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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三 舒窈被打翻醋坛子 子川又抄袭岳阳楼
    走过路过,千万莫要错过。只吹龙门阵,不卖打打药(yo。乡下人觉得卖打药的都是江湖骗子,圈圈扯起又干。

    书接上回。话说芍药见子川有点不高兴,赶忙道:“轿子是来接我的。子川东家!该说的都说了,你去忙你的事,我就回舒镇了。”

    书中暗表,芍药来找子川,其实心里还是有很多顾忌。自己在舒镇名声本就不好,子川人家又是大东家,在姐妹眼里是才子,心中敬重的男人。所以,生怕影响了他的名声。于是,芍药才顾了一乘小轿,让他们抬着去兴隆场,在离兴隆场两里地那个树林里等她。芍药在舒镇外僻静山路等到子川,二人一阵飞驰,自然就把轿夫甩到了后面。

    子川这才道:“那你决定了来找我。”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子川上午骑马带漂亮小姐姐兜风,很快跟一阵风样就吹到了舒镇。

    在舒镇人的眼里,子川马背上前面的座位,那就是现如今公交车上的“爱心座位”,是给特殊人群准备的。以前舒窈随便咋坐没人闲话,那是因为二人经常在一起,大家习惯了。加上子川在舒镇当众宣布,为了舒窈他不怕与天下人为敌。啥意思,舒镇人慢慢觉得,是地球人都该知道。这哈换个人坐上去,那还了得?

    邱氏第二天去舒镇菜市场买菜,就有妇人给她嘘了信。邱氏听到这消息,生怕子川误食“迷魂药”,回家就告诉了舒窈。

    舒窈听后,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头就股一股地不安逸子川。当时心里就骂道:

    “好你个哈儿,这座位是本姑娘的,未经允许,你居然拿去撩妹,哼!”

    一个白天,舒窈心里都特别不爽。心想,等晚上哈儿回来,必须提出严正申明,宣示主权。

    到吃晚饭的时候,哈儿人影影儿都没一个。四娘催了两遍,舒窈才坐上桌勉强端起饭碗。刨了两口,突然又把碗放下道:

    “爷爷,娘!我不吃了。”

    四娘道:“中午你就气鼓鼓地没吃几口,晚上你又跟喂猫儿样(吃得少,要成仙?”

    舒窈也不回答,对叶顺章道:“爷爷!我出去了。”

    说完车(转身就走,叶四娘撵到门口,对着院坝问道:

    “你到哪里去?”

    见舒窈消失在大门边,四娘转过身道:“天都快黑了,姑妮儿家家地到处跑。”

    叶顺章道:“看这样子,多半是去找子川了。”

    美盼道:“婆婆!今天我看见夫子哭了。”

    四娘道:“这哈儿,让他搬学校来住就是不干,弄得舒窈对他一天到晚牵心挂肠地。听说昨天哈儿去兴隆场,居然带一个漂亮的女娃子。我看多半舒窈是听说了。”

    舒窈离开家里,就气鼓鼓地向杨树村这边来。大概近半个时辰就来到离村口不远的山路上。看见子川穿着短裤和汗套走在村口外,舒窈刚要喊他,却见他往右一拐,向冲(山沟上走去。

    冲上除了沟里的水田,两边都是山林。现在天已经开始黑了,他一个人钻进林子干啥呢,藏猫猫儿?

    舒窈紧跑几步,在子川后面二十多米远跟着。

    今天是农历八月初三,是张建豪二十六岁生日。

    子川今天下班后,本想去舒镇。学校刚开校,好些事情没理顺,自己还是想多了解和关心一下。突然想起今天自己过生,子川一下就情绪低落下来。想起了妈老汉、二妹、幺弟。于是改变主意回到自己家。八月的天气还感觉闷热,子川换好衣服就往穿越前的老屋处而来。

