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来得及其凶狠,但早有准备的张铁闪避得更快,瞬间身子一歪,那个小屁孩踢过来的这一脚就落在了空处。
但张铁还来不及得意,小屁孩的拳头已经当胸打了过来,有心试试这个小屁孩实力的张铁用手臂一格,小屁孩的拳头就打在了张铁穿着护具的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
张铁只觉得自己手臂上一阵巨力传来,打得整个手臂都有些发麻,人也后退了一步,张铁心里暗暗吃惊,真没有想到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三岁的小子这么猛,这小屁孩这一拳的力道,几乎跟自己全力打出一拳的力道相仿了,只从这一拳上,张铁就判断出了这个小屁孩的实力,比自己稍微高出一线,在飞机兄弟会中,只比巴格达稍微低一点。
这样的实力,如果真的单挑的话,张铁也不会怯场,毕竟自己比这个小屁孩大了几岁,还有身高和体重方面的优势,真打起来不至于连还手的可能性都没有,打个势均力敌还是有可能的,但如果做人肉沙包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话,那要分出胜负就很容易了。
穿着一身厚厚的防具,这些防具在减轻了对手对自己伤害的同时,不可否认的,也同时影响到了张铁的灵活性,又撑过了几招,张铁的反应才微微慢了一丝,被那个小屁孩抓住机会,一脚踢在张铁的胸口,直接把张铁踢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摔,直把张铁摔得头晕眼花,再加上胸口受到撞击所产生的那种窒息感,让他半天才从地上喘着粗气爬起来,一爬起来,张铁就看着玛丽那个死女人正一脸心疼的拿着一块毛巾给那个小屁孩擦汗,一边在小屁孩的脸上重重亲了两口,小屁孩还是一脸跩样,喝着水,斜睨满是轻视的看着自己。
“我还以为你的实力有多高呢,原来也就是一个废物,几招都撑不下去!”
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做口舌之争,张铁都觉得自己有些丢份,老子难道要告诉你你落在老子身上的每次打击都是在为老子的铁胎淬体果的成熟在出着力,做着功?你来这里其实是在给老子打工,哈,多么美妙……
曼殊沙华因缘万果宝树,我爱你!张铁在心里大叫了一声……
头罩后面的张铁脸上出现一个讽刺的笑容,心态一轻松起来,他就丝毫不把这次的失败放在心上,重新站起来后,张铁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除了胸口还有些闷疼以外,感觉没什么大碍的张铁再次向那个小屁孩勾了勾手指。
“卡满,卑鄙!”
……
小屁孩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放下水瓶再次冲了过来,仅仅七八分钟后,张铁又被这个小屁孩一个扫堂腿扫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隔了半分钟才爬起来。
这个时候的小屁孩已经有些喘息了。
“卡满,卑鄙!”
……
二十多分钟后,中门被破开的张铁被小屁孩抓住机会连续打了四五拳快拳在前胸,一拳把张铁打退一步,张铁退了五步后,小屁孩一声大吼,在张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弓步肘击重重的打在张铁小腹上,这一下,直接让张铁感觉自己的脖子上的血管都疼得鼓了起来,眼睛里飞起一串金星……
小腹很软,张铁没有被打飞出去,而是左脚莫名一软,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下子就半跪在了地上,这一只脚刚跪下,张铁就觉得耳畔生风,然后想都没想,阿诺教给他的那个动作下意识的就使了出来,头一低,用手臂护住了头部。
“彭”的一声闷响,手臂防住了那凶猛的一脚,但力道还是一点不少的传到了张铁的身上,张铁被一脚踢倒,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滚到两米外才停了下来,然后一动不动了。
把张铁再次打倒的小屁孩满头大汗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张铁,这样的搏击,无论是对进攻的一方还是防守的一方来说,在体力上都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在铁荆棘战馆,实际上像张铁这样一场下来完全做人肉沙包的陪练其实很少,因为一个陪练的作用,除了挨打以外,更多的,有时候还是帮助来到这里的战馆会员们熟悉提高自己的战技,这不光是挨打就能做到的,还有许多语言与智慧的交流。
一个高级的枪手的陪练的价值,其实相当于一个不断指导别人进步的名师,在陪练过程中,能不断发现对手在进攻中所犯的错误,发现对手攻击中的缺点,招式上的漏洞,进攻节奏上的问题和一些人因为特殊的心里偏好在实战中可能引出的一些严重问题并帮忙改进,从而让对手的战技更上一层楼,这才是一个战馆陪练的价值所在。
这样的金牌陪练,往往与战馆里的某些坐馆高手一起,成为一个战馆最有价值的人物。张铁是初入此行,个人层次还太低,接触不到这些行业巅峰的人物,而今天遇到的这个对手说起来也是因为一个女人惹来的麻烦,对方是存心来揍人的,自然不会留手,今天的这一场也就干得特别辛苦了一点……
