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帽锁进后备箱,再给轮子上锁后,杨帆背着包,步履轻快,朝十三姨家居民楼走去。
希望不在家的这几天,电动车不会被偷走。
现在的人很奇怪,前段时间网上有个视频,一个老兄偷了辆儿童车,然后寄回老家给自己的孩子用。
最后被警察通过监控顺藤摸瓜抓到了。
盗窃的行为本身是一件很严肃很恶劣的事,但这起盗窃事件却让网友啼笑皆非。
原因是那辆失窃的儿童车,买的时候只花了一百九十块钱。
小偷行窃成功后,托运回家就花了一百八十八块钱。
结果还被抓了。
想着网上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奇葩新闻,杨帆走出电梯。
还没走到家门口,他就听到果果高亢嘹亮的哭声。
杨帆皱眉,怎么都要分别了,还打女儿一顿,这个十三还真是欠揍呢。
打开门,杨帆一眼就看到果果跪在一盆绿植面前,嗷嗷大哭。
绿植看起来没什么损伤,完好无损。
“果果,怎么跪那了,又是你妈逼的?”杨帆边走过去边问道。
这次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砸过来一个抱枕。
十三姨怒气冲冲。
杨帆捂着后脑勺,捡起撞击后掉地上抱枕。
十三姨涨红了脸,过去对着果果的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
杨帆连忙抢过来,一只手抱着,哄着哭得更加凄惨的小姑娘,另一只手挡住还想打人的十三:“够了够了,再打我就不稀罕你的名词了。”
十三姨的脸霎时跟天边的晚霞一样,红云遮天,妖艳似火。
“谁稀罕你稀罕了?”十三姨捶了杨帆好几拳,脸红红地跑掉躲起来。
杨帆这才得空问果果为什么又挨打。
“妈妈说我长得不像奶奶,我说我像,她就打我,”果果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实话实话,她使用的是肯定式疑问句,意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个没毛病啊。”杨帆疑惑,坚定地站果果这边:“不该打,果果,是妈妈的不对,你别哭,为什么要为别的人错哭泣?”
“是妈妈的错,可疼的是我,我为自己哭。”果果哭道,思维缜密,条理清晰。
这时。
“她是这么说的吗?”十三姨从墙角探出脑袋,怒气又上来:“我不打她,她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妈妈。”
“爸爸,给我换个……”果果又委屈大哭,求杨帆给她换个妈妈。
杨帆连忙捂住她的嘴,让她说完肯定又得挨一顿揍。
“今晚跟我回外婆家,不准跟你爸爸回老家了!”十三姨冷着脸走出来,说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吗?
果果连忙抱住杨帆的腿哭道:“爸爸,我要跟你回老家,我不跟妈妈回外婆家……”
杨帆摸了摸她小脑袋,笑道:“那你得把妈妈哄开心了才行,爸爸说了不算。”
“为什么爸爸说了不算,我们班里的小朋友,家里都是爸爸说了算。”果果很绝望。
想了一下,杨帆认真说道:“因为爸爸是果果捡回来的,而果果是妈妈生出来的,爸爸对果果的好,永远没有妈妈对果果的好好。有一天爸爸会离开这个家,但妈妈永远也不会离开,会一直留下来陪果果,守着果果,不离不弃。”
“爸爸,你为什么要离开?”小姑娘紧紧搂着杨帆的腿:“是果果不听话吗,还是妈妈惹爸爸不高兴了?爸爸你别走呀,妈妈对你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好,爸爸不走。”杨帆拖着腿上的挂件,去搬自己的行李。
果果不相信,手脚并用,像只树懒一样挂杨帆腿上:“那先拉勾。”
拉勾就算了吧,杨帆看向十三姨。
十三姨双臂抱胸。
“你想不负责任?”十三姨嘴角含笑,看起来非常的心平气和,端庄高雅。
“芊芊不会同意的。”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不需要她同意。”十三姨露出极为强大的自信。
“是我目光短浅,没有见识了。”杨帆俯下身,朝果果伸出小手指,弯曲着。
小姑娘美滋滋的,也伸出一只手,小拇指弯曲。
两根大小手指勾一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清嫩的童音与浑厚的男声混合。
这句朗朗上口的童谣,充斥着很多人的童年时光。
从当年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到长大后的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十三放下了对女儿和杨帆的怨气,总觉得现在的生活还不满足,多希望她和他是在一个村子里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见证他的每一天,每一步。
拉完勾后,杨帆才得到解放,去搬运行李。
两个箱子,其中一个装的都是果果的东西,比如衣服玩具。
另外一个则几乎都是礼盒,给爸妈带的,大多还是十三姨帮忙准备的。
季节到,需要添置什么衣物,这个年纪,需要补充什么钙片维生素,十三都请教妈妈清清楚楚的。
家里有女人还是很好的,比如这次回家,杨帆都不用自己操心给父母带什么,就有十三帮忙安排好。
收拾完东西,杨帆先将行李搬下去,放车上。
搬下去的行李,也有十三姨的。
不过十三姨的行李没多少,只有一个箱子,还很小很轻。
衣服不用带,洗漱用品什么的更不用,她蓉城那边多的是。
十三姨回蓉城坐高铁方便,不用太长时间。
杨帆这边得花四个小时左右。
所以出发前,他们得先吃点东西。
由于赶时间,没在家做,十三姨在外面订了个桌。
等他们出门抵达饭店,也才下午五点四十分。
九成的上班族,这个时间点还没下班。
柳芊芊也来了,比杨帆和十三姨到店还早,人一齐便开始上菜。
饭菜都是提前点好的,清澹不油腻。
出门坐车,吃得太油腻容易引起胃部的不适。
柳芊芊补过觉后,气色非常好,还带来了两份给杨帆爸妈准备的礼物。
虽然贵重,但杨帆也不拒绝。
爸妈是农村人,很多东西并不知道具体价值,甚至看不出来贵贱。
只要跟他们说不值几个钱,他们就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