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止也不必太过忧虑,想必,过一段时间苍规就会取消这个安排。”容行露出了无辜的笑,“据我所知,苍规的人求亲还从来没有派使者前来的,他们那里的风俗很好,凡求亲,必须亲自上门,否则对方绝不会答应。堂堂皇子怎么会亲自前来?这一定是有人假借苍规皇子的名头,至于是谁,我目前还不能肯定。”
容止顿时明白了,她打了容行一下,嗔怒道:“所以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容止的语气没有半分可信,容行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啊,我可不愿意让阿止嫁出去。还有几天才及笄呢,就算出嫁,也得等及笄三年再说。”
容止不由得“啊”了一声,尽管她一向不在乎世俗的东西,可是十八岁才出嫁在炎夏是惊世骇俗的:“十八出嫁?那岂不是……”
“阿止什么时候也这么在乎世俗礼法了,二十出嫁又怎么样?一辈子不嫁人才舒服呢。”容行故意说道,眉眼弯弯,“这不是阿止小时候说的吗?怎么现在忘了?”
容止吃瘪,却又无计可施。
想想那时候说的话,还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
“阿止长大之后是要做我夫人的!”小小的许夙寻郑重其事地瞪着那个“居心叵测”的家伙,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许夙寻发现容止经常会独自溜到苍规,于是防贼的心情顿时有了。月黑风高的夜晚,许夙寻冒出头来,极其不满地插着腰。
红衣小男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底却又出现了些许很不起眼的落寞:“怪不得你跟来呢,行吧,正好我们三个一起玩。”
许夙寻嘟着腮帮子说:“那,那也行,玩什么?”
小男孩看向天空:“数星星。”
……
想起那个孤独的小男孩,容止不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吧,人,都是会变的。小时候似乎很在乎自己的许夙寻,长大后,却成了多智近妖的虚怀谷主。还有,想要友谊的小男孩,长大后却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事。也许,他们都再也不会承认,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吧。
还有君苇和许蓝,两个姑娘,都曾经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和容止在童稚时就相识,许蓝的活泼,君苇的温柔,以及看起来很爱耍酷的容止,到头来,许蓝不再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君苇的温柔也被生活残忍地打击,而容止,更因为这许许多多的事情疲于奔命,和许蓝一样,都是政治斗争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色。
容行猜到容止在想什么,劝解道:“阿止也不用伤感,有哥哥在,你完全没必要扯进斗争。”
容行已经尽力保护容止,到目前来说,容止也没出现太大的意外,容行只希望,他能一直做到这一点。容止的性格虽然看起来很随和,可容行很清楚,一旦出了事,容止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找出罪魁祸首,并且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这种个性不能说是缺点,可容止毕竟是娇弱的女儿身,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他来做的。
既然容止撞了南墙也不肯什么都不做,那容行还是继续保护她吧。至于刚才的事情,容行心知肚明。许夙寻把容止带走的方式虽然有些奇特,但是目前,他肯定是不愿伤害容止的,十几年的玩伴,情感还是有的。假若许夙寻不记任何前情,那么他也不会对自己教训许夙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良久,容止似乎在自言自语一样,但是心思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苍规的皇帝以冷酷闻名,想必这回也肯定不会饶了那个冒名顶替的人。只希望……”
只希望不要是炎夏的人,不然,恐怕连谋反的帽子都被言官盖上了。
若是苍规的人,那也只是苍规的事情,和容止,没有多大关系。
过了几天,苍规果然派人前来,说明这是冒名顶替,并且诚恳地希望炎夏这边能够宽大处理,并且他们热心地查出了,罪魁祸首,是炎夏这边一个自称“花公子”的人。
“花公子?!”容止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沉如水的容行,差点骂出国粹,“他是什人?竟然这么大胆!”
这不能怪容止,花公子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炎夏,据说,花公子容貌甚美,妖娆如同女子,只是风流成性,望花楼内无一人不晓他的名声。传闻祖上还曾封侯,只是不肯读书,一直未曾应举。这样的人,哪怕是寻常的官宦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了,唯恐耽误女儿一生,如今却想要国公府的小姐?虽然看起来诚意十足,但容止也绝不是那种能嫁给已经姬妾成群的花公子为贵妾的人。这套礼仪给妾是很给面子了,可容止的出身,做妾?丢脸!
容行的脸色也很难看:“我已经派人追查了,只可惜那人狡猾的很,始终不肯露面。”
容行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说:“阿止明天便及笄了,今天出去玩一会,明天可辛苦的很。这些事情切莫多想,想来苍规那边也不会轻饶此人的。”
冒充皇子,已经是很大的罪名了,还想替皇子求亲?不管是炎夏和苍规,都丢不起这个脸。
容明钏得知此事,也是气的不轻:“老八,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处理?那个花公子到底是什么神仙,查了这半天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