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月时间已过,精武门早已开馆两月有余,但精武门当日的开馆仪式还在街头巷尾被人反复热议,去过现场的更是每次谈到都眉飞色舞,与有荣焉。
“真是第一次开眼,一家武馆开馆居然有十几位八品以上的官员进行道贺,最高的听说是正三品,那可是真正的朝廷大员!当朝侍郎!啧啧!“
“嘿嘿,可不是!咱天津卫府台一众官员捧场,,巡捕房衙役就过去了三百多号人,怕是去了小半吧,上千人的场面,好几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这不到两月的功夫,听说精武门已经收了两百多个徒弟,上门拜师的络绎不绝,如果不是听说拳师不够,其他武馆怕是生意都要被抢光了!“
“那也不至于!咱天津卫与沧州地界虽说好手如云,厉害的拳师多了去了,但这世道,有条件的谁不想习武防身!”
“精武门这三个字的立意是真的太好了!比那些刘家、马家什么武馆要强,关键是人家官府有门路,弟子习武还可以推荐入官府衙门办差,就这一条,多少人眼红啊!”
“可不是!那霍师父的武功也厉害,听说这两月天津卫的几十家其他武馆不忿精武门抢生意,联合起来向霍师父发难,结果你们说怎么着?”
“去去去!别卖馆子,结果到底怎么样?”
“呵呵,当然是没有一个赢了霍师父!人家霍师父对外都说是平手,这风度、气概,不是我刘老七夸,其他武馆掌门的,没有一个比得上!”
……
精武门,内馆,张定云作为大师兄正在给新入门的师兄弟上课,背后的墙壁上,“尚武”两个大字极具神韵,这是霍元甲师父亲自书写再请匠人放大做都墙上去的,每个新入门的师兄弟见到这两个大字的第一眼都觉得有些震撼。
“咱精武门虽说才刚刚开馆两月,但加入的拳师已经有十多位,武学教导的内容涵盖拳法、刀法、棍法、枪法,另外还有马术与箭术教头,其中拳法涵盖江湖中主要的流派,共有十三路,有太极、形意、八卦、蔡家拳、霍家拳等,刀法有八路,棍法有五路,枪法有六路。很快这些武功就会增多起来,丰富我们精武门的教学内容,但是不是武功套路学得越多越好……”
张定云这位大师兄毕竟世家出身,无论文课还是武课,他都能侃侃而谈,以身示范,短短时间就帮师父聚拢了人气,凝聚了人心,有师父的鼎力支持,又有小九在背后出谋划策,现在已经是精武门除了师父及几位老资历拳师外最靓的仔。
精武门的授课分为文课与武课,文课讲历史、江湖经验、武学基础等,武课则是练功,十分系统与专业,这也是张定文弄出来的。当霍元甲确定精武门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家兄弟就拿出了一整套精武门运作的方案,霍元甲看后不觉大为叫好。张定文前世是大学教授,几乎大半辈子都是围绕学校进行的,对于现代学校的运营运作简直闭着眼睛都能写出一堆的规章制度与运营方案,这世不知不觉就将精武门办成了精武学校。现在,师父霍元甲,实际上更像是一个“校长”,这与前世霍元甲在电视电影中的形象已经大相径庭。
精武门一间教员休息室中,霍元甲盯着一张计划表,有些挠头,他实在搞不明白办武馆与发动徒弟们找渠道抄借医书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搜集各类药方,这些基本都是人家看家吃饭的东西,难度可想而知。
没有办法,他只好找到了张定云,虽然知道这点子肯定是十岁的小徒弟张定文的注意,但是这家伙几乎什么时候都不出面,从来都是藏在背后,加上年纪又小,有时候扮下幼稚,还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才十岁嘛!
