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听不见声音,却能解唇语,所以,我知道。”
男子解释了一番,青玉更懵,这男子怕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是瞎子还带回来?
罢了罢了,既然你愿意要我,我应该是要谢谢你的,青玉心中暗自叹着:一个瞎子,一个聋子附加痴傻属性,也真是绝配。
“我家离得有些远,你可以先趴我肩头睡会儿。”
听着男子的话语,青玉轻叹了口气,靠在了男子的肩头,感觉男子像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怎么找个小侍还特意跑到如此偏远的地界挑了个瞎子呢?
果真是——痴傻!
青玉想不明白,但是她能感觉到男子对她并没有恶意。
男子身躯伟岸,却带着一点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很好闻,青玉靠在肩头,不知不觉间,真的就生出了倦怠之意,睡了过去。
“所以公子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嗯。”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竹林。”
“竹林里面为什么会有花香?”
“我种了花树。”男子耐心地回答着青玉的问题。
这是男子的家,由于青玉眼盲,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呃……”青玉被问住了,好像两人的角色反过来了似的,仿佛男子才是那个被换回来的人。
“公子为什么要领我回来,我能帮公子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似乎是将男子给难住了,又或者是他没解出来?过了良久,他才回道:“就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看来公子是想找个人回来解闷。”
“换身衣服吧,淋了雨,受凉了会很难受。”男子将衣服放到青玉的手里。
而后门被轻轻地掩上,男子出了门去。
青玉将衣服展开,摸了摸衣服的边角,手顿在原地。
她将衣服换好,袖口刚刚好到手腕,正好合身?
男子告诉她他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如果说男子是一时心血来潮带自己回来和他做个伴的,那为什么这里刚好会有一个五岁孩童的衣服,还那么合身?
男子轻轻地推开了门。
青玉正疑惑着,谁料男子竟猜透了她的心思。
“刚刚带你回来的时候,路过一条小街,就给你买了几身衣裳,看你穿着倒挺合身。”
“谢谢!”
这个解释倒挺合理,可是青玉心中反倒是不安了起来。
刚住在这里,一切都是恬静美好的模样——
每日清晨,青玉总是会伴着一阵轻柔的琴声醒来,而后男子会带着她一起准备早饭,而后男子练琴,青玉便在一旁听着他弹琴。
午后男子会练剑,他让青玉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青玉便听着那铮铮的剑吟,大多数时候青玉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个时候男子便会将青玉放到床上,给青玉盖上被子,他再去做什么,青玉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应该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公子在做什么?”
晚间,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来,夏天的雨总是缠绵难断。
“做烛台。”
“做烛台干什么?”问完青玉就后悔了,做烛台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用来放蜡烛啊。
男子似乎也被这个问题给无语到了,直接就没有回青玉。
“公子给我取个名字吧。”
“你想叫什么?”
青玉笑了,几世走过来,都是旁人给她取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自己给自己取名的,于是她想了一会儿道:“青玉,公子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这个名字,她好久都没有用过了,有多久呢?千余年了?青玉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嗯。”
青玉看不见,若是看见了男子的反应,亦或是看到了男子的样貌,想必她怕是会被吓傻的。
“公子叫什么?”
男子犹豫了一下,答道:“时初!”
“时初?还挺好听的……”
青玉发现时初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地温和,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之感,便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可是时间一长,青玉终究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时初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似乎有点脱尘出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虽然时初还是会准备一日三餐,虽然时初也会烹茶烧汤……
思着想着,青玉还是失眠了,一点一滴的古怪垒在一起,成了时初的不怀好意,可时初会图自己什么?
“当当……当……”
已经是半夜了,青玉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琴音。
那琴音她很熟悉,是每日伴她醒来的曲子,时初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弹琴?难道——
难道每日皆是如此吗?并非是那琴声唤她醒来,而是那琴音伴她入梦?
梦?青玉经过那五世劫后常常会被噩梦惊醒过来,梦里每一个她曾经遇到过的人都血淋淋地朝着她哭诉自己的悲惨……
所以青玉时常多梦少眠,可自从被时初带到了这个地方,自己似乎就没有再做过噩梦了。
难道是那琴声?
越想越发觉得奇怪,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时初的作息总是那样的规律,弹琴,练剑,做灯台。
青玉越来越觉得他的出现并非是机缘巧合,他将她带到这里很有可能是蓄谋已久。
可令青玉苦恼的是——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那琴声确实一直响至清晨,那一夜,青玉没有睡着。
还是如往日无差的一个清晨。
时初将布巾递到青玉手上,青玉擦了脸后边便被他拉着一起做饭,说是一起做,其实青玉永远是坐在一旁等着吃。
“公子,这里离街市很远吗?”青玉试探着问道,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身份,也确实不敢直接对着他说出疑惑,只能借一些他不常做的事情再观察他一番,比如:去人多的地方。
“青玉是想去市集吗?”
“嗯。”这,他会答应吗?
“那等我们吃完饭就去。”时初的语气仍是那样的平和。
“……”
就这么答应了吗?
街道之上,人声鼎沸,青玉光听着便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一派热闹的景象。
吃完早食,时初果然就将青玉带到了街市之上。
“要吃糖葫芦吗?”
“可以吗?”
青玉越发感到迷茫了,自己真的是时初找回来的小侍吗?怎么感觉他把自己当祖宗养着呢?
“公子要几串?”
“要几串?”时初问着青玉,却见青玉痴痴地笑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便笑着回道:“都要了。”
直到时初将那桩子接到手里,青玉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全要了?
真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