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
怡翠楼馨雅居中此刻法阵密布,不止隔音法阵,连隔绝神识探查的法阵也是大开,此番布置却是花费不菲。
玄仪与赵长青此刻正在其中。
“那李长安实在太不识作!看来不得不用长青道兄的方略了。
只是不知这李长安精擅何种手段?我们也好略做针对。”
“玄仪道友莫气,想来也是那厮做惯了掌门,习惯说一不二了,却不知玄仪道兄是其招惹不起的。
说起那厮的手段,其他不提那手剑术却要留心一二。”
玄仪拨弄着手中的“五子索心”,略略坐正道:“哦?既然剑术出众,为何名声不显?”
赵长青耐心解释:“也是其近年来少有出手的缘故,百余年前,其也是闯出赫赫威名的,若不是背靠灵辰宗又有道友在身旁,换我一人却是无论如何不敢与之放对的。”
给玄仪灌下一碗迷魂汤,赵长青又转移话题道:“玄仪道友确定马修今晚便会过来么?你与他说了我等在此等他?”
玄仪摇头:“只与他说了大概地点,别的未提。
若是有心,今天自会找来。若是领会不到,此事也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你我再寻它法便是,若与一蠢物协手却是嫌自家命长了。”
赵长青眼神闪烁:“等他来了却是可再向他打问一二李长安的实力,毕竟他们份属同门,应该更清楚些才对。我等少待片刻吧。”
玄仪现在心绪复杂,事情进展不如预期自家竟要拿命去搏再进一步的渺茫机会。这本是那些亡命散修喜欢的勾当,现而今自家也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心气不顺,玄仪忍不住拿话刺赵长青:“你那炉鼎,啊不对,你那弟子哪去了,我却是好久未见到她了。道兄莫要藏着,看在你面上我却不会打她主意的。”
玄仪话一出口便让的赵长青暗自不悦:画心离去半年,却是几天前才回来,不想时隔如此长的时间,这厮还在肖想!
“半年前便放出去办事了,至今未归。且这事以她的微末道行却是帮不上忙的。倒是道友,你让周文独自运送金盏花也是魄力十足啊,不怕此等灵物在你手中遗失?”
“笑话,化神大能要的东西,谁人敢截?我让其打着旗号上路,却是真不信有人如此胆大妄为!不提化神修士的威名,便是因此惹来元婴修士的追索也不是那些囊贼能消受的。”
还要再说几句的玄仪见自家身着粉色衣裙的烟尘美人领着一人进门来,也便住了嘴。
来人一身墨色长袍,面色阴沉。也有筑基后期修为却是不似赵长青那般注意自家仪容,看上去已是花甲面貌。只是自有一股筑基修士的气势在身,也不会让人轻视了他。
马修进门便看见与玄仪对坐的赵长青,不由眉头微皱。盯着赵长青,对玄仪道:“你等若还有事,我便下次再来造访了。”
“马兄先坐,我等也算旧识,也没什么事需要避着马兄的。”未及玄仪发话赵长青便开始热情招呼着马修。
马修依旧伫立不动,虽没退走,也不按赵长青的意思落座。
玄仪也是转换心情殷勤开口:“马道友,我等今日初见却是让我颇有一见如故之感的,还请先落座。”
马修这才坐下,道:“我家师兄还是有顾虑,不肯答应。玄仪道友还请另作打算的好。”
玄仪正色道:“我与马道友确是一见如故,我等也不用兜圈子了,
我今日并未约道友,也未告诉道友我在此处。道友既然寻来,想来不会是专程来扫兴的。且把真实意图说明,我等不似李长安那厮心狭气小,定是全力相助的。”
旁边的赵长青也是连连点头。
“既如此……我欲取李长安而代之。玄仪道友的家祖可否出手相助?”
玄仪摇了摇头,见马修热切的眼神暗淡下来,忙道:“请老祖出手实在不合时宜,旁人看了只会以为灵辰宗要吞并青城山,也是不合大能定下的规矩。
只是看在你我意气相投的缘分上,道友若应下我之前微末请托,我与长青道友便舍了性命去会一会李长安,想来请他让位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末了又补充道:“这样也是李长安德不配位,而不是灵辰宗以大欺小了。”
这话却是让马修眉头紧锁,既然请不来金丹老祖出手,那要夺位便要冒许多风险了…
沉吟半晌终究舍不得这个机会。盘算着自家也有后手,再看玄仪那厮手上那串应是其老祖所炼的金丹法宝,也是留下过赫赫威名的“五子索心”了。
再瞧见一旁的赵长青,方才略略舒展的眉头再此锁起,有时候心思莫测的帮手可是比棘手对头更致命的。
事关重大也再不客气对赵长青道:“你又为何参与此事,你也是了解那厮手段的,如何信你不会临阵脱逃?”
赵长青笑笑也不气恼:“蒙金丹老祖抬爱啊,将件要事托付,我却是有些办事不利,这番跟随玄仪却是将功补过的,道友莫要疑心。”
马修摇头:“李长安与你而言和金丹老祖有何区别?”
这话却还是略委婉的说法了,其真实想法是:你怕金丹老祖大可远走万里,何苦舍了性命与李长安放对,真当其那么好对付?便是真能拿下,不怕被其临死一击拿下垫背?我所求为青城山掌门,玄仪也是事关道途,你所求何来?
一旁的玄仪也是笑吟吟的看向赵长青,也不为他分辨。
赵长青自然听出其话中之意,敛去笑容,正色说道:“一来将功补过方才已经说过,二来若是真能在此地寻着夺舍之人老祖那也是许了好处予我的,我也是不愿就此放手。
不过马道友既然疑我战心不坚,我便是说再多也是无用,不若我立个投名状如何?”
“愿闻其详。”
“青城山唯二的两位真传弟子都是出自李长安门下,马道友,我说的可对?”
见马修点头,又道:“这二人便是马道友当上了青城山的掌门,留着也是有害无益的。明日道友寻个由头将其二人诓下山来,由我动手将其二人解决,到时我手上有其两位弟子的性命,马道友当不会再疑我了吧?”
马修微微点头,算是认可。
不料玄仪又不同看法:“一次诓出二人却是怕引起李长安那厮的警觉,反倒不美,不若只将其属意的下任掌门李玄霄诓出来,倒更稳妥些。
至于那婴宁年方十六,却是我见犹怜呢。”
赵长青只想快速把这事定下便道:“那便交由玄仪道友处置便是,其能服侍道友也算是他的福分了,对吧马兄?”
二人都把目光看向马修。
马修却是觉得如此太过折损他这“未来青城山掌门”的脸面了,青城山的真传弟子成了供他人亵玩之物?只是都要共谋大事了却也不好太过纠缠细节。
只在心中盘算,到动手之时便让许义去料理了婴宁,这也是做师叔的最后的疼惜了。总好过被人折辱亵玩吧?想来她也会感激自家的。
心念至此也便不再纠结,只微点下头,又急问:“我等何时动手?”
“待明日长青道兄解决掉李玄霄,我等便寻机动手,最快明晚,最迟后天便要动手,此事也是不可久拖的,马道友以为如何?”
“甚好!”
赵长青:“那便满饮此杯,预祝我等旗开得胜了!”
三人各自饮下杯中之物,却是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