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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切磋
    精武馆后院练武场中,换上了练功服的霍元甲与黄飞鸿两人相距一丈,相互行了一个抱拳礼,然后开始摆开架势。

    黄飞鸿丁步稳扎,左手为拳陈于前胸,右手化掌平于右肩;霍元甲则右脚迈出半步虚步,左掌右拳的起手礼依旧,只是两手的距离分开了一些,这是告诉黄飞鸿,他先守。

    果然,黄飞鸿见到之后,趋步疾走,两手拳掌之间来回变幻,让人摸不清套路与方向。两人刚一交手,张定文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这是两人的劲力传入地面与空气形成的震动造成的。

    一开始,黄飞鸿的攻击就快而猛,一手掌一手拳的变换肉眼完全无法看清,每次转身之时就是出腿之机,每次出腿都是攻敌空隙。不久张定文就看出来了,手为正,腿为奇,正符合兵法中的奇正相合的原理。这番攻击,简直如狂风暴雨、铺天盖地,没有取得效果后,立马速度再快,专攻眉眼、咽喉等关键部位,且连绵不绝,层层递进,令人防不胜防,期间还利用腿法的大力攻击弥补由于手上速度过快形成的身形过慢缺陷。双手与双腿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令在一侧观看的张定文大感过瘾!

    霍元甲的拳法没有黄飞鸿那么多变,更没有那么繁杂,恰恰相反,显得十分简单。看起来好像被黄飞鸿压着打,实际上黄飞鸿的拳无论多么凶猛都无法递进霍元甲身体的半指之内。霍元甲不断在躲,身形在方寸之间腾挪变换,实在躲不开的时候,总是有提前攻出让黄飞鸿不得不招架的一拳,让黄飞鸿不得不改变招式或者让出身位腾挪出空间。霍元甲看起来危险重重,实则稳如泰山,他这个守,是守中带攻,以攻促守,水泼不进、针扎不进。

    两个人一攻一守。攻,攻得肆无忌惮;守,守得犹如铁壁。实在是太精彩了!

    两人打了一炷香,场外的张定文见两人身形略微迟缓,知道这样的切磋强度太大,体力消耗严重,这是切磋不是拼命,立即高喊,“两位师父停下,先休息一下再说!“

    “痛快!真痛快!“,刚刚下场的霍元甲感觉十分高兴。

    “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了,确实痛快!“,黄飞鸿额头渗汗,不过也面露微笑。

    几位弟子立即递上毛巾、温水,给两位师父擦汗验伤,这都是张定文安排好的,最后还有一碗特制的补充气血消耗的药汤。

    汤药采用的是大碗盛,小碗分,用的同一个汤勺,这些都是平常的厨房用品,霍元甲端起一碗就一饮而下,这些安排都是为了减少黄飞鸿的顾虑。果然,见到霍元甲喝下,他也端起一碗,先闻了一下,知道是好东西,也一饮而下。这药一次不能多喝,最好一碗,最多三碗,他们刚才运动量太大,补充一碗也差不多了,毕竟等下还要继续。

    两人休息完毕,再次进入练武场。这次霍元甲主攻,黄飞鸿主守。

    霍元甲的攻击方式与黄飞鸿截然不同。大开大合,拳路直来直去,但力量极大,每一拳击出,都感觉到空气中有波纹震动,闷响不断。黄师父的力量明显不如霍元甲,几次两拳相撞后都身形急退,通过增加两人之间的距离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空间及应对时间。

    霍元甲的这种拳路看起来十分简单,偏偏由于力量太大,又全部都是攻敌必救之处,无法躲避,只能硬拼。黄飞鸿没有办法,将脚与手的用法直接对调,以腿法攻击为主,拳掌为辅。这场的场面就是霍元甲追着黄飞鸿满场乱跑。

    张定文终于见到了黄飞鸿反击中的无影脚,实际上就是利用身体的重量在可以腾空的时候顺势连续攻击,同时利用对方的反击作用力保持空中优势。这招确实厉害,霍元甲不得不临时改变拳路,以快御重,同时调节身体卸力方式,将反击力量的方向由直变弯,这就使得黄飞鸿不得不停下继续攻击,因为空中借到的力量不能控制则自己就会完全丧失主动权,空门大开,任人宰割。张定文也看到了无影脚的不足,出其不意还好,一直使用就是大忌,对有防备的高手来说更是如此。

    看到差不多了,张定文再次叫停了比斗,让大家休息好后再来。

    第二场休息的时候,两人的体力消耗明显更大,张定文给两人各灌了两碗药,提议今日的比斗暂时终止,时间也比较晚了,不如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剩下的明天再说。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两人的比斗看起来十分激烈,实际上耗时很短,如果真的要打,这样的打斗两人再打个三五场决计没有问题。

    “是啊,是啊,太阳都快西斜了!”

