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我知道，你在关东洲有门路弄到私盐。可是呢，你弄到的私盐毕竟是从那边的私盐贩子收里收购的，在这边呢，你为了尽快的回笼资金，大批量出售的，比如孔家，甚至包括大量出售給马帮的私盐，价格必然不足。”

    周晓东这么说，包大壮也承认。收购私盐需要的是大量的现金，是指大洋。零售，都是纸币，那玩意平时花还勉强，真要是大生意，谁要那玩意？

    孔家从包大壮手里收购半数的私盐，給的是大洋，包大壮加价必然不多，利润也不高。卖给马帮的私盐，是一个道路，你卖的价格太高了，人家马帮也要赚钱的吗。

    所以，你别看包大壮的私盐生意做的很大，大部分利润都被宪兵队拿走了，剩余給包大壮的并不多。当然，对于包大壮来说，只是一个人而已，身边又不用养活一个大家族那么多的人。所以，相对来说，包大壮赚的也不少了。

    否则，包大壮凭什么养那么多的护卫？

    当然，养那么多的护卫，仅仅靠私盐的批发也行的，还要有自己的北上马帮走私的利润补贴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包大壮觉得大市场也好，大油访、服装厂也好，能帮包大壮养那么多的护卫，包大壮很满意呢。护卫大部分用那些生意养了，私盐的生意，就是包大壮自己赚的了吗。

    不管咋说，在包大壮的生意里，私盐这一块还是占了大半的利润的。

    “你想说什么？你有更便宜的私盐路子？”包大壮问道。

    “自己晒盐啊，凭啥要那些关东洲本地的帮会从中捞一笔？说白了，那些本地盐帮赚的利润，比你包爷的多出一倍都不止。包局长，你别看那些晒盐的盐户苦哈哈的，可是，控制这些盐户的盐帮，一个个的肥的要死……”

    “打住！”包大壮打断了周晓东的美好设想，“你脑子有病吧？我们这样的外来户和那么远的关东洲本地盐帮斗？你想啥呢？天时地利人和，啥都没有，用鸡毛的斗啊？”

    “包局长，我懂。别的没有，我能帮你弄到地利人和。”周晓东毕竟出自大家族，还在警察局混了四五年，懂的事儿多，“关东洲东面的沿海线很长，很多海边都荒芜的很，日本人也不是啥偏远区域都管理的，很多没有驻军，都靠本地的土著家族管理，交税就行了。”

    “荒芜贫瘠的沿海村落，能交几个税？那些偏远区域，甚至连路都没有，找到那些偏远村落都费劲的很。所以，有些区域的村落都被日本人遗忘了。”

    周晓东这么说，包大壮是认可的。小鬼子占领和控制的主要重点还是城市，遥远的乡村，大部分也得靠本地汉奸、地主民团之类的。东北，小鬼子的控制力还是很强的。且不说关东洲，东北很多的区域，地广人稀的，小鬼子不利于控制。

    甚至为了围剿抗日队伍，让抗日队伍和老百姓隔离开来，把偏远区域的居民都强行迁徙（不迁徙的，真杀光烧光的呢），集中到一起生活劳作，类似个大部落的形势。

    东北控制的那么严格，小鬼子真正能控制的区域还是有限的，很多相对偏远的区域都是空白的。关东洲被小鬼子认为是自己的完全实际统治区域，可是，关东洲那么长的海岸线，小鬼子不可能都控制的了。

    要不然，耿茉莉的私盐是哪来的？沿海煮盐的村落多了去了，小鬼子也实在是不大清楚，也无力控制。所以，小鬼子宁可用包大壮搞这些走私海盐，多少也让小鬼子自己赚点不是？

    “可是呢，你又不能小看了那些极其偏远的海边区域。这年头啊，活着不易，为了躲避日本人的统治，很多区域的村民都在逃荒，甚至远避山林、荒原之类的。怎么说呢，有些偏于区域的海边村落，很类似隐户的性质。可是呢，这样的村落人又很多。”

    “地处偏远，土地贫瘠，耕种收获不了多少粮食，想活下去，只能煮盐、晒盐、卖盐。”

    是啊，不管咋说，盐还是值钱的吗，总比耕种很贫瘠的土地活下去的几率大不是？

    “可是呢，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了，难免就会形成阶级、管理者，盐帮就是这么来的。普通的盐户煮盐，这些盐帮收购来，组织走私外卖。貌似各尽其职，可是，成了盐帮的，力量强大了，剥削也越来越重了。”

    这个周晓东的说话越来越有条理了，大家族的教育真心不一般。

    “红党的话不是那么说的吗，有压迫就有反抗。盐帮的压迫的太过分了，盐户们都快饿死了……包局长，你懂的。”周晓东继续说道，“野鸭渡！私盐产量绝对会给包爷一个惊喜。”

    “你对野鸭渡很熟悉？”包大壮好奇的问道，否则，你周晓东哪来的地利、人和？

    “十年前，野鸭渡曾经和我们周家做过私盐生意，野鸭渡的土著头人和我们周家熟悉。”

    十年前吗，小鬼子已经占领东北全境了，小鬼子对东北的触角，最早伸进去的就是辽东半岛，也就是关东洲。

    “日本人对海上的控制是很严的，包局长，除了你，想从东北走私海运，简直是太难了，尤其是日本人重点控制的关东洲海域。”

    包大壮明白了，当初的孔家为什么把从关东洲沿海私盐贩子的盐场门路送给包大壮？就是因为他们孔家就算想从关东洲走私私盐，海运也没门路了。

    可是，包大壮行啊。包大壮每次都从盂兰城宪兵队弄到正规的‘路条’，即使那边的小鬼子的海警，看到宪兵队的条子也要放行的。

    所以，周晓东说，这种事儿，还真的只能找包大壮。

    “你什么想法？”包大壮问道。

    “那个土著头人又找到我们周家了，说是，野鸭渡的外来户组成的盐帮势力太大了，他这土著头人也只能委曲求全。”

    “需要我出人帮着镇压野鸭渡的盐帮？”包大壮摇摇头，“周晓东，就算我有这实力干掉哪里的盐帮，回头，你那土著头人朋友自己控制了野鸭渡的所有盐户，我又凭啥跟他那本地人斗去？在利益面前……”

    “包局长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人，都是自私的吗。何况，野鸭渡那么多的盐户，终归相对还是信任本地人的。包局长真想控制野鸭渡，没那么容易的。”周晓东没否认包大壮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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