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千万记住了，我跟包爷那边没啥关系，明白？”鬼手七在城外再次见到田武。

    “师弟，放心，我和你的同门关系，没人知道。”不管鬼手七为啥这样嘱咐，田武是守信用的，不会让自家小师弟为难的。

    “师兄，这么多年了，有大师兄的消息吗？”鬼手七入门是田武引荐的，那时候，师门就剩下大师兄和田武了，师门这玩意，师兄弟的越是少，越是珍惜，关系好的不的了。

    “大师兄参加了国军，一年前，石门库一战，战死了。”

    “该死的小鬼子！”鬼手七这一门，师父五年前病死了，三个师兄弟各奔东西，现在，大师兄又战死了。因为日本商人害死自己全家的缘故，鬼手七恨死了小鬼子。

    “三十九团见死不救，老子一气之下跑了，上山做了土匪。”

    “啥？师兄，你也加入了国军？”鬼手七一愣。

    “就是冀察军的三十九团呗，那个混蛋团长，贪生怕死，军情紧急，那混蛋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拖拖拉拉的……等赶到石门库的时候，早特么打完仗了。我在战场上，找到大师兄的尸体，被刺刀捅了五个眼儿……”

    “和谈！和谈，那些狗日的高官，就想着能不能和小鬼子和谈，和谈个屁啊，到底还都沦陷了吧？”因为尽管卢沟桥的枪声已经打响，但是当时不论是南京还是冀察当局，他们都没有下定决心，做最坏的打算。

    甚至，在此后的的七月间，日本华北驻屯军与冀察当局还三次达成所谓的协议，当时都觉得和平解决希望很大。

    虽说二十九军也曾经奋力抵抗，可是，直到最后，二十九军是主动撤出北平，鬼子兵和平接管了这个六朝古都，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呢？鬼知道！

    “师兄，你知道的蛮多的吗。”

    “有啥用，我只是团部的普通参谋，说白了，就特么的一个跑腿的而已。”难怪了，你没到一定的层次，哪里知道那么多的内情？

    参谋不起眼，在团部混的，总比底层的军官知道的多啊，最重要的是这个三十九团是嫡系中的嫡系，信息自然是更高级了。

    “师兄，你是好汉，甘心就这么窝在猫儿岭一辈子？”

    “还能咋地了？甘虎的人马倒是投靠了军统，有啥意义？除了继续欺负老百姓……日伪的地主民团都干不过，什么狗屁的抗日救国军。”田武似乎真的心灰意冷了。

    “师兄，不是国军就不抗日了？我不觉得你非得靠着谁，咱都有一身的本事，凭啥就不能和小鬼子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呢。何况，你手下好歹百八十号兄弟们呢。”

    “哎！要啥没啥的，不满你说，真正能打的抢就那么十来只，大多和猎枪差不多，连村里的土财主的民团都拼不过的。”田武说道，这厮混迹军队也四五年了，要说没本事，凭啥你做团部参谋？

    “要枪吗？我想办法。”

    “你？”

    “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小师弟，我知道，你和日本人有家仇。”鬼手七的家里人被日本商人害死的，田武当然清楚，可以理解，“可是，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打仗，说白了，就是打后勤，猫儿岭没有粮食，没有军火补给的……小师弟，你也别说师兄我怂，这样，你要是给我能弄来二十条好枪……”

    “师兄，就你那些大烟兵，还能打仗吗？”说道这，鬼手七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这就是我说的二十条好枪的缘故，要是真跟小鬼子干，我只能带出二十个人的队伍拼杀。”局势就这样，这年头，都特么都抽大烟啊，“打仗这玩意，有时候，兵贵精不在多。”

    “行不行的，师兄，下次我会给你明确答复。”

    “嗯，我也知道，弄枪么那么容易。军统给甘虎的那十几只驳壳枪，膛线都快没了，糊弄鬼呢。小师弟，尽力就好了，不要强求吧。”田武也没多大指望，鬼手七在盂兰城也不过混迹赌场而已，说白了，上不了台面的角色。

    难道是那个包大壮？

    田武不确定鬼手七和包大壮的关系，尽管鬼手七强调不要泄露自己和包大壮的关系。能有啥关系？大户人家的人真的会看上一个赌场小混混？

    你以为这世道弄枪容易？为毛只有大户人家能弄到枪！

    一来，枪支本来就不好买，也贵的很；二来，大户人家投靠了小鬼子，明面上允许你武装自己，买卖军火，才可以走台面的。

    有钱！还得有门路！除了大户人家，别人也不行啊。

    说实在的，这时期的华北沦陷区的军火交易还是很混乱的，连一个乡下土财主都能买到军火，你想想，得有多乱？甚至，你都可能从伪军队伍里买到军火。

    没错，乡下土财主或许购买军火的路子没有，可是，真的能从保安团里买到军火。小鬼子不管吗？既然保安团的军火卖给乡下的民团狗腿子，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还是那句话，做汉奸的，总要有实惠才行啊，卖点军火，赚点外快，咋就不行了？尤其是子弹手榴弹之类的，打一仗，消耗多少，鬼知道。

    伪军的长官们，打仗可能不行，玩猫腻是把好手啊。真要是小鬼子查到了，就推给乡下的自卫队、民团之类的，你看，我卖给他们的，也是为了更好的给皇军效力不是？

    小鬼子的兵力严重不足，很多时候，还要依靠这帮数量众多的伪军炮灰的。只要你不投靠抗日分子，差不多就行了，即使保安旅的日本顾问也习惯了。

    鬼手七有些后悔了，慷慨激昂的容易，说起弄军火，鬼手七麻爪了，唯一的希望，自然是包大壮了。可是，包大壮能行吗？真要是论起地位，包大壮只是关家的赘婿而已，想走关家的门路卖军火，根本不现实。

    至于宪兵队翻译这身份，跟军火也不沾边啊。

    自己有些大包大揽了，想抗日的心思可以理解，你得有那能力支撑才行不是？

    或许，包大壮的另一个隐秘身份可以？鬼手七帮包大壮送过情报，十分肯定，包大壮就是抗日分子，至于是国军的还是红党的，包大壮哪里知道？

    红党本身就穷；军统呢？送给甘虎的枪支，基本上快报废了，估计弄些军火也难。这不扯淡了吗？

    行不行的总要试试吧？万一行呢？否则，以后还咋面对师兄了？

    “啥意思？你来的太勤了吧？”看着从地道里进来的鬼手七，包大壮皱眉了。地下工作需要的是谨慎，频繁的动作，很容易被敌人抓住踪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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