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下了马车,望着眼前的府邸。只见巨大的府门上,写着“牛府”两个大字。余光快速左右横扫,已大概知晓,这牛府占地面积定有上万平分米。
“这就是我家了,凌公子请!”牛筱蛾道。
凌云道:“不用这么见外,你带路就是了。”
见到牛筱蛾,门口的两名侍卫连忙行礼:“大小姐!”
牛筱蛾微微点头,而后走进门内,凌云和牛安紧跟其后。
牛筱蛾带着凌云参观着牛府,当走过一条发廊时,一个容貌动人的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桃李年华,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红衣,长发及腰,衣炔飘飘,面容秀美绝尘。只觉得她清丽秀雅,眉眼间清灵脱俗似若仙女。
“姐姐,这是去哪里了?”她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啼鸣。
“不关你的事。”牛筱蛾语气不善,绕开了那清纯少女。
她这一举动让身后的凌云倍感意外,在凌云的印象中,牛筱蛾是属于那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此刻却这副嘴脸,着实让凌云费解。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紧跟着牛筱蛾身后。
凌云与少女擦肩而过,少女明净清澈的眼睛快速扫视着他,后者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这顿时让少女心中不由感慨:好个冷傲不羁的美男子!
“二小姐!”
牛安看着少女,温柔的目光深处包含着一丝深情,而后不舍得移开,正他准备离开时,却被少女叫住。
“等等!”
这一刻,牛安心中莫名的欣喜和期待,故作镇静道:“怎么了?”
“那个男的是谁?”她指着凌云的背影道。
闻言,牛安不禁内中失望,旋即缓缓地解释。
……
和红衣少女拉开了一段距离,凌云开口问道:“那个女子是谁?怎么感觉你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牛筱蛾叹了一口气,道:“她是我妹妹,牛筱芹。”
凌云不解道:“既是妹妹,为何要如同见仇人一般?”
牛筱蛾道:“我们牛家这一代,就我和妹妹两个女子。以后总有一人要继承家主之位,因此……”
牛筱蛾没有作过多解释,而凌云已然知道了大概缘由。不过他心中却是想着:“两个女儿?这岂不是说,谁当上门女婿,岂不是能拥有半个牛府了吗?”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他还是没敢把这些说出来,毕竟看热闹他凌云有一手,管闲事可不是他的风格。
将凌云带到一处小院后,牛筱蛾道:“凌公子,你且在这处小院安顿下来。”她指着一旁墙门,“那边是牛安的处所,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
凌云微微打量,便觉得这儿清静优美,十分满意,道:“客气了!”
“那我先下去了!幽州城的夜景不错,若公子有空,筱蛾可以带公子参观一下。”
“就有劳筱蛾姑娘了!”
牛筱蛾离开了,凌云开始打量四周。
这处别院是四合院般的结构,洞式砖墙将厢房相互隔开,院落宽绰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独自,又有游廊连接彼此,显得十分美观,给人一种安逸、消闲的感觉。
“奔波劳累了一天,好好补个觉吧。”
凌云推开厢房门,扑到大床上,扭头就睡。
……
另一方面,凌云的那只鸾鸟,在与他告别后,并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而是飞往了魔兽森林深处的一处山谷。
这山谷四面环着起伏的山峦,谷内源气氤氲,草木葱绿。一条瀑布飞流而下,如同一幅飘忽不定的银帘。瀑布下方形成的清澈河在谷内蜿蜒盘旋,此时竟然有数十只鸾鸟沿着河流两岸,嬉戏打闹。
在山谷中间,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树上有个鸟巢,巢中有只鸾鸟正在假寐。
这只鸾鸟体型庞大,是凌云那只的十倍,而它正是鸾鸟的王者,鸾鸟皇。
凌云的那只鸾鸟此时正落在鸟巢前,兴许是它的到来,打搅鸾鸟皇休息,它睁开双眼,发出不悦的吼叫。小鸾鸟害怕地全身颤抖,叽叽歪歪一阵鸣叫。
鸾鸟皇逐渐冷静,仔细聆听。
听完小鸾鸟的讲述后,鸾鸟皇突然仰天长啸,音波传遍整个山谷。那些河边嬉戏的鸾鸟皆停了下来,皆目视着鸾鸟皇所在的方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惹得鸟皇大人如此震怒?
