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哈利波特》世界观,无系统,无重生
14世纪,法兰西王国境内。
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坐落在山脚下,屋外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雨水顺着发霉的屋顶滴滴答答的跌落进屋内的水桶中。
同样破旧的白橡木桌子上支着一只烛台,微弱的烛光映出几乎没有什么像样家具的房间,以及坐在桌前,手拿针线的妇女。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小姑娘从里面蹦蹦跳跳的来到妇女身侧,和妇女一样的火红长发在烛光的衬托下如夕阳般美丽,榛子色的瞳孔映射着烛光的跳动,矮矮的身子连桌面都够不到,只好踮起脚尖好奇的盯着母亲手上的动作。
“很快就回来了。”妇女抬眼看了眼屋外阴沉的天空,伸出消瘦的手,在女孩头顶揉了揉,眼中满是亲昵:“瑞吉娜也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一会叫爸爸给你煮颗鸡蛋吃。”
“太好了!今天有鸡蛋吃咯!”瑞吉娜的双眼完成两道月牙,开心的在母亲身边蹦来蹦去。
门前的小院里养着四只母鸡,平日下的蛋一大早就会被父亲收走拿到不远处的村子里售卖,换取一些面包和生活用品,有时还能拿到一些肉回来。
虽然四只母鸡下的蛋不多,但也足够三人生存了。
“先去和艾莉玩吧,妈妈还要给你缝衣服。”妇女拍拍瑞吉娜瘦弱的肩膀道。
瑞吉娜虽然年纪尚小,却很懂事的很早,她知道母亲每天很忙,所以自打前年开始就从不缠着母亲陪她玩了。
陪伴着她的,是母亲亲手缝出来的一只名叫艾莉的小兔子玩偶,虽然已经变得黑溜溜的了,但仍是瑞吉娜唯一的玩伴。
瑞吉娜抱着怀中的艾莉坐到发硬的床上,修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上下闪动,与艾莉脸上的两颗纽扣四目相对。
“小艾莉,你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
“你也不知道吗?不过妈妈说很快就回来了,一会就有鸡蛋吃咯~”瑞吉娜伸出小手托起艾莉的胳膊开心的晃了晃,随后躺在床上将艾莉一次次的抛向上方。
忽然一阵刺痛钻入眉间,瑞吉娜下意识的差点叫出声音,皱着眉头痛苦的缩成一团,只感到脑中像是被棍子搅合一样又胀有痛。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瑞吉娜才缓过来一些,小脸白刷刷的扶着身子坐起,却没注意到黑油般的怪雾迅速汇聚至体内。
母亲还坐在桌前忙着手中的活儿,并没有注意到瑞吉娜的情况。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突然头疼了,只是最近愈发频繁,总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一般,瑞吉娜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从不敢和父亲母亲说。
她听说看病是很贵的,家里剩下的金路易(14世纪法国的货币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何况,这种疼痛一会就好了,除了会有些疲倦,再也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
揉了揉还有些胀痛的脑袋,瑞吉娜忽然发现艾莉不见了,在床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好在最后是在地上发现了艾莉。
印象里,艾莉是被直直抛上去的才对,什么时候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瑞吉娜没想太多,翻身下床来到艾莉旁边。
艾莉侧着身子静静地躺在地上,纽扣做成的双眼正好朝向木门的方向。
“小艾莉,你也想出去玩吗?”瑞吉娜的小脸闪过一抹悲伤,俯身捡起艾莉,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
“我也想出去,可妈妈不让。”瑞吉娜失落的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的目光满是向往。
“妈妈说,外面有好多可怕的大灰狼,那灰狼有这么高!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像爸爸一样出去了。”瑞吉娜对怀里的艾莉描述着屋外的世界,伸手不断比划。
“爸爸每天都能安全回来,还能带回好多东西,他一定很厉害吧?”
“……”艾莉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回应的。
自瑞吉娜记事起,她的活动空间就这么大,破旧的小屋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母亲不让她离开那扇木门,明明自己有推开它的力气,小院中的母鸡也没有被大灰狼咬死,但她就是不能踏出一步。这也使得从未晒过太阳的瑞吉娜皮肤如雪一般白嫩光滑,吹弹可破,若是没有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瑞吉娜如此瘦小,她以后一定会成为法兰西王国最漂亮的姑娘。
瑞吉娜倒不是没有偷偷溜出去过,那天她刚走进院里,就被同样从不出门的母亲发现了,拉回来就是一顿打。
记忆中,那是母亲唯一的一次生气。在那以后,瑞吉娜再也不敢出去了。
胡思乱想之际,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雨夜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上拎着一个不大的破旧篮子。
“爸爸!”尽管对方还未进入屋内,瑞吉娜一眼还是一眼就认出身影的主人,高兴的跑过去,也不顾对方身上湿漉漉的雨水,直接扑进对方怀里。
“瑞吉娜今天有乖乖听话吗?”男人低沉的嗓音满是宠爱,将篮子轻轻放在桌面上,抚摸着瑞吉娜红色的长发。
“瑞吉娜和艾莉今天都很乖。”瑞吉娜被夸还不忘带上自己的好朋友。
“今天还是老样子吗?艾登。”妇女斜过视线瞥了一眼篮子,里面只有几块并不大的发潮面包,以及两颗剩下的鸡蛋。
“是啊,就连老乔治今天也只要了几颗,更别说其他人了。”艾登摸了一把胡茬,苦笑着说。
“那剩下的两颗都留给瑞吉娜吧。”
“耶!今天能吃到两颗鸡蛋!”艾登怀里的瑞吉娜高兴的跑到火炉旁,她已经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晚餐了。
“伊莲娜。”
“怎么了亲爱的?”妇女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扭头看向艾登。
艾登瞥了一眼火炉旁正忙着和艾莉聊天的瑞吉娜,一边脱下潮湿的衣服,一边低声道:“我今天去村里卖鸡蛋的时候,听说王国的港口好像有瘟疫了。”
伊莲娜的眉头皱了一下,港口距离村子有段距离,距离单独住在村子外的自己一家更是遥远,本应不该担心,但大瘟疫一旦传播开,物价一定会受到影响,等到那天,艾登的鸡蛋还能换回多少东西?
更何况冬天也不远了,衣物、柴火、食物都是天大的问题,法兰西王国每年都有不知道多少穷人因为这些而挺不过冬天的寒风。
“要不……把我的首饰再卖掉些吧。”伊莲娜咬咬牙,抬头对艾登说。
“不行,那是你从家族里带出来为数不多的东西了,如果有一天你回去,或许那是唯一能证明你曾是卡佩家族一员的东西。”艾登坚定的摇摇头。
“从和你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想着要回去过了,就算我回去,卡佩也不会再承认我这个嫁给平民的伊莲娜·卡佩,现在的我是伊莲娜·布莱德,艾登·布莱德的妻子,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伊莲娜重新捻起手中的针,传进衣服破洞的边缘:“我不想守着一堆无用的首饰冻死在凌冽的寒风中,也不想看着瑞吉娜在这个年纪挨饿受冻,长大后颠沛流离……那头和我一样令人作呕的红发……是我最对不起她的事,我不想让她承受那些。”
艾登走到伊莲娜身后轻轻搂住她,俯身亲吻着伊莲娜红色的头发:“我从未因为你们有和那种人相同的发色而不爱你们,哪怕一秒都没有。”
伊莲娜抚摸着搂在自己身上那双粗糙的大手,面色微红,也不知是不是蜡烛照的。
“偷偷溜出家族嫁给了我,又住在这小破屋里,你后悔么?”艾登轻声道。
“能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后悔过,哪怕一秒也没有。”伊莲娜同样回答道,侧过头在艾登脸上吻了一下:“去吧艾登,瑞吉娜早就饿坏了。”
……
今年的秋天过得格外快,叶子还没落完,第一片雪便落在了地上。
瑞吉娜缩着微微发红的双手蜷在火炉边,鼻腔不时冒出一片白雾,小艾莉安静的坐在身旁。
“真羡慕你,不管天气多冷多热你都不用换衣服。”
“……”艾莉依旧安静的一动不动。
伊莲娜给她缝的衣服虽然厚不到哪去,好在填了不少艾登换来的羊毛,到也算暖和,起码不会像去年冬天一样睡到半夜冻醒了。
年仅6岁的瑞吉娜并没有意识到今年艾登怎么舍得买那么贵的羊毛,只是单纯的感觉到今年的火炉更热乎了,自己的食物也多了一些。
熟悉的木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门口的身影依旧熟悉。
只是艾登今天的表情不是很好。
坐在火炉边打瞌睡的瑞吉娜感受到一阵冷风吹入,打了个激灵,下意识裹紧了衣服,在火炉的烘烤下,困意再次袭来,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艾登和伊莲娜断断续续的交谈,好像听到了‘村子’‘大瘟疫’之类的词,之后便沉沉睡过去。
睡梦中,艾登用换鸡蛋攒下的钱买了一栋好大好大的房子,屋里全是温暖的火炉,伊莲娜端着一大盘正冒着热气的肉放在桌上,小艾莉被洗的香喷喷的坐在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