    “我们精武馆的温泉浴池还是不错的,请两位师父过去那边休息吧”

    “祖师与黄师父的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练武场都被打坏了不少,我们还要安排整修一下这样明天才不会影响使用…“

    几位服侍的弟子都齐声附和并开始给两个人换鞋,完全不给黄飞鸿反应的时间,就这样被几个弟子拖去了浴场。

    洗完澡、换好衣服,被安排在躺椅上休息的黄飞鸿看了一眼同样待遇的霍元甲,不由开口道,“霍师父,你这徒弟怎么感觉有点,,,,,“,好像觉得措辞不当,他顿了顿,”你这做师父的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吧!“

    “哈哈!“,霍元甲不由大笑,”说实话,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了!以前过这样日子的时候还觉得委屈,怎么师父还得听徒弟的,没有想到他一走,苦日子一连过了四年,这次如果不是他刚好回来,机缘巧合之下还遇到了你,日子还是苦得很!“

    “对了,晚上我请你喝秘制酒,喝过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好喝的酒!“

    黄飞鸿听得有些懵,完全不明白,见霍元甲好意,他只好同意。

    “我跟你说下这二徒弟的故事,你就明白了“

    ……

    一个时辰之后。

    “这么说你这徒弟还真的不简单,难怪铁生这孩子跟着他做事!“

    “聪明是聪明,不过武功不行!至今还没有突破暗劲。我是发现问题所在,但是也没有办法!“

    “什么问题?“

    “武路不合!我的拳法是北拳法,这个你应该了解,最好的是体格要壮,力气要大。他天生体格就偏弱,正因为体格弱才拜师习武,初衷是为了治病,现在长大体格依然偏瘦削,倒是跟你有些类似,他的武路适合灵巧的路子。偏偏这位徒弟不但书读得好,习武也是天才,这些年什么拳法他一学就会,但真正使用的时候就四不像,这就是武路不合了!“

    “……“,大家都是宗师,其实这也不一定是武路不合,不过黄飞鸿嘴巴嗫嚅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总不能说霍元甲可能不会教徒弟吧!

    “霍师父,你这徒弟想收买我!“,黄飞鸿决定实话实话,其实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看明白。

    “是啊!他也收买我了!“,霍元甲说,”他说如果我与你打成平手,那么以后每年多送十坛秘制酒!“

    黄飞鸿不觉好奇,“这徒弟送师父礼物,孝敬才对吧!看来他是希望将我绑定在精武馆啊!“

    “怎么,黄师父不愿意?“

    “那倒不是!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管此战如何,我都会加入,精武馆的精义我是十分认同的,你不知道现在佛山………“,黄飞鸿开始讲述大清朝的腐败。不过实际上张定文知道,他还是对大清朝有期盼的,这个时候还没有下定决心,只有被逼离开佛山老家的时候才是彻底失望的时候,现在说这些话更多的是客气与场面话。

    ……

    第二天,黄飞鸿离开了,与师父霍元甲的比斗没有再进行下去,他私下跟霍元甲说这次自己是输了,别墅也不要了,不想承受这份人情,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告辞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都不等见到张定文就直接走了,还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书房中。

    “哎,心急了,把黄师父给吓跑了!“,张定文笑着对霍元甲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我从来没有见到你的谋划失败的!说吧,让我配合你将黄师父拉进来真的有用?“

    “恩!师父你现在与他还不熟悉,未来你们两个一定是好朋友!甚至是生死之交!“

    “行!相信你,不过骗人家武功,这个,这个好像不太地道!“,霍元甲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地道不地道的,精武馆要搜集天下所有武学,也不是光为我搜集的不是!不过秘制酒现在张家也一坛没有了!西北动乱,药材弄不过来,我也没有办法!先欠着吧,等药材到位了再补给你,总行了吧!还有就是南方不适合酿酒,以后好酒还是要到西南去做才行,说不定可以弄出比秘制酒更好的酒!“

    “呵呵,记着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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