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见林复然的建议，莫池鱼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故渊就先脱口而出惊动之声，“林复然，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呢？”

    林复然故作无辜:“我哪有擅作主张啊，我是跟王老师建议，王老师同意的。”偷乐乐，她阴阳怪气调侃道:“话说帮助同学，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李故渊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闭嘴生闷气，他翻开数学练习册，右手单手写，左手撑着脸，明显是对林复然摆脸色。

    林复然强掩得意，一切尽在预料中。李故渊学得挺好，第一次月考肯定能进前五，莫池鱼有他讲解一定也不会落到倒数五名。而现在她做了件意外之事，且看看，这两人是选择沉默还是大胆。

    而莫池鱼此时脸色阴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很想说，但能说什么？反对，拿什么反对，又有什么理由反对。不反对，那便只能和李故渊做一个月同桌，此后再无总与她说笑、玩耍的人。

    见二人陷入沉默，林复然很是满意。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心里暗想道:“池鱼啊，你该打破打破自己的胆怯了。”

    上课铃响，林复然正身，不由瞥向陈久樊。陈久樊仍在睡觉，让她有些担心，又暗想道:“整天不听课不做作业，能考第一嘛？”

    转念一想，打消了担心，学霸的世界跟普通人不一样，能科科考满分的大神，就算不学，考个前五应该也是信手拈来的事。

    ………………

    “池鱼，你怎么了？”

    放了学，林复然与莫池鱼回家的路上，莫池鱼魂不守舍，垮着的脸上满是难过。

    “没什么。”她哼出一声。

    “生我气了？”林复然试探着问道。

    “没有。”

    “明明在生气嘛。”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还装。”林复然暗想，然后若无其事道:“行吧，以李故渊的成绩，考前五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咱两都能换座位了诶。”

    莫池鱼心脏一颤，瘪着嘴走得更快了，没有等林复然的意思，浑身散发着生气二字。

    林复然并不担忧，每次莫池鱼生气都是这样，喜欢自己憋着，时间到了就会发泄出来。总之，等着一顿埋怨就行了，而只要埋怨，她必定暴露心思。

    想到还有三星期就能换掉座位脱离苦海，真是喜不胜收，自己的高中终于要迎来改变了。

    “然然，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吃着晚饭，复然妈瞧见林复然满面春风，与之前一星期垂头丧气的模样全然不同，便知她一定有高兴的事儿。

    复然爸没在，因为工作。林复然还有晚自习要上，所以定了晚饭母女两先吃的决定。

    “啊？有吗？”林复然收敛收敛喜悦，装作无事，她还没告诉过家里关于陈久樊的事，“妈你出现幻觉了吧，我不是每天都挺开心的嘛，只不过今天心情格外好。”

    “为什么啊？”复然妈斜着目光，完全不信，自己养大的亲闺女哪儿能不了解。

    林复然沉吟两秒，随意编了个理由:“今天天气好啊，妈你不是知道的嘛，一到夏天晴朗时，我就心情格外好。”

    复然妈点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你啊，从小就喜欢夏天，别人热得不想出门，你却总去爬山，说什么喜欢吹夏天的风，我看啊，你就是贪玩。”

    “嘻嘻。”林复然咧嘴傻笑两声，她知道复然妈就是随意数落一句，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听了。而且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爸妈都高兴坏了，知道分到二班的时候，更是乐得夸了好几天，哪儿还会真说她贪玩之类的话。

    “晚自习，真不要接嘛？”

    “不用，又没多远，而且我跟池鱼结伴，没事的，这不一星期了也没啥事，妈你就放心吧。”

    复然妈点点头，想想林复然都快十六岁了，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需要操心的小孩子，现在正是放她长大的时候，便不再啰嗦此事。笑笑后，夹了两大块瘦肉给林复然碗里，这是林复然最爱吃的菜:蒜薹炒瘦肉。每次炒都会多炒些。

    林复然乐呵两声，和着饭一口闷完两块肉，把小嘴小脸撑得鼓鼓的，俨然一副小朋友模样，仿佛永远都长不大。

    …………

    吃完饭，林复然进卧室，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歌，消化消化，她闭着眼睛，听的是一首纯音乐:三叶的主题曲。没错，就是电影《你的名字》里的三叶的主题曲。

    每每夏天，林复然就喜欢听这样的纯音乐，感觉时光很美好，生活挺奇妙，自己正年少。在这样的音乐里，光景如有滤镜，光线似能跳动；天空蓝得纯湛，与朗朗白云相映成画；更仿佛一阵阵和风吹拂脸颊，好生惬意、自由。

    她睁开眼睛，看向窗户。

    傍晚的阳光已经散去了燥热的温度，穿过窗户，清晰可见这道阳光的轮廓边界。这道阳光让整个房间泛红，画面真真有了滤镜，看起来甚为美好。

    她脸上泛起微笑，感觉高中就要美好起来了，只要三星期，只要一次月考。长舒一口气，轻轻笑出一声，转转身子，将脑袋半伸出床沿轻仰下，让脸庞落在阳光里，随后闭上眼睛，不觉漆黑，眼前是朦胧却明亮的黄光。

    明朗的傍晚阳光中，林复然的脸显得异常漂亮。她脸庞没有丝毫瑕疵，比如痣、小坑之类。五官颇为出众，满满少女气息，但确实比不了江仙云，江仙云那颜值简直百里挑一，难得一见。

    ………………

    六点半，林复然按时出门，去交叉路口和莫池鱼会和。

    远远地看见莫池鱼，莫池鱼还是丧着个脸，也不知道她憋得怎么样了，会不会跟自己发泄。

    其实发泄也没什么，莫池鱼每次跟她发脾气，都是委屈巴巴地诉苦，而不是骂她，否则她绝不敢故意惹莫池鱼不高兴。

    “池……鱼。”

    “走吧。”

    莫池鱼没有发脾气，这倒是有些出乎林复然意料，以往每次莫池鱼都憋不过半小时，这次竟然破纪录了。

    林复然忽然感到自责，莫池鱼不说，那便是真难受了，不像以往那样普普通通的不高兴。

    可是建议已经建议出去，覆水难收，怎么办呢？

    想了想，在莫池鱼这里没法找到安慰她的法儿，那，就只有在李故渊那儿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