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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妹子,咱们救志穹去
    徐志穹走出山洞,前方恰好一口山泉。

    他走上前去,洗了把脸,借着水中倒影,整饬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满脸伤痕的穷奇从山洞中飞奔而出,怒喝一声道:“你却不等我一会,差点让我死在那厮手上。”

    混沌神情阴郁,走出了山洞。

    他差一点就杀了穷奇。

    离开了山洞,倩娘的精神好了许多,待吃了些鱼和烤熟的藤壶,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众人向西而去,又走了不到一天,前方一道岸线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地方?”徐志穹一惊。

    穷奇笑道:“你不是要去宣国么?已经到了。”

    到大宣了?

    徐志穹算了算日子。

    在海上走了半个月,因为风向和海流都不顺畅,只走了两千多里。

    到了乱风道,海流改道,基本没动地方。

    而后换航道,又走了几天,因为宋景隆判断错了海流,最多也就向西走了三五百里,便遇到了大乾旧土。

    如此算下来,当时距离大宣还有七千多里。

    徐志穹到了大乾旧土,在地穴里飘了两天,在地穴外走了两天,一共四天时间,居然把这七千多里走完了?

    若说没日没夜,撒腿狂奔,一天两千里,徐志穹也跑的完。

    可这四天时间走的并不急。

    该吃吃,该睡睡,倩娘还要时不时停下来记述典籍,真正走路的时间不算多。

    在山洞里,被风吹着走的时候,速度确实快,可也貌似没快到这个地步。

    徐志穹回头看着穷奇,穷奇笑一声道:“是不是算不清楚路程了?我帮你算,你且把那五百步的规矩改成一千步,我就告诉你其中的玄机。”

    混沌在旁道:“你若能改成五十步,我也可以告诉你玄机。”

    “不改,五百步正好!”徐志穹索性不再多问,带上倩娘,朝着岸线走去。

    徐志穹以为这是蜃景,又或是幻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徐志穹发现这真是岸线!

    这是大宣运州的岸线。

    运州是大宣与郁显国的交界之地,是徐志穹的封地!

    徐志穹从没来运州的海边,起初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他看见大乾旧土和运州海岸交界之处,站着一队官兵,穿着一身大宣的军服,正在迎接他的到来,他才知道这真是到了大宣的地界。

    这群官兵怎么知道我要来?

    看架势,他们似乎在这等了许久!

    见徐志穹越走越近,官兵们兴奋了起来。

    一名校尉高声喊道:“上箭,开弓!”

    另一名校尉喊道:“把老子的投石车赶紧推上来!”

    还有一名校尉喊道:“拔刀!都拔刀!援军一会就到,咱们先在这顶住!”

    徐志穹一怔,这是要作甚?

    没等他想明白,校尉已然下令放箭。

    箭矢如蝗,纷飞而至。

    徐志穹于箭矢之中闪展腾挪,来到军士面前喝一声道:“汝等要作甚?”

    校尉喊道:“弟兄们,打出运州军的血性,和他们拼了!”

    军士一拥而上,徐志穹与众人撕打起来。

    听见“运州军”三个字,倩娘拔出双剑,高声喊道:“好大胆子,你们敢对运侯动手,这是造反不成?”

    一名校尉喝道:“呸!狂徒,还敢冒充运侯!”

    一名校尉盯着徐志穹看了许久,喃喃低语道:“好像真是运侯。”

    有一名兵长喊道:“这就是运侯!”

    徐志穹在运州打过仗,当初怒夫教在运州起事,运州知府彭修年集结运州全境人马,连同各地百姓十一万人,要用一场血战,换来梼杌临世。

    徐志穹拼上性命阻止了这场血战,运州不少军民见过徐志穹。

    校尉高声喊道:“别打了,这是咱们侯爷,咱们运州的侯爷,别打,别打了!”

    呼喝半响,众人方才住手。

    一名校尉陈玉魁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您真是运侯?”

    穷奇见状嗤嗤作笑。

    混沌在旁默而不语。

    徐志穹倒没怪罪这群官兵,只觉得心里窝火:“问他么都不问一声,上来就拼命!你们这是要作甚?”

    这事真不怪他们。

    好好的海边,突然多出一块陆地,这事就够吓人了。

    陆地上还走来一群人,这种事也只有在神话传说里能遇到。

    一众军士不知所措,不多时,运州知府邱进光跑了过来。

    他刚刚调任运州知府,此前还在京城为官,自然认得徐志穹。

    看见有不少军士还拿着兵刃,邱进光吓得直喊:“快把兵刃放下,你们不认得侯爷么?”

    军士们放下兵刃,邱进光赶紧把徐志穹迎到岸上,边走边向徐志穹解释:“侯爷,我们这里出了怪事,好端端的海边突然冒出这么大一块地界,我们实在不知道……”

    邱进光把事情原委讲了,半个月前,运州海边突然多了这么大块陆地,出了这等奇事,邱进光赶紧上奏朝廷,同时派兵在海边严加防范。

    长乐帝收到消息,也觉得稀奇,命韩宸来到运州,查探详实。

    “侯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阴阳司大卜就在此地,您问过之后便知。”

    韩大哥在这,徐志穹还真想去见见他,可带着穷奇和混沌,又有些不方便。

    “邱知府,你且转告大卜一声,就说徐某有要务在身,改日再去拜会。”

    邱进光面带难色道:“侯爷,属下说的真是实话,韩大卜能为我作证,我真没想到从这来的是您,不知者不罪呀!”

