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居然来了,你的身份……多危险啊!”晚上,包大壮在自己的屋子里吐纳修炼了一阵,要准备睡觉了。张泰文意外的从地道里进来了。
“到你这里能有啥危险的,呵呵!”到底是老同志了,谈笑风生。
“老张,我可不敢保证,这条密道一直都是秘密的。何况,这里毕竟是关家……行吧!你是大领导,不会无缘无故的找我的,啥事,你就说吧。”
“根据地挖出个内奸,首先,我代表组织谢谢你。”张泰文很真心,隐藏在总部机要部门的内奸,危害性之大,可想而知。
“说实话,我的运气好一些而已,意外看到的那封电文。”包大壮说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老张,你知道我胆小,要力所能及才行啊,呵呵!”
“你小子,总是这么谨慎。”张泰文真的不觉得包大壮这性格有啥不好,胆小也好,谨慎也好,这才是地下工作的性格,“我来,是为了金身罗汉。”
“没有运出城?”包大壮问道。
“没有,尽管城门的盘查松懈了。可是,金身罗汉太大了,不好隐藏。没有绝对的把握,盂兰城的地下组织也不敢贸然行事,咱赌不起的。”张泰文说道。
“老张,你这么说,我是很认同的。不瞒你说,我给小鬼子出的注意也是等地下党动了,才好查。前天,我无意间看到井上公馆的那个罗炳仁在南门出现过,我怀疑,小鬼子面上松懈了,实际上,井上公馆的特务还在暗中盯着这事呢。”
“老张,盘查不一定在城门的,可能是欲擒故纵的,你明白?”包大壮才不会相信井上公馆的罗炳仁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城门。
“明白了,城门只是个幌子。”张泰文点点头,“谷向阳前一阵被羁押在宪兵队,你了解多少内情?”这才是张泰文来找包大壮的主要目的。当然,张泰文是总部的主要领导,要不是特意来盂兰城办事,也不会知道这事儿的。
尽然知道了,当然要问问的。
“谷向阳!”包大壮终于知道那汉子的姓名了,“在警察局的时候……在宪兵队的时候……最后几天,我没有参与对谷向阳的审讯……我不十分确定谷向阳是不是叛变了,所以没有送情报。”
包大壮是据实陈诉的,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就是担心影响到张泰文的分析。
张泰文沉默了。
“包大壮,地下党的金身罗汉目前还在,没被敌人发现,是否可以证明谷向阳同志没有叛变,经受住了敌人的考验?敌人释放谷向阳,就是为了扰乱我们底线?包大壮,这里没别人,我就是想听听你的个人分析。”
张泰文有自己的想法,也想听听面前这位距离小鬼子最近的包大壮的分析。
“老张,别人可以这么说,你不行啊。你是老前辈了,经历的风风雨雨多了去了。”包大壮说道,按理来说,老张的分析没毛病,要是宪兵队真的得到金身罗汉的消息,早就出动挖掘了吗,这一点证明谷向阳没叛变,有啥毛病?
地下工作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如果是小鬼子,才不会动手呢。反正,金身罗汉就埋在那,已经是小鬼子嘴边的肉了,急啥?”包大壮说的有没有道理?
“哎!”谷向阳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是也担心这个吗。
“老张,我知道组织上甄别很难。同样的道理,不管敌人是不是知道金身罗汉的藏匿地点,咱也不动就是了吗。我不知道那个谷向阳,知道组织上多少机密,该转移的、该切断的,按照组织原则干就是了。”
“当然,谷向阳要是没叛变最好了吗。金身罗汉藏匿在盂兰城就是了,那是我们的国宝,将来打跑小鬼子,我们再挖出来就是了吗。运出盂兰城,有啥意义?”
张泰文听着包大壮的分析,心里是认可的。谷向阳被捕之后,按照组织原则,该转移的相关人员,早就转移了。这点,盂兰城的地下党负责人是不会胡来的。
“包大壮,我听出来了,你的内心里,谷向阳怕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是吗?”张泰文问道,谷向阳在敌人的刑讯室可是经受了诸多的酷刑考验,就因为最后的几天,包大壮没见过谷向阳,包大壮就认定谷向阳叛变了?
从内心里,对经受过酷刑又坚强不屈的谷向阳,张泰文是希望……
“我的判断不重要……”
“包大壮,这里只有你和我,别耍滑头!”
“额……好吧!我的判断,谷向阳八成已经叛变了。”
“因为烟土?”
“是!”戒烟吗?不是没有那样牛逼的好汉能戒掉大烟的。可是,刑讯室里,有人就当着你的面抽大烟,诱惑你,这样还咋戒烟了?
最重要的是,那次的审讯,谷向阳似乎没有戒烟的意思。包大壮承认,那一刻,谷向阳很英勇,孤身收拾了三个小鬼子,又拼死一搏的意思。
可是,谷向阳终归没死。勇气这东西,不是总有的,何况,古人说的‘再而衰、三而竭……’
包大壮再细细的跟张泰文说出自己的见闻细节和分析,前世的包大壮能混到副处级干部,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一流的,对细节的把握也有独到之处。
“那你觉得,如何处理谷向阳的问题?”张泰文是越来越欣赏包大壮了,二十一岁的年纪,细致入微的感觉,稳重的性格,极其的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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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我觉得,谷向阳是个勇士,他的战场应该是野战军,用小鬼子的鲜血斩将夺旗,或许能洗刷他在宪兵队受过的耻辱……我不相信,在野战部队的集体生活里,谷向阳还有继续抽大烟的机会。”
终归包大壮还是很佩服谷向阳面对敌人受刑的勇气的,好汉吗,就该拼杀在战场上,做地下工作,太浪费了。
“嗯,你的建议很好。”张泰文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包大壮,你不大信任我们地下党的同志?”
“怎么会?我是绝对信任……”
“好好说话!”张泰文是摸准包大壮的性格了,有时候,这厮真是油嘴滑舌的。
“老张,我承认,我是胆小、怕死。可是,我参与了很多审讯,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包大壮说道。
包大壮这么说,张泰文也沉默了。
“地下工作的原则,本来就是尽可能的单线联系,还不是为了尽量避免更大的损失吗。”包大壮这么说,有啥不对的?谷向阳被捕了,该转移的,还不是转移吗。做地下工作的,还谈什么信任不信任?
“老张,我承认,我的思想觉悟不够高。你只需知道,我对组织有用就行了。我从来不打听组织内部的事儿,因为我胆小,真要是暴露被捕了,我还不如谷向阳呢,或许,几鞭子下去,我就叛变了。”
“只不过,我没有啥组织更多的内情,叛变了,也供不出啥玩意,组织的损失就不大。”包大壮说的赤果果的,“老张,我信任你,所以,没必要在你面前喊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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