那人竟是江忧!
他就那样随意的靠在座椅上,向她投来挑衅的目光。
这让宋听禾心里一顿难受。
也难怪,江淮可是他的好侄儿。
“宋老师,你终于来了!真是很难请你啊!”
一中年男人阴阳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傲娇和轻蔑。
那就是副校长?怎么把副校长给请来了…
她曾在校历上见到过他的照片,以及某些重大学校会议上。
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让她的怒意和惊诧全消,只剩下了愧疚和无奈。
“对不起,王副校,这几天确实因为有些事…我感到很抱歉…是我的失职。”
那是江忧第一次见到宋听禾在人前低下头的样子,脆弱和心酸。
像吃了一颗柠檬糖,让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他眼底划过一丝奇怪的感情,却迅速被藏匿了起来。
床上的江淮张着眼睛看着他们,右手臂上打了绷带和石膏。
看起来伤势有些严重。
“你这个新上任的辅导员就这样的话,是需要进行思想工作了哈…”
宋听禾听得心里发毛,也不说什么,只是把捏包的手紧了紧,指尖都泛白了。
“我没事的,王副校,不要怪我宋老师了。”
江淮也听不下去了,他知道副校长在明里暗里地讽刺着宋听禾,虽然自己和辅导员关系也一般,但是看着自家辅导员被人欺负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好好处理这件事,后续现在得由你来安排了。”
一行人都看着她,被人数落的感觉真的不好。
宋听禾真的很讨厌这样。
第一次后悔了,当了这个辅导员,明明之前有更多的路可以走的。
她蹙了蹙眉,眼底泛起了无限的委屈和悔意。
而这一切的情绪变化,都被江忧纳入眼中。
“行了行了,医生说他要好好休息,你们走吧。”
众人听着江忧这不耐烦的话,也不敢出声,谁让他是幕后捐资人呢?还捐了不少…
“行了行了,那我们先走了,江淮好好恢复身体,早日返回学习。先不打扰了。”
王副校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赶紧离开。
宋听禾一时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
走吧,自己才刚来。
不走吧,听着人家这语气也不耐烦,更何况是不敢去看见他。
走?不走?
她纠结的内心开始打架,还没做出决定,就被人安排好了路径。
“宋老师留下吧,了解一下我侄儿的情况。”
宋听禾被当众点了名,头皮一阵发麻。
副校长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便和众人离开了。
公事要紧!
她安慰着自己。
“请先让我了解一下江淮的身体状况和整个事件的经过。”
宋听禾换回了那张冷漠的脸,扯过椅子,坐在江忧的对面。
两人就这样围着江淮,面对面地坐着。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江淮和同学一起打篮球,结果正巧赶上了广场阿姨的舞蹈时间,两方为了争夺场地而产生了口角,最后那边阿姨执拗不过,竟托起了音响和话筒。
江淮性子直冲,第一个受到伤害,直接把右臂骨折,随后就进了医院。
事后,根据警方和社区了解调查后,确实是阿姨方面的问题,要强占篮球场地,而且主动发起进攻,蓄意滋事,已经被扣押拘留。
也就是说,江淮是无辜的。
江忧只是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宋听禾虽是一直盯着江淮,可她的余光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江忧的眼神。
“那现在就一直是你舅舅江先生在陪你住院吗?”
她特意问了此句,就是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因为我父母不在这里,在r市,所以这边只有我舅舅照顾我了。”
很好,完美地避开了宋听禾的问题核心。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再来看你。”
宋听禾找了个理由,借此离开。
她似乎是再也不想和江忧共处一室了。
那种强烈的压抑感让她快要窒息。
她提了包,飞奔着离开。
“宋老师,你走这么快干嘛呀?”
刚到楼梯拐角处,她就听见了头顶恶魔般的声音。
注意到是江忧那张妖孽般的脸时,她跑得更快了。
身后传来了更快的脚步声,宋听禾不敢回头。
刚跑到二楼,为了甩开他,宋听禾特意绕了一个弯。
面对如此陌生的环境,她是百害无一利的。
脸上的虚汗让她显得惶恐苍白,背脊也因为奔跑的缘故湿了内衬。
空长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老人的哀嚎。
宋听禾毛骨悚然,所见之处,只有一个不远处的厕所。
她想着,躲进厕所吧。
等他找不到了,再离开。
她快速躲闪的身影被走廊尽头的男人尽收眼底,手中握着刚刚宋听禾包里落出的姨妈巾。
上面粉嫩的包装有着舒服的质感,靠近时可以感受到淡淡的味道。
江忧看着她逃跑的样子,血液里的热度噌噌上涨,全身上下翻滚着奇怪的感觉。
越这样,越兴奋。
他好像黑暗的恶魔一样,踏着步子迈了过去。
皮鞋的声音让靠着厕所门的宋听禾也跟着惊。
他的每一步都在靠近,让宋听禾每一下心都跟着颤抖。
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宋听禾以为自己甩掉了他,却没有想到这个变态居然可以跟着来女厕!
江忧就那样站在女厕,修长又节骨分明的手指夹着她的姨妈巾。
眼底泛起了无限的刺激和得意。
他的喉头肆意地滚动了一下,紧接着,又缓慢不急地进了女厕。
没有任何门是开着的,每一个单间都可能是宋听禾在的位置。
宋听禾的背紧紧地靠着门,她听见了门被关被开的声音。
江忧在一个一个的试着,每一扇可以打开的门里,都没有她。
她捂着嘴巴,不敢大声出气,不敢作出任何动作。
她的神经被他逼到了极致。
声音戛然而止,宋听禾猜测着他的行动。
是离开了吗?
但是猜测永远只是猜测,宋听禾紧张得发丝粘在了脸的两侧,也没有去扒。
等了很久很久,宋听禾感觉时间第一次如此漫长,知道真正地确认了门外没有人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厕所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