少倾,只见一阵狂风拂过,鸾鸟皇腾空而起,飞向远方。
……
当凌云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期间有侍女前来叫凌云用膳,但发现凌云熟睡,便没有将他叫醒,最后离开了。
凌云推开房门,来到院中,吹着晚风,伸了个懒腰,目光看向洞墙隔壁的庭院,只见一男子正坐在石桌前,手中执着毛笔,奋笔疾书。
“是那个叫牛安家伙。”
凌云走了过去,牛安似有察觉到了凌云的到来,不过依旧在书写。
只见纸上写着:
非花非叶亦非草,身轻体态十余两。
若得姑娘一颜笑,少活十年又何妨。
又见另一张纸写道:
芳草十余两,把它捧手上。
用心去栽培,不见芳草香。
当牛安收笔,拿着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洒脱的动作,犹如江湖侠客好爽畅快。
凌云看了这两首诗后,托着下巴,微微一笑,道:“牛安兄弟喜欢二小姐啊!”
“扑哧——”
喝酒的牛安,顿时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咳!”呛咳两声,放下酒壶,道:“你胡说什么?”
他脸色发红,不知道是醉酒,还是因为被点破了心中事,而尴尬羞红了脸颊。
凌云只觉得心中好笑,继续道:“十两即为一斤,斤字头上长颗草,不正是芹字吗?二小姐叫牛筱芹,正好名字中有个芹字。这莫非是巧合?”
“……”牛安哑口无言,此刻想找个缝隙钻下去,丢死人了。
凌云没有取笑牛安,眼神之中流出伤感,叹息一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他望着夜空,感慨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夜观星河朝观晨,动也思卿,静也思卿。”
牛安看着感慨伤感的青年,这一刻他感受到,他定然经历他无法想象的事。他问道:“莫非凌云兄也有所思之人?”
凌云拿过酒壶,饮了一口,道:“不品人间酒,不知其中醉。不陷时间情,谁知其中泪。一剑一酒一段情,半醉半醒半浮沉。”
牛安亦感慨道:“是啊,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同是红尘悲伤客,莫笑谁是可怜人。”
“知己啊,牛安兄弟。来,我们痛饮一壶。”
“好!”牛安从忍戒中再次取出一壶酒,“今晚不醉不归。”
两人相见恨晚,不知不觉已成为莫逆之交。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顷刻之间即可促成,且倾盖如故、生死不二。
两人促膝而谈,凌云大致了解到了牛安的经历。
原来,牛安从小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得牛府家主所收养,并传下修术。
而他也没有辜负家主期望,二十岁修为即到达了破星境,这种天赋就算在忍者大陆上也能成为天才。
如今二十有七,已经是破星境四重天的实力。也因此,获得了牛府藤甲卫统领的称号。
牛府藤甲卫,虽不足百人,但却是牛府的主要战力,说是中流砥柱,也不为过。牛安能担任他们的首领,其地位亦可想而知。
至于,牛安和牛筱蛾、牛筱芹的关系……
牛安十岁来到牛府,恰巧牛筱蛾、牛筱芹四五岁,从此自然就玩来了一起,三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随着几人的长大,因为一些家族之事,三人聚少离多。时间渐久,感情渐淡,又因名利、地位等事,两小无猜的几人,竟逐渐形同陌路。
听完牛安的讲述,凌云也逐渐了解,对于这样的结果,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凡是大家族,最后兄弟姐妹之间化爱为仇的比比皆是。
凌云拍了拍牛安的肩膀,安慰道:“你插在两人之间,难为你了。”
牛安喝了一口酒,叹息道:“我也想不到,那么要好的姐妹,为何会因为一个家主之位,变得形同陌路,倒戈相向。”
“若有一天,两人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你会帮谁?”凌云看着伤感的牛安,期待他的答案。
却是没想到,牛安竟然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道:“我谁也不帮。”
凌云微微惊讶,疑惑道:“为何?——我还以为你会帮二小姐呢!”
牛安道:“诚然,我喜欢二小姐不假。但我也不能为了这个而对不起大小姐。我三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让我对她们任何一人下手,我都做不到。——我的性命是家主给的。这一生,只为家主办事。她们之间的纠纷我不会帮任何人,谁成为家主,我日后便听谁的。”
这一刻,凌云不禁对牛安刮目相看,这家伙恩怨分明,有始有终,很有自己的原则,很值得让人钦佩。若换做是他,为了自己的爱人,或许还真的会对自己曾经的朋友下手吧。
如此一对比,凌云反而觉得牛安更加高尚,自己还真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他拿起酒壶,道:“来,牛安兄,我敬你。”
“好!”牛安不解,但没有纠结那么多,兴许是因为已有醉意,懒得想其它,拿起酒壶就是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