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围坐在篝火边吃东西的时候,白藜把木桶的事和雪说了一遍。
因为有之前在海边的经历,雪对于白藜时不时搞出来的他没见过的新工具习以为常,甚至他这几天的空闲时间都是用来编织背篓,这个从白藜那里学会制作的工具对于采集队来说相当的实用,他打算先做出来,然后再把制作这东西的方法传授给采集队。
这件事情白藜并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没办法说什么。
毕竟这本身也是现代记忆中学会的又不是她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而且就算是也总不能奢求这个时代凭空出现一个专利局吧。
在这个时候本身就是谁学了就是谁的,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有了这种先例,雪对于白藜所弄出来的东西信任度极高,她说能盛水,他就相信一定能盛水。
于是点点头:“明天我试试。”
虽然最近白藜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继续教他汉语,但雪自己有在复习,汉语水平并没有退步。
听得白藜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等着有空了继续教下去,好的学生是会激发老师的教授欲望的。
不过这算起来应该要到冬天才行,秋天冬储的时候大家都忙,雪能被她拎过来帮忙还是因为是采集队的,偏肉食性兽人群体普遍对于采集队的收获真的不怎么重视,只是不得不吃,才留了这么一个编制。
但凡要是偏肉食性兽人能纯靠肉活下去,部落里都不会留着这么一个采集队。
所以采集队虽然不比狩猎队能轻松多少,但却相对自由一点,因为不靠这个吃饭,偶尔摘多采少也没人说什么。
实质上,一直以来约束着采集队成员的并不是规矩或者是族内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部落内一般对这个并没有什么要求,真正约束着他们的是是从小到大,长久以来培养出来的对部落的责任感。
这种原始的关系着每个人生命的抱团生活培养出的团结与责任感,是现代社会永远无法企及的。
和雪交流完木桶的事情后雪又说了些今天采集队里发生的事情,一直到吃完晚饭,聊天结束,各回各窝。
次日早晨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白藜这边继续和狩猎队出发,雪则是要带着采集队尽快完成一定的采集数量,好腾出时间来实践白藜提出的方法。
白藜这一头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事实上更坏了,昨天走了一整天,今天早上起来感觉腿都是软的。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一走一整天的经历白藜不是没有,但这些漫长的行走经历都和昨天的不一样。
简单来说,之前虽然也一走一整天,但是对速度要求不是很高,实在累了缓一缓也不是不行,具体情况可以根据自身的感受来调节,可昨天却是货真价实的跟着大部队半走半跑了一上午后又跑了一下午。
折腾了昨天一天,今天再让白藜跑她是跑不动了。
好在狩猎队伍里的成员都很体谅她——他们都和雪一样,把身上没有任何兽类特征的白藜看作残疾兽人,所以对于她的身娇体弱无人提出意见。
火找了昨天带着她走的那位女兽人继续带着她,今天白藜终于知道她叫什么了,她叫水,和自己真的很有缘分。
水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甚至脸上还有几分稚气,她长得很漂亮,事实上,赤那部落的人长得都很漂亮,来了这么久白藜还没见过一个丑的。
水的漂亮是那种锋利美艳不可靠近的漂亮,但因为脸上的稚气大大柔和了五官上的锋利,所以整体看上去有些矛盾。
而与此同时她还有着一头在赤那部落里十分罕见的栗色长发,温柔甜美的颜色又一层地削弱了她五官带来的攻击性,看着却不觉得柔美,反而让人觉得并不协调。
她的个头白藜目测感觉能有两米二左右,还是比两米左右的雪高不少,更别说对比白藜了。
就算这样在赤那部落里却仍然算是娇小的体型。
水的身形很流畅,看不出什么肌肉,但白藜趴在她肩上的时候能感觉到她一发起力来全身上下的肉都是硬的,就算扛着一个人在粗壮的枝叉间半空一跃还能过上三米多稳稳的停在另一根树叉上,平衡力和爆发力都十分惊人。
这个刚加入狩猎队没多久的女孩,凭借着优越的身体素质,已经算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猎手了。
火和花都很看好她,尤其是花,有事儿没事儿把她带在身边传授了不少经验。
所以跟着水基本上要是分组的话都是分到花那一组,不过今天不分组,因为昨天说好了今天是白藜动手,既然是磨合至少要大家都能理解要一起配合的巫医的能力。
因为昨天捕到的猎物比较多,也不那么怕今天失误,反正这两天的食物本身就不计划算在冬储之内。
花大约是有意的,今天选择猎物既然选择了偷袭两只巨鸟的巢穴,感觉像是在为之后的与酸液鱼鹰的缠斗做演习。
选定的猎物目标在两颗纠缠在一起的巨大夫妻书顶端,这就是狩猎鸟类的麻烦之处,鸟类选择巢穴的地方,先天的就限制了可以加入的人数,再加上猎物本身还带一双翅膀,但凡给了点机会脱身……
结果不言而喻。
近百人的狩猎队伍选出来的上树参与狩猎的有3来人,除了花以外全是精挑细选的壮年,确保不会因为年龄导致身体或反应下降出事,剩下的狩猎队员全部分散到了附近的树端上,离夫妻树的距离不远不近,每个人都握好了木制的标枪,做好了一有意外就掩护树上成员撤离的准备。
鸟巢的主人们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不过没关系,它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因为它们巢里还没长满羽毛的崽子正在嗷嗷待哺。
这巢穴的主人的体型要比酸液鱼鹰这种在异兽中垫底中的垫底角色庞大的多,巢里还没长满羽毛的崽子都比人要高。
一般来说,赤那部落是不会来招惹这种怪物的,但现在雏鸟还未长大,只要不杀死雏鸟,这次狩猎就算失败成鸟想记仇也因为雏鸟的关系离不开走不脱。
而这个时候的动物再聪明,它也还是动物,等雏鸟长大了,倒出空来了,它也记不住这个仇了。
于是花和火两人权衡利弊的商量完后还是选择了拿这种巨鸟作为演习对象,这种鸟的鸟巢之大藏下几个人完全没有压力。
因为白黎坚持自己就算失误也有办法跑,于是躲进鸟巢里的人加了她一个。
鸟巢由层层叠叠的巨大枝干穿成,大体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兽人们委委屈屈地缩在枝干中间较大的空隙里,再拖了其它的枝干遮掩裸露出来的部分。
白藜就不用这么麻烦,她的身形对比兽人来说太过娇小,这种对兽人来说要委屈萎缩起来才能钻进去的空隙对她来讲刚刚好。
因为害怕巢穴里的三只雏鸟坏事,火钻进了鸟巢里就摁着那几只没长出毛的倒霉小鸟,找了粗树藤摁着翅膀给它五花大绑地掐了起来,连白藜都凑上来掺了一脚,拿剩下的树藤给鸟嘴上都扣了个锁套,让它一声也发不出来。
处理完一切,躲好没多久其中一只亲鸟就回来了,它还叼回了一只长得像山羚的大型猎物。
将猎物甩在巢穴上后,亲鸟没有飞下来,鸟类的视线很好,它已经发现了巢穴里雏鸟的不对劲。
它在半空中盘旋了好久,张开常会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叫,通常这个时候会有人给白藜解释动物行动的目标动机,但现在离其它兽人较远,她只能自己猜测,这大约是在报信的意思,毕竟是两只鸟一起抚养幼崽,察觉到不对选择通信也符合逻辑。
叫声传出去老远,但没有任何回应。
自己的幼崽自己心疼,半空中盘旋的亲鸟终于忍不住了,还是飞下来落在巢穴中低下头来准备解开雏鸟身上的束缚。
就在亲鸟落入巢穴的一瞬间,白藜先于所有兽人冲了出来,出来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环绕着两条水流,这两条水流转的很快,经过异能加持虽然看起来还是水流,但打一下就知道它的硬度能有多离谱了,这是为了防止万一做出的防御。
白藜冲出来是为了拉近距离,亲鸟在她25米的射程之外。
她也不担心把鸟吓走,这就像人虽然会吓走一只鸽子,但是甲壳虫不会,在绝对的体型差之下亲鸟完全没必要走。
她冲出来没和人商量过,这一下把躲在巢穴里的兽人们都吓得不轻,几乎是下意识的也接二连三的跟着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亲鸟不知是不是因为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在白藜突然冲出来的时候表现的有些呆呆的,它甚至停止了对雏鸟的帮助,歪头看了白藜几眼,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了。
鸟巢就这么大,25米的射程很快就拉近了,白藜的水刃可能距离蹩脚,但那是能轻松切开石头的威力,割断肉体还不是易如反掌。
亲鸟几乎是在水刃甩出去的瞬间,就无知无觉的失去了它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