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其他方面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上队里找我说……不光是关于蘑菇的事,以后有其他点子想法的,也可以去队上找我说,司知青,你可千万别客气!”
司宁宁干笑搓搓脸,“呵呵……队长,先不着急,先看看我这怎么回事吧。”
说着话,司宁宁目光瞟向霍朗,又是皱眉又是眨眼的使眼色,好在后者不笨,看懂了她的意思。
“叔,那我先把东西给司知青送过去,回来再收拾这边。”霍朗一跨步迈出长腿,左右胳膊一手兜起一根粗壮的腐木桩子。
赵宏兵见状,也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就摆摆手道:“行,你先去,这边人手够用,你不用着急。先把那些木头疙瘩都送到知青点再说。”
霍朗颔首“嗯”了一声,抬抬下巴让司宁宁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往知青点去。
绕过旧屋角那块儿,小道也逐渐宽敞起来,两人并肩同行,期间司宁宁感慨,“以后这边有得热闹了。”
“而且你知道么?通过上回摘的那些蘑菇,我已经培育出不少菌种的,现在只差实验……这些木头带回去最快三天,慢点七天左右,就能看出是否成功了。”
三五七天的,只要温湿合适,怎么也能长出蘑菇来,就是大小问题而已。
司宁宁很有自信。
话音落下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司宁宁偏头看向霍朗,有些纳闷:“你怎么不说话?”
霍朗一副“你自己知道”的表情睨了司宁宁一眼,收回目光不过两秒钟,他停下脚步再度看向司宁宁:“我其实也不是很忙。”
“啊?”司宁宁呆愣一瞬,满头问号,“啥?”
霍朗继续说道:“你前两天没过去找我,是不是因为找到了别人给你编筐?”
“哈?那个……”
司宁宁一阵语塞,不过也反应过来霍朗反常的原因。
就是前几天给她送竹荪的那回,当时莫北给她编竹制网兜来着,而在那之前,司宁宁因为担心一直麻烦霍朗会耽误霍朗的个人私事,所以曾经也尝试过自己做,只是没成功,后面才被莫北接手……
而在编网兜之前,莫北还帮她编过一个竹篓,细算一下,好像确实有几天没去找霍朗。
司宁宁回忆时,嘴上支吾没能吐出实际言语,也正是这短暂片刻,霍朗隐隐觉得心里沉甸甸。
在意识到自己像是毛头小子一样吃醋,霍朗就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可细想他跟司宁宁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说起吃醋,也确实没有资格。
担心这件事会让司宁宁觉得困扰,或者让司宁宁产生不好的想法和感受,霍朗挪开视线,嗓音沙哑选择让步,“其实也没什么,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如果自身不方便,也可以让禾谷和早苗给我带话。”说着,霍朗桃花眸微微浮现一抹轻松与柔软,面带浅浅笑意望着司宁宁。
乍一看确实是副温柔又帅气的小脸模样,司宁宁如果真的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一定没有迟疑地沉醉其中。
可司宁宁不是。
“别用这种假笑的表情看着我,要不然,我会误会你在不怀好意!”
霍朗笑容瞬间裂开。
司宁宁白了他一眼,扽住横在胸前的背篓绳子,一边收回目光埋头往前走,一边如实说道:“你平时活儿挺多的,要忙生产队的活儿,还要去县里,最近还多了个去大队维护秩序的工作。”
先前霍朗提到过,农闲时节县里会安排电影班子在各个公社、大队巡游,电影在晚上才能播放,大队下的几个生产队的人都会去,人多容易出乱子,霍朗需要带人过去维护秩序。
司宁宁原本以为霍朗只需要负责吉岭大队这边,但通过禾谷他们嘴里,司宁宁得知,霍朗负责的范围其实很广,不光是吉岭大队,还有周岗大队和距离这边不算太远的红旗公社第七大队。
要是霍朗和别人一样,都在度过短暂的农闲时光,司宁宁厚着脸皮也能找上门,到时候从别的地方把人情还回去就是了,可霍朗是真的忙。
她就是脸皮跟城墙一样厚,也实在不好意思。
“我本来也想自己动手,但是笨手笨脚地实在搞不定,莫北提议帮忙的时候,我才斟酌同意的。”司宁宁说着“啧”了一声,她会的东西虽然不少,但心里总是会因为编筐碰壁感到郁闷。
霍朗见司宁宁眉心拢起,小脸不愉皱起,心里明白刚才是自己想多了,略微压抑得心情不觉转好。
霍朗弯弓眉微扬,又司宁宁语句中的不快推断出可能发生的事,他放轻缓声音问:“伤到手了?”
