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伏羲氏频频颔首,道:“医理已透,可以为医了,但不知实际探疾应对如何。”
说罢,天皇右手虚空一抹,卦爻神光闪耀,四维时空里出现一个画面——
在一个方国的官道上,出现一幅悲戚忙乱的场景,天皇指着那位已倒在车舆之上,没有了气息的病者道:
“此乃你好友姜十一父王,方国麋子国国主姜道,今倒地不起已有一个时辰。前者姜十一趋宛丘向你师句青囊求药,得以暂缓其疾。”
“此国伯云梦,联三苗,即将助力于你。你且前去活他。”
说罢,天皇朝子云台身形一指。
还没待子云台说话,只见他在天皇的一指之下,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粗麻青衣的老者,策杖悬壶,腰挂药皮囊,医家的架势十分传神,这形象他自我感觉不要太好。
正低头扭腰顾盼着,感觉良好的就要大笑出声,谁知天皇已经一指头将他弹入了应景的现场之中,只见他站在官道边上,他左右看了一下,嘀咕道:
“这老头也忒么性急了点,我都还没捯饬利索,就把我弄过来了,真是的!”
当子云台正在车舆附近收拾自己的新装扮时,一位眼尖的侍臣发现了他,见一策杖医者就在路边不远处,好家伙,救命稻草来了,赶紧一阵小跑跑过来,上前一把扯住其麻袖,急急地道:
“快啊!疾医!还请上舆活我主上,感激不尽!”
子云台装出一副很突然的样子,道:“贵国主所患何疾?”
侍臣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他拉着就