    这里虽然没有一点老屋的影子,却是让子川留恋和无法忘怀的地方。他觉得来这里坐坐,可以让自己心里有几丝家的温馨,勾起对家的回忆,缓解内心的孤独。

    老汉烧着叶子烟,裂着嘴,露出煍(qiu。烟熏黑的牙齿,那开心的笑容。还有妈捏着扫把追打老三的骂声。在子川脑壳里那都是挥之不去的家的味道。

    所以,没事的时候,子川一个人经常来。

    子川来到一棵树前,将背靠在树上,有些无神地望着天空,慢慢地身子向地上梭下去,最后跪在了地上。

    子川埋下头顿了一哈儿,又抬起头道:“老汉,妈!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生日,以前我过生,家里都要打牙祭,妈早上都要给我煮两个鸡蛋,一想起来我心里就觉得好温暖。现在我被穿越来汉朝,还是在老家这里,却看不到你们的身影,听不到你们的笑声。我真的觉得好孤独无助。

    老汉!你今天炖了我最喜欢的风萝卜蹄花汤吗?妈!你今天给我煮了鸡蛋吗?我要双黄的,又大吃起来还香。

    晓丽!离开你已经一年多了,我天天都想你,你想我吗?我的不辞而别你一定很痛苦,一定很恨我吧。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即使能,二三十年后也是物是人非。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别耽误了自己。”

    舒窈在不远处躲在灌木丛后,子川的话让她一头雾水。这哈儿不是从小孤身一人吗,哪来的家人?穿越是啥子意思?听娘讲,子川是正月生人,今年满二十二岁,咋今天又是他的生日呢?晓丽居然是子川心爱的女人,咋从来没见到过?

    看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舒窈只好站起身走过去,来到子川身边蹲下道:“子川!你一个人跑这里来干啥?天都黑了,来喂山蚊虫?”

    身边突然出现舒窈,子川吓了一跳。扭头看着舒窈道:“你咋来了?”

    舒窈撅了一下嘴道:“我咋就不能来?”

    子川站起来,弯腰拉起舒窈道:“走!回家吧,我还没吃饭呢!”

    回到家里掌上灯,舒窈打开子川的储物柜,拿出一把面,找了一下没有鸡蛋。于是又跑去学堂湾找人要了两个鸡蛋回来。

    把火发燃,先煎了鸡蛋,然后汆水到锅中烧水下面。

    一炷香后,舒窈端起一大鉢面条,挑了一碗,放上糖将两个鸡蛋盖在上面。

    舒窈道:“刚才你不是说今天是你生日吗?来!把这碗长寿面吃了。”

    子川打开桌上一个芭蕉叶包,将里面的猪脑壳肉倒到碗里,拿出两个酒杯倒上。

    子川道:“舒窈!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舒窈和子川碰了一下杯,幽幽道:“知道我的好就行。生日快乐!”

    喝下酒,子川道:“我又没比二百四十九多一点(二百五。一直都记得,你是子川的救命恩人,是子川愿意舍命相护的人。”

    舒窈挑了一根面,爱吃不吃的样子道:“子川!我觉得在你身上有太多让人云里雾里的事,你愿意告诉我吗?”

    说完,把自己的疑虑讲了出来。此时,子川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正月二十,今年二十二岁。子川心想,我如何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会信吗?

    子川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穿越到了以前的朝代,家里有妈老汉、小弟、小妹,梦见自己还有个没过门的婆娘。那梦境特别真实。我黄子川命苦,从小就不晓得生日是哪天。梦里说今天是我生日,想起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就跑去那里,想找回梦里温馨的感觉。”

    舒窈道:“那地方是你梦里的家?”

    子川道:“嗯!”

    舒窈突然道:“那你为啥让晓丽嫁人?还说要二三十年才可能回去?”

    子川一笑道:“梦里我被人绑走,一时回不了家。”

    舒窈把筷子一放,有些生气地道:“黄子川!我又不是三岁娃儿,你以为‘灯(儿啦噹,米花糖’地就把我哄到了?我脑壳头装的不是豆渣!”

    子川一看吃不到“混堂锅魁”(蒙混过关,只好在舒窈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谄笑道:

    “我晓得你是吃‘精灵丹’长大的。不怄了,来!吃肉喝酒。”

    舒窈知道子川突然聪明、强大、知识广博、无师自通,这里面一定蕴藏天大的秘密。他不说,逼他听到的也是假话。

    二人吃过夜饭,看看时间已经到亥时。子川道:“我送你回家吧,嫑让四娘在家等你太久。”

    子川出来,解开缰绳,准备扶舒窈上马。

    舒窈道:“我才不骑马!”