“师父,虽说现在精武门的财政状况良好,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每年应该有一千多量银子的结余,但师父你好像特别喜欢结交朋友,每次又不能没有点牌面,这开销就有点大了!光上个月,各类吃喝招待的花销,就是两百多两银子,这个月不到半个月,又是一百多两银子的花销,关键是逢年过节,各类衙门的打点也不会少,要预留不少银子,按照这个速度,年底不要说结余,这窟窿估计就不小!“,张定云说的不紧不慢。
“这,这,你也知道,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现在精武门牌面搞得这么大,不也是没有办法嘛!“,霍元甲不善于理财,但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大手大脚,有时候脑子一热,豪气干云,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也知道师父的脾性还有难处,所以我们精武门必须要找到进项,光靠徒弟们的孝敬怕是不长久,况且徒弟们大多家庭条件也不富裕,上个月及这个月你还亲口答应免了五个人的学杂费,,,,,,“
“咳咳!”,霍元甲更尴尬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至于精武门的进项,就落在这些医术与药方上了。这也是没有办法,自古医武不分家,由医赚钱对我们精武门来说是最合适也最容易的。我们挑中了成药这块也是因为这块市场空间大,虽盈利小,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十分难得,可以使用十分便宜的价格购买成药来治病,这样做不但可以为精武门带来好的名声,符合我们的精忠报国精义,也可以顺便为我们增加些进项。精武门造福一方,也是官府衙门愿意看到的,关键是我们这样做还不会怎么抢其他药店的生意,这生意可以长长久久!
“哎!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可是大好事!哦,难怪你之前说张家要送我药店的,原来落在这里了!“,霍元甲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不由感叹,”哎,你们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师父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无论干什么只能出些粗浅力气,难怪有人认为文贵武贱,脑子好的就是比力气大的能耐!“
这话听着有些酸,张定云赶紧安慰,“师父你是咱精武门的顶梁柱,金字招牌,这两个月那么多武林前辈与同道过来切磋,还不是没有在师父你这里占到便宜!弟子只能给你做些修路补墙的工作,打打下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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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老宅,张定文正对着一堆所谓的武功秘籍挠头,实在看不懂。这些武功秘籍,是他吩咐六哥张定云想办法搜录的,有些是在精武门对霍元甲及几位拳师的动作进行记录后形成的,也有一些是买来的,还有一些是师兄弟或者拳师奉送的,来路五花八门,但是都十分简略,有些配图也是看得人云山雾绕,不知所云。
武学的教导现在都是师父带徒弟,十分原始,记忆力好的张定文还发现同一个师父在不同时间点讲解的内容好像还不一样,让人十分疑惑。在这个没有现代社会的电子设备、无法提供视频与音像的年代,这样的教学不但落后,效率低下,徒弟们往往也是不得要领。
既然办了学校,那么教学用的“教材“,也就是这些”武功秘籍“当然就要好好编纂了。张定文觉得难度这么高的工作他当仁不让,可惜拿到这些所谓的秘籍之后彻底傻眼。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好找师父霍元甲找思路与方法。
“你说想要编写武功秘籍并写成教材?“,霍元甲对张定文让人抱过来的一堆秘籍逐本翻看,一边翻看一边摇头,”这些秘籍意义不大!只能作为参考资料!“
“其实如果要让我写武功秘籍,我也写不出来。“,见张定文大惑不解的样子,继续解释,”我写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能够看懂,别人拿去一点用没有!“
张定文感觉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见张定文依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霍元甲只好继续寻思看怎么解释。
“学武是十分复杂的事情,不是几句话,几本书可以说明白的,加上文字图画无法动态表现学武的过程及动作要求,更无法表达劲力的轻重缓急与变化,差之毫厘则谬以千里。实际上练武是十分精细的活,练习不当很容易受伤或者留下隐患。“
“就如做菜,这些秘籍没有标记火候,搭配,只有做菜的一些动作及材料,照猫画虎,是不可能培养出好的厨子的。“
张定文感觉好像听懂了,练武有点像学艺术,如绘画,除了基础条件外,确实很讲天赋与悟性。武功秘籍限于文字与图画表达能力的不足,可以作为参考,但是靠这些远远不够。
“师父,为什么华夏武术传承几千年,但是能够获取的资料与信息极少,特别是关于原理部分,为什么基本见不到任何记录与记载?“,暂时熄了编写这些武学教材的心思之后,张定文又提出了疑惑,他这些时间到处寻找关于武学的资料,还托人在京城寻找,都没有什么结果。
“呵呵,这个师父也不太懂,可能都是秘而不宣造成的吧,毕竟都是可以仪仗吃饭的看家本事,谁会往外说呢,还有就是这些东西传播起来容易犯忌………,反正武功自古以来都是以师徒形式进行相传,师父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张定文不由点头,自己真是问了个傻问题。
困难重重,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原本是希望能够书写教材解决武功基础教学的问题,便于中华武术的推广,扩大精武门的影响,看来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