    徐志穹笑道:“诸位没有罪过,适才是徐某心急,冒犯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此地却该严加防御,运州上下处置得当,这份功劳,待徐某到了京城,定当如实奏报。”

    邱进光傻眼了,他不知道徐志穹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他只知道徐志穹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而且这厮从做提灯郎的时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类。

    “运侯,您就多留一日,容属下自证清白。”

    徐志穹恼了:“我说你无罪有功,你证什么清白?”

    他现在就想尽快离开此地,尽量避免穷奇和混沌与众人过多接触。

    邱进光见留不住徐志穹,且心生一计:“侯爷,您在这稍等片刻,我给您准备车马。”

    这是个正经事情,带着倩娘在身边,有辆马车自然方便许多。

    邱进光准备马车去了,等了许久,马车来了,韩宸也跟着来了。

    “兄弟,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却都不想见我一面?”

    见韩宸来了,徐志穹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他上前耳语道:“韩大哥,你看看那一男一女,扫一眼便是,别看的太仔细。”

    韩宸扫了一眼,忽觉双目剧痛,浑身抖战。

    徐志穹赶紧将他双眼遮住,给他敷了些伤药,韩宸有用银针给自己治疗了一番。

    这就是真神的位格,虽然混沌只是分身,穷奇身上有法阵保护,寻常人看了没事。

    但韩宸是阴阳三品修者,能够看穿穷奇身上的法阵,也能看出混沌背后非同一般的层次,反倒受了伤害。

    待睁开双眼,瞳孔四周依旧血红一片,韩宸心有余悸,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跟这两个在一起作甚?”

    “韩大哥,我也不想和他们在一起,这是我道门的差事。”

    韩宸知道徐志穹道门特殊,心里很想帮他一把。

    可想起那一男一女,虽然不知其真实身份,却让韩宸满身恶寒。

    说不怕是假的,可兄弟的事情不能不管,韩宸咬牙道:“我随你一并去!”

    徐志穹连连摇头,这事情不该把韩宸牵扯进来:“韩大哥,这趟差事背后另有来由,不必为小弟担心。”

    想想也是,这两个人肯定不能交给徐志穹处置,背后一定有判官道的高人在暗中庇护。

    徐志穹又道:“此间事情还得拜托韩大哥,小弟已对这块陆地做了探查,此间应是直通千乘国……”

    他把一路上见闻大致讲述给了韩宸,但没有提及在洞穴中的经过。

    韩宸曾游历四方,后来因一本医书被太卜骗到了京城,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徐志穹知道韩宸肯定要探查大乾旧土。

    这事既是阻止不了,徐志穹只能提醒两句:“若是多召集些人手,走一回也无妨,但千万不能只身前去,而且得准备好后路。”

    ……

    夜里,尉迟兰正在房中整饬衣物,忽见陶花媛走了进来,神色慌急道:“妹子,志穹出事了,他刚给我送来消息,说他被围在了一座山洞里,已经整整三天了!”

    尉迟兰略带疑惑的看着陶花媛,她还不是太相信。

    陶花媛拿出一封书信,放在尉迟兰手上:“你看看这是不是志穹的字迹?”

    尉迟兰拿过书信反复看了两遍,这果真是徐志穹的字迹。

    徐志穹在信上说他被百余高手围困在岛上,水米耗尽,身负重伤。

    尉迟兰手哆嗦了。

    看到这封书信,她对陶花媛再没半点怀疑。

    “陶姑娘,你会法阵,你带我去岛上,我拼了命也把志穹救回来。”说话间,尉迟兰落泪了。

    “傻妹子,你拼命有什么用?志穹都打不过他们,你能打得过么?”

    “打不过,我也和他们拼!”尉迟兰哭的愈发厉害。

    陶花媛叹口气道:“就算你能把志穹救回来,这船终究是梁玉瑶的,梁玉瑶还能饶了他么?”

    “那你说这事怎么办?”尉迟兰现在只听陶花媛的。

    “为今之计,只有擒住梁玉瑶,才能救下志穹,”陶花媛上前耳语道,“妹子,梁玉瑶平素喜欢带你一起吃酒,我这有些药散,你偷偷下到她酒壶里。”

    尉迟兰接过药瓶,小声问道:“这是要毒死她么?”

    “不用毒死,只让她晕过去便好,届时我用法阵将她擒住,再逼她放了志穹,给咱们另找一条船,让咱们独自回大宣。”

    尉迟兰有些犹豫,梁玉瑶出身皇室,对她下毒,罪过不轻,弄不好要牵连到全家。

    “妹子,若是再犹豫,志穹的性命却保不住了!”

    尉迟兰又思量片刻,咬咬牙道:“这事情便交给我了!”

    先把志穹救下来再说,后续的事情,后续再想。

    陶花媛离开了船舱,等她走后,尉迟兰才想起来推开房门,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等开门一看,陶花媛还在走廊里站着,没有走远。

    她这是要做甚?

    尉迟兰没敢多问,陶花媛肯定还有些机密之事要做。

    她关上了房门,陶花媛满是疑惑的看了许久。

    这女子平时挺腼腆的,怎么大半夜的,还让男人进她的屋子?

    我得把这事告诉贼小子,看贼小子以后还疼她么!

    还有那个进她屋子的男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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