    子川有些奇怪地道:“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和我一起骑马吗,今天是咋了?”

    舒窈道:“以后我再不和你骑马了。”

    子川道:“舒窈!你今天吃错药了?一直说话怪怪地。”

    舒窈有些生气地道:“要是你正吃着的碗,突然被别人拖去吃了,再给你你会吃吗?”

    子川一听,估计是自己带芍药兜风惹祸了。想想舒窈对自己那份痴情,心里也有些愧疚。于是道:

    “你是不是听到啥闲言了?”

    舒窈眼一热,哭道:“你还晓得呀?”

    子川拿起舒窈的小手哄道:“别人就是坐了一下,光天化日也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

    舒窈手一甩道:“要不是光天化日,怕是啥见不得人的事都想过吧?”

    子川嘿嘿一笑道:“幺妹!你也太霸道了。人家坐坐,你至于这样气鼓气胀地吗?那位子没规定别人不能坐。”

    舒窈一伸手,就去掐子川手臂,恨恨地道:“黄子川!我告诉你,那位子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没我允许,别人就不能坐。说!那个人是哪个,和你啥子关系?”

    子川道:“百花苑的芍药!”

    玉兰芍药都是百花苑的花魁。这名字方圆二三十里,不仅男人知道,女人对其也不陌生。舒镇街上认识她们的人还起串串(很多。但凡男人不规矩的女人提起二人嘴巴都要瘪(bià到后颈窝。

    舒窈气极道:“你”

    话没说完,就举起粉拳,边哭边向子川捶去。捶了几拳,居然跍(ku,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子川一见,散坛子(开玩笑道:

    “先人板板!这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咱们都是舒镇名人,丢不起这个脸。明天传到四娘耳朵里,她还不拿你家菜刀,砍断我一条狗腿。你说以后骑马,就只能单腿踹马肚,那马只有原地打转,这不急死人吗?”

    舒窈一听,跍在地上忍不住“噗嗤”一笑。子川弯腰搂着舒窈腋下,把她抱起来,哄进屋里道:

    “小醋坛子!嫑哭了。我告诉你咋回事。”

    舒窈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子川还是不说话。子川就把如何认识芍药姐妹,俩姐妹如何帮他破舒镇学馆堆场被烧一案,她们身世,现在想过新的生活不知如何办等告诉了舒窈。

    最后嬉皮笑脸道:“这一年多以来,我们经常在一起,我是个啥德性你不清楚?除了你,你见过我身边有过别的女人没吗?其实,咱名人有点绯闻很正常,你不信就完了。”

    舒窈有些不解地道:“啥叫绯闻?”

    子川道:“就是今天说我和这个妹子逛街,明天又传出来和那个姐姐吃饭,后天还说我马背上坐三个美女,再后天说”

    舒窈站起来,趴到子川背上,一只手蒙着他的嘴,在他耳边冷冷地道:“子川!我发现人只要把不要脸当正事干,好像啥都敢想哈?你不怕马原地转,别说再后天,就是千年万年后都可以想。”

    子川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发誓,这辈子我绝不沾女人,如有违背,天”

    子川正要说“天打五雷轰”,舒窈双手捂住他的嘴巴,咬牙切齿地道:“敢发毒誓不沾女人,也要原地转马!”

    子川一笑道:“晓得,沾不沾我这腿都保不住。嘿嘿我是想说天可怜见。”

    高峰山离舒镇大概有十一二里地,山顶上有个道观叫清虚观。

    清虚观规模不大,占地大概有现在十六七亩,有大殿三座。山门殿供奉青龙神和白虎神。三清殿供奉道教最高神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玉皇殿供玉皇大帝。

    清虚观的道士一共有五个,由清虚道长主持。清虚道长今年二十六岁,生于农历八月初三。自幼随叔长阳真人长大,精研道教经典和医典等。成人后的清虚道长身长约八尺,面如冠玉,轮郭分明。双眼有神,鼻直唇薄,腰背挺拔,双腿修长。头戴八卦帽,一身青色道袍,有仙风道骨之姿。

