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孙晓？”

    “是啊，马科长，我跟夜猫子是老兄弟，是他介绍我来了。”

    “哦。”马面是被包大壮警告过的，不要理会这个孙晓，孙晓的背景太复杂的，很可能是个自身的特工，你玩不过他的，“市面的事儿呢，我们经理科是部分能管到的，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雇佣我们经理科的两个门警，别的不敢保证，一般的小鱼小虾的，不会再找你裕兴成装店的麻烦的。”

    既然孙晓非得上杆子来找自己，马面觉得自己还是自然一些的好。从市面管理的角度和这个孙晓，不涉及啥特工机密的，你孙晓能把我咋的了？我就不信，你孙晓好歹是井上公馆的线人头目，会上杆子給我情报？

    那你得多大胆子？

    “小鱼小虾的自然不敢找我们裕兴成装店的麻烦，好歹我们老板娘是日本人。可是，裕兴成装店的麻烦不是小鱼小虾的，每个月的利润大部分都要上交，剩下的没几个钱了。马科长，裕兴成装店的生意是很火爆的，百年老店了，手艺和做工在盂兰城没的说……”

    马面听了一阵，打断了孙晓的唠叨：“你就干脆的说，你们裕兴成装店的大部分利润給谁了就完了呗。”

    “卢家！”

    “不是日本人吗？”马面好奇的问道。

    “日本人进盂兰城之前，据说裕兴成装店的债务抵押股份就转给了卢家。当年，裕兴成装店陷入了商业危机，欠了外面一大笔的钱财，我师傅没办法，只能找日本商家拆借，以裕兴成装店的股份为担保。

    后来，那个日本商家不知道为什么从盂兰城撤走了，债务就转给卢家了。马科长，盂兰城的卢家表面看不那么起眼，实际上，能量大的很，甚至在某方面比关家那样的豪门能量还大。”

    这点，马面也听说了。后来，卢家不知道为啥忽然想出头了，卢俊译就成了特务处的副处长，牛逼吧，这么重要的高级职务，卢家想拿下还真的就拿下了。

    最新的内部消息，盂兰城的县长八成也要换了，据说，卢家的人又在活动了，夺取盂兰县县长的位置呼声很高的。

    县公署的县长，不是傀儡，具体的实施和操作，很多时候，日本人都需要依靠县长才行的，在很多时候也是涉及到各大家族的利益分配的。

    比如，上两次的捐款，你以为商会内部就定了？还不是县公署来张罗，包大壮也得把捐款交给县公署才行的。

    一个县的行政事务很多的，包括对一个县的下属乡镇的收取赋税钱粮的定额，小鬼子不了解具体情况，还不是县长说的算？各大家族和各个乡镇的地主乡绅，上缴多少钱粮，县公署稍微歪歪嘴，那就是不小的数额呢。

    小鬼子副县长或者顾问之类的，抓大放小，不可能啥细节都管，所以，你不要说县公署的县长就是摆设。

    “卢家的能量这么大，你找我，甚至包爷，有啥用？你难道指望我们包爷和卢家开战？你想啥呢？”马面不屑的说道，包大壮是和各大家族不对付，那也分啥事。

    人家卢家拿着你裕兴成装店的股份，就有资格分红，名正言顺的事儿，包大壮对大家族这样的事儿也不能强制插手不是？

    包大壮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不一样了，大多时候，大家族不再找包大壮的麻烦了，包大壮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找大家族的麻烦不是？开战？那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行的，为了你一个区区的裕兴成装店？

    你以为你是谁？

    “马科长，您误会了。裕兴成装店的债务的确是转给卢家了，债务是以裕兴成装店的股份为担保，每年裕兴成装店的利润抵债的。可是，抵债是抵债，股份只是抵押在卢家。”

    马面明白了，股份其实还在裕兴成装店手里，抵押不等于股份已经是卢家的了。只不过每年都要还债的，似乎，性质不大一样。

    “那你们裕兴成装店就还债呗，这么多年了，你们裕兴成装店的利润不是很高吗？还没还完债务？”马面问道。

    “我也不清楚当年我师父和日本商人咋签署的抵押债务协议，每年的债务利息高的吓人，利息还是逐年递增的，这样的阎王债，裕兴成装店的利润再高，怕是一辈子也换不清的。每年增加的债务利息，再过两年，我们裕兴成装店的人就算是吃糠喝稀也扛不住了，那样的话，裕兴成装店的股份真的就归了卢家了。”

    第一年的利息是百分之五十；第二年是百分之八十……到了今年，债务利息已经超过债务金额本身的两倍了。

    别奇怪，在旧社会，只要是签署的正规债务协议，合理不合理的，你就得认。当然，认不认的，就看债主本身的实力了。无论是当初的日本债主，还是现在的卢家债主，哪个也不是裕兴成装店惹得起的，你裕兴成装店就得老老实实的还债。

    “你们裕兴成装店是真有毛病，这么高的利息，早点借钱还了啊。”

    “没人敢借给我们裕兴成装店啊。”

    哦，也是。早期是日本商人债主，现在是卢家债主，盂兰城的有钱人，不可能为了一个裕兴成装店得罪这样的债主不是？

    说白了，这样的债务，就是想要吞了你裕兴成装店的股份据为己有。

    可是呢，裕兴成装店的老板娘不甘心啊，每年都零零散散的从‘亲友团’里借出点钱财，多少还能维持住债务危机。太多的钱财，日本老板娘也借不到的。

    一拖再拖的，拖到现在，日本老板娘卧床不起，眼看要咽气了，估计，是再也挺不住了呗。

    “孙晓啊，你们就是想不开，还不起债务就拉倒呗。换了东家，就凭你们裕兴成装店的生意那么好，还少了你们这些老技术员工的好处？

    不要那么死心眼的什么忠于你师傅之类的。你师傅的错误才导致的这么严重的债务，他自己经营不善，怪谁？那就换个东家吗。卢家也不错，类似你这样的裁剪大师傅，没准还会給你涨薪水呢。

    你就一个打工仔，瞎操心啥？”

    马面这么说，貌似很有道理啊。你孙晓是老板师傅的徒弟，又不是老板的儿子。就算你师傅死翘翘了，老板娘也死翘翘了，裕兴成装店的产业，还能归了你咋的？你不还是个打工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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