司宁宁负气鼓了鼓嘴,不甘心的点点头。
仅是一瞬,她扭头看向霍朗,挺直腰板为自己辩解:“我毕竟是第一次做,手生会失败也是正常的,对吧?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是吧!”
司宁宁仿佛自说自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这就是正常的,初学者跟着师傅屁股后面学都可能出现失误,别说她这种自己瞎摸索的。
司宁宁暗暗计较了好几天,直到这一刻才将自己从“笨手笨脚”的窘境之中解脱出来,心情好了,脸上郁闷退散,渐渐又浮现起来了笑意。
可霍朗听她真的伤到了手,眉头微微皱了皱。
没回答司宁宁对不对、是不是的问题,霍朗严肃嘱咐:“下次不要自己动手,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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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宁宁没吭声,霍朗顿住脚步,一贯低哑的嗓音忽然提高一个分贝,“听见了没?”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司宁宁轻哼嗔怪睨了他一眼,瘪嘴咕哝道:“就没见过你这种,凶神恶煞上赶着要当工具人的。”
“什么?”她嘟哝的太小声,霍朗没大听清。
“没事没事。”司宁宁瞬间绽放笑颜,神情颇有些俏皮的谄媚,“我是说你真是个大好人,以后我有什么事,都找你!”
霍朗眉尾愉悦微挑,轻“嗯”一声信以为真。
“不过话说回来,你突然提起这个,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霍朗喉结滚动上下滚动一下,突然词穷。
司宁宁双手背后身体微微前倾,偏过头睁圆眼看霍朗,“不会吧不会吧?真的被我猜中了吗?”
霍朗避而不谈,转移话题嗓音低哑酥酥麻麻道:“梁院士说兔子长得快,这段时间那几只兔子应该长大不少吧?过两天我编个新笼子送过来。”
说着话已经走到知青点门口,霍朗把两颗腐木桩子丢在台阶一侧,精壮手臂蹭了一把额头,“还有几个,我去给你搬过来。”
话音落下,人已经健步如飞地跑远了。
司宁宁踮着脚尖笑出声,“我又不是老虎,你跑什么?当心绊着了!”
霍朗脚步不见停下,反而还有加快的趋势。
司宁宁晃晃脑袋,笑着笑着,笑容便平息了下来。
司宁宁对霍朗是有好感的,当然同样也能感受到霍朗对待她的特殊。
可是怎么说呢?
嗯……
目前的现状说谈恋爱、搞对象有点算不上,但是说朋友的话,又会比普通朋友更近一层,有点像恋爱之前的试探期……
司宁宁也曾想过,如果真的要谈恋爱,霍朗或许会是她的首选,而像刚才霍朗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担忧和顾虑,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不可能发生。
司宁宁从来不是个滥情的人,相反,因为小时候的一些遭遇,她知道维护一份感情的不易,和能得到一份‘爱’的多么幸运、多么幸福的事,所以在感情方面,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专一。
因此,不论是否确定彼此之间的关系,她都不会,也不可能跟多个人暧昧。
哪怕是和女孩们之间,为人处世方面,司宁宁一直对自己的把控很严格,当意识到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时,她会尝试提点,以清晰的思维给困在局中的人多一份思路,多一份选择,但其他的,她不会过分插手。
或许就是这种过分的自持与清醒,让她看起来和每个人都较好,但同时,又会让大家心里产生一种莫名距离感。
这些话,司宁宁自己心里清楚,却不会跟霍朗说。
两个人目前堪堪算是心动期,还不到真正心意互通的时候,说这些话很多余,而且也有点上赶着,司宁宁不喜欢,那也更不是她的作风。
收回目光,天太热了,司宁宁额头出了一层汗,细软的刘海被汗水打湿,或贴在额头皮肤,或粘成一小条,有点不舒服。
手掌贴在额头往上推了一把抹去汗渍,司宁宁推开门进屋把东西放下,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拿上了脸盆,盆里还有一双劳保手套。
到井边打了一盆凉水洗脸散热,司宁宁带上手套开始忙活正事。
从旧屋角翻出来的木头桩子,之前不是躺在杂草堆里,就是半身被土坯砖掩埋,身上腐败得厉害,隐约还有被白蚁蛀过的痕迹。
司宁宁搬动时,上面掉下不少深褐色细碎得像虫子粪便一样的东西,但其实并不都是虫子的粪便,更多的是自然降解发酵的木头残渣,看起来埋汰,司宁宁也确实有些抵触和嫌弃,可她心里知道,这也意味着这些木头桩子上养分充足,很适合蘑菇菌群生长。
司宁宁把木头桩子搬到井边,就架在排水沟上方,从脸盆捧出一些水捧淅淅沥沥地浇在木头桩子上。
井边从早到晚都能保持阴凉,而水沟平时排水,附近一圈湿度也比较大,哪怕夏季天热,水分蒸发得快,井边这块也比别的地方要好得多,而且因为是室外,通风之类的要求也能得到保证。
司宁宁觉得,这块简直就是实验培育蘑菇的风水宝地。
架好两块木头,司宁宁回屋拿柴刀和菌包,再出来时霍朗带着另外两大块木桩子过来。
见刚才放木桩的地方不见东西,霍朗问:“放哪儿去?”
“井边!”
两人一前一后往井边去,霍朗按照司宁宁的摆放安置剩余木桩,抬头见司宁宁用柴刀将木桩劈开细缝,就把长了白毛的稻草塞入缝隙之中,霍朗蹲着看了半晌,道:“那白毛看着就跟霉菌一样,能长出蘑菇来?”
司宁宁睁圆鹿眸,认真回答:“怎么不能?霉菌是菌,蘑菇也是菌,虽然霉菌不能吃,但是换个角度想,它们对生长环境的要求都是差不多。”
都是在潮湿阴暗的地方才能长得更好。
霍朗搓了一把寸头,“我不懂这些,你看看除了木桩子还需要什么?我给你一道都处理了。”
“没了,我把菌种塞进去,之后就是等了……”司宁宁斟酌想了一下,道:“我这里还有富余的菌包,你要不要拿两个回去?不一定非要在这种木头桩子上种,也可以找阴凉的地方刨几条浅沟,把带菌种的稻草撒进去,再用潮湿的竹叶掺着土薄薄在面上撒一层就行。”
怕霍朗不能理解,司宁宁额外多解释了一句:“我在木桩上实验,是为了更好地观察蘑菇生长情况。”
霍朗听后点头,“行。”
“那你先帮我把剩下的木桩搬回来,我把菌包准备着,一会儿你搬完了好拿。”
“好。”
说着话霍朗起身,司宁宁跟他一道往知青点门前的开场走,语调带着浅浅温和的笑意道:“你以前总担心禾谷和早苗会疲懒,等菌包拿回去种上,你教教他们,回头让他们来动手打理。”
“你这个主意好。”霍朗低声道。
司宁宁仿佛得到夸奖,得意晃晃脖子,继续道:“等成功种出蘑菇,体会到了丰收和付出的喜悦,他们会生出成就感,以后遇上事第一反应会是努力尝试而不是打退堂鼓。如果失败,你也不要呵斥他们,多给两句鼓励和引导……”
霍朗转过头来看司宁宁,“告诉他们失败是成功之母?有失败就会有成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总之耐心一点,小孩子这个年龄段很脆弱也很关键,不要打压他们的积极性。”司宁宁颔首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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