    清虚是远近有名的帅哥哥。

    长阳真人见清虚这娃敦厚,慈悲为怀,道行不浅,深受乡人爱戴。就将清虚观主持传给了他。

    农历十月下旬的一个上午,这天天气多云间晴。巳时过半之时,天空的云朵缝隙中漏下几束不太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没啥热度。道观的玉皇殿前的空坝上,晨雾还没完全散尽,空中时不时地飘来些许薄雾。长阳真人正在和其他两个中年道士练习剑术。

    山下的官道上,一匹白马正在向高峰山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翩翩公子。

    看着那马,山民们不需要猜,肯定是哈儿黄子川。

    子川来到道观下的空坝里,拴好马,然后沿着四五十级的石阶走了上去。门童凌霄子起身施礼道:

    “无量天尊,公子来清虚观有何贵干?”

    子川回礼道:“小道长!我叫黄子川,是特来拜会清虚道长的。麻烦通报一下。”

    凌霄子道:“清虚道长早上已经吩咐,说今日有客来访不必通报,请随我来。”

    清虚道长此时正在三清殿旁边的屋子里看书。

    进来双方见礼后,子川打量对方,居然心里觉得似曾相识,不由地生出一种亲切感来。清虚赶快让凌霄子上茶。

    清虚道长道:“昨晚起了一课,知道今天有贵客登门,想不到是公子。公子惩恶少伸张正义、诗文字字珠玑、修学馆造福乡人、打井熬盐有声有色,大名久闻哪!今日相见,贫道三生有幸。”

    子川心想清虚死后,为救乡人将一生所学和不少经典授予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咱们虽然年龄差距不大(以张建豪论年龄一样,以黄子川论小四岁,我得尊其为师。于是恭敬道:

    “道长客气了。久闻道长道行高深,识见不凡,子川仰慕已久。早就想认识,奈何穷事多,今日得闲特来拜会。”

    清虚道长道:“公子客气了。说起来我们还是邻居,我俗家在杨树村,与陈述尧同宗。只是我们这一支人丁不旺,到我这里算是彻底凋落了。”

    见清虚有些惋惜之情。子川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乃天道。万物皆有定数,道法自然,道长又何须耿耿于怀呢?”

    清虚道:“说得极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是公子在镇上与陈世安争斗时的佳作吧?贫道深爱此诗,常常在月明之夜,于空旷之地,对月咏叹。”

    子川道:“道长好雅兴。”

    清虚道:“你从小呆傻,没想到现如今不仅风度翩翩,而且诗文卓绝,术业有成。公子的《将进酒》贫道也是喜欢得紧。每当读着‘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贫道亦是满腔豪迈,荡气回肠。不知公子可有新作?”

    子川想,既然清虚道长喜欢这些酸东西,我得投其所好。唉本公子佳作是没有,“坐家”倒是天天有。少不得又只有拿别人屁股做脸,范爷(范仲淹得罪了。

    子川道:“近来俗务缠身,少有提笔。旧作倒是有一些,道长要是有闲情。子川诵读一二,恭请斧正!”

    清虚高兴道:“能聆听公子吟诵佳作,清虚何其幸也!”

    子川道:“以前写过一篇散记,名叫《岳阳楼记》。我给道长朗诵吧!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因为《岳阳楼记》里面提到了“岳阳楼”、“庆历四年”,这些在当时是不存在的。清虚博学,肯定会产生疑问。子川索性主动解释道:

    “这篇散记是几个月前,子川梦见自己在后世为官,见到当时名楼‘岳阳楼’,梦醒后,根据梦境所写。让道长见笑了!”

    《岳阳楼记》超越了单纯写山水楼观的狭境,将自然界的晦明变化、风雨阴晴和“迁客骚人”的“览物之情”结合起来,从而将全文的重心放到了纵议理想抱负。全文记叙、写景、抒情、议论融为一体。动静相生,明暗相衬,文词简约,音节和谐。是范爷的力作。

    子川诵完,清虚以手击案道:“好!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公子这种情怀,与我教的‘体道法天,济度众生’乃是同道。天下之大,公子又何必担忧‘微斯人,吾谁与归’呢?

    若公子不弃,余生之路清虚愿与公子结伴同行。”

    子川深鞠一躬道:“多谢道长!子川今天算是不虚此行了。”

    接下来子川要道出此行所图。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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