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3-4平方大小的破烂不堪的小庙,四周泥土往下掘了3尺,树无皮也无叶……
小庙里有着个皮包骨的乞丐孩童披着草席昏迷不醒的面色凄白的躺在地上,发热的头顶上垫着骚味粗布,鼻孔只有微弱的气息。
身旁的是一个中年老样皮裹着骨头的中年妇人。
“无白,醒一醒,醒一醒…”中年妇人目中都是苦涩,嘴唇干裂的见不着血。
中年妇人叫了几声,见无白没有理会,看了看身旁的3具用草席裹在一起的3具尸体,妇人咬了咬牙。
妇人眼带泪,只能一个一个的用心记着尸体面容,心里说不出的恨意。陈父抛妻弃子,一人逃荒了,留下孤儿寡女,化作了尸首。
妇人名唤为云丫头,是卑民村妇,只能见三位骨肉生生饿死病死,幼子也奄奄一息,幼女不知何处,悲也…
云丫头眼含着泪,翻开草席,看向左手第一具尸体是陈狗蛋,为陈家大子,陈狗蛋脸上都已经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只记得眉心有颗痣。
第二具尸体为陈狗剩,为陈家次子,也是脏兮兮的,只记得眼角有颗红点。
第三具尸体为陈丫一,为陈家三女,也看不出面容,只有右眼泪痣。
云丫头挨个抚摸了他们的脸,把草席裹着两具尸体,留下了陈丫一的尸首,回望了奄奄一息的陈无白,便拖着草席离开了小庙…
小庙不远处是小店,说来小店也只不过是比较大的破烂庙罢了……
云丫头拖着草席,浑身没力,也只不过才走出小庙几步,便倒在了路上了,眼神涣散,嘴里还在坚定的嘟囔着什么,便继续左手抓,右手爬着……
“阿尼陀佛,女施主,喝口水吧。”
云丫头嘴里被递了个水壶,云丫头贪婪的喝了几口,便停了下来,贪婪的把水壶塞到了衣服内。
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凄凌凌的看向这位递水的锦衣和尚。
“佛祖,求求你发发慈悲,给几口吃的吧!”
空善和尚没有答复,目光看向草席,眼神带着异样的神色,悠然自得的说:“女施主,我不是佛祖,我叫空善。我佛与你无缘,与你身后有缘。”
云丫头原本听到无缘二字便有些心存死志,但听到有缘二字又带了些许希望。
“空善大师,他们都已经死了,为何还有缘?死了哪有什么缘分,难道我儿们没死吗!”
空善大师不喜不悲,抬手间草席灰飞烟灭,两道魂影收入了黑黝黝的袈裟袖口里,丢下了2斤重的粮袋,就悬空而起,离去了……
云丫头眼神更黯淡无光,捡起了粮袋,往小庙回去,嘴里念叨着。
“他们一定是去了佛国,会幸福的…”
无白昏迷第一天,云丫头喂了几口水,还没醒,云丫头用破碗接了一口水煮了几粒粥,便用草绳勒了自己的肚皮便睡去了……
第二天,云丫头醒来,看着无白还没醒,便坐在其身旁念着什么…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乞丐发现了这里,悄然的进来。
发现了云丫头旁边的破碗上有水有米的足迹,眼神发狠,勒住了云丫头的脖子,问:“我要水和米,别和我说没有。”
云丫头说不上话来,眼睛只剩下了眼前奄奄一息的无白。
正巧陈家幼女陈小小带着人牙贩子上门,想道个别……
人牙贩子见里面发生了争执,感叹不妙,人死了,陈小小也许就不卖了。
旱魃降世,女子人口也多,也不止她卖,便转头离去…
陈小小冲上前去,用身上乱世防身的珍宝剪刀捅了男乞丐的脖子。
男乞丐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也快一天没喝口水了,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在勒住云丫头脖子上了,眼神一狠,死也要带走一个。
嘴巴咬在了云丫头的脖子上,硬生生的咬出小碗口的伤痕。
血流着,而自己的脖子也被陈小小给捅穿了,血溅在了破碗里,沾湿了米粒和水。
男乞丐看着被勒着云丫头,她的脖子在止不住的渗血,满意的闭上了眼。
陈小小泪流满面,从中扳出了云丫头,只见云丫头喘着气硬是要说着什么,像是临终之言。
“小小,照顾好你自己,你哥哥要是能活就活,不能活就让他去了吧。
你姐姐找个地方葬了,别让人当了米肉,你大哥二哥被空善大师渡去了佛国,记得去看看。粮食在……”
说完云小丫好像交代完了,眼睛发散了。陈小小哭着摇了云小丫,又摇了无白。
“妈…哥…你们醒醒…喝点水,吃点粥醒醒…”
陈小小用手捂住云小丫的脖子,希望制住血往外流,又用空余的手那出水壶喂了几口给云小丫,可水却往外流…
绝望无助,陈小小手里只有剪刀,想做些什么。面带泪痕,剪刀停在脖子上,冰凉凉的感觉,下定了决心。
“水…水”
陈小小停下了手中的剪刀,有了寄托,拿出了水壶,喂了无白。满脸的委屈扭曲了脏兮兮的面孔,强忍着泪水。
“哥,水,快喝。”
无白喝了几口水,有些郁闷,鼻孔咋有股尿味,我应该是发烧了,全身乏力,头颅感觉热热的。
等等!为什么发烧了用尿布降温?我独生子,咋来的妹妹?
发热后,便没想那么多,都动弹不得,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扭曲面孔,想哭的脏兮兮的女子,内心刚硬的一面被软化了。
陈小小拿着破碗又煮起了几粒小粥,右手抓着一粒一粒的喂了两三口无白的嘴里。
无白吃着米,陈小小舔着吃完后手指,无白的内心触动了什么,头痛了起来,无白的记忆载入了进去。
原来我穿越了,我穿越前叫李民,是一个不好不坏的人,想做好人却被人辜负,想做坏人又狠不了心。内心总是见不得悲惨的东西,所以我成为了没有道德的好人。
李民睡着了,梦中回荡着无白的记忆…
“哥…别睡…我怕我怕…别离开我…”
李民被吵醒了,睁眼看了脏兮兮的哭鼻妹妹,酸恨感越发的强烈。
这世间不是有仙佛儒吗?这不是个修仙的世间吗?它们为何不救民…
还有我那父亲竟然丢妻弃子,我这辈子的哥哥姐姐们都饿死了,我的妈没在身边,只有小妹,估计也是去了吧。
可恨,那我这辈子何须姓陈!随母姓又如何!
“妹妹,我们姓云吧!”
陈小小点了点头,说起了母亲交代的事情。
云无白感受着头顶的尿骚味,烧也退了不少,可以站起来了,拿掉头顶的粗布。
看了小寺里的四周,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年轻女尸体在角落里,那是三姐。
母亲在身旁的不远处,地上流着不少的鲜血,而旁边的另外一个是男乞丐。
大哥、二哥已经被空善超度去佛国了?呵,估计这世间的佛莫不是钱缘?
总有一天要探一探,还有那该死的渣滓跑路。
云无白从寺外用剪刀削了一根木棍,用绳子把剪刀死死的绑在上面,成了木枪二刀剪。
“妹妹你在家躲起来候着,我出门处理点事。”
说完,云无白拖着男乞丐尸体虚弱的走去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