如果是与张铁同龄的其他人遇到这样的打击,有可能早就崩溃了,即使不崩溃的,看到自己连续几次被一个小屁孩蹂躏打倒,可能心里上也会充满了沮丧感和失败感,整个人的气势会完全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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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张铁躺在地上,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些问题,而是刚刚那小屁孩的那一脚,在回过神来以后,张铁觉得刚刚那一下自己不应该用手抱住头去防住那一脚,而是应该采用阿诺说的另外一种方法,用自己身体上最耐打击的肩背部位去主动“迎接”这一脚,那样的结果会更好一些,对自己的损伤也会更小。
在遇到一些无法躲避的攻击的时候,一个是被动的躲和防,一个是主动的挨和迎,心里一念之间的选择,高下立判。不过躲避和防御是人的本能,要想在生死之间用冷静的大脑战胜这种本能,不经过千锤百炼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铁慢慢挣扎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小屁孩的这几下应该又让黑铁之堡内的铁胎果的成熟进度条往前前进了一小点吧,哈,真是期待啊,就让这些小屁孩的打击来得更猛一些吧!给哥哥我打工,哥哥可不发给你工钱啊,只要别说哥哥我虐待童工就行了,哈……哈……
对待同一件事情,不同的视角会带来完全不同的感受,不同的感受带来不同的态度,不同的态度带来不同的结果,这些不同的结果一个又一个累积起来以后,就是每个人不同的命运。此刻的张铁不知道这些道理,但对待此刻大多数人都畏之怕之的打击,因为那颗小树的缘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用一个超脱了所有人的视角和感受在面对着同样的一件事情。
张铁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慢慢开始在这个看似苦活累活不是人干的活中找到了乐趣,这种乐趣,就像在沙漠的苦海中找到了传说中的不老圣泉一样,不仅没有让他消极和沮丧起来,反而让他充满了活力。
一边恢复着着体力,一边慢悠悠爬起来的张铁在那个小屁孩和玛丽惊愕的眼中,又慢慢扭动了一下脖子和身体,适应了一下,又对着那个小屁孩勾了勾手指。
“卡满,卑鄙!”
……
几分钟后,张铁再次被打倒,然后他又再次乐观和满不在乎的站了起来……
“卡满,卑鄙!”
……
“卡满,卑鄙!”
……
在场外,看着那个一次次不断被打倒,但又一次次满不在乎站起来,似乎嫌被打得不过瘾一样,身为挨揍的一方却在不断挑衅着别人的张铁,玛丽看向张铁的眼中,已经多了一丝连她都不明白的恐惧,张铁的那个头套,正在玛丽的眼中变得越来越狰狞和强大起来。
……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当张铁从地上再次挣扎着要爬起的时候,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一样酸痛无比,整个人身上两百多块骨头完全像散了架一样的他最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站起来了,于是张铁只好坐在地上喘着气。
满身的汗水不仅让身上的衣服完全黏在了皮肤上,头上的汗液更是浸到了眼睛里,让眼睛充满了一种火辣的模糊感,张铁试着解开现在感觉简直要把他的脖子压弯的这个该死的头套擦擦汗,但徒劳无功的在头上抓了两把后,却没抓到系在脑后的细绳,然后张铁发现自己连抬手都困难了起来。
一瓶水咕噜噜的滚到了自己脚边,张铁勉强睁着眼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小屁孩此刻也累得瘫坐在了地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毫无生气的贴在脑袋上,正拿着一瓶水大口的喝着,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收起了高高在上的轻视,而是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玛丽这个死女人正蹲在那个小屁孩身后帮小屁孩做着恢复性的按摩。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张铁也没客气,抓过滚到自己脚下的玻璃瓶,打开瓶子,正要喝一口,发现脸上还戴着头罩,嘴那里只有几排气孔,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此刻已经虚弱得连头罩都没解开的张铁又酷酷的把水瓶盖上。
两个互相喘着粗气的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瞪着,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屁孩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跩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贝内塔,安德鲁.贝内塔,下一次我一定把你揍得爬不起了,一定要让你给玛丽道歉才算完!”
懒得与这样的小屁孩斗嘴,张铁只说了一句,“后天我在这里等着你……”
小屁孩和玛丽出了房间,看着玛丽的背影,张铁忍不住又调戏了一句,“玛丽姐姐,记住我们今生的约定哟!”
玛丽的背影晃了晃,却是想要摔倒的样子……
自己一句话有这么大威力吗?张铁有些奇怪的抓了抓脑袋,却发现触手是一层厚厚的皮革,妈的,这么难解开的头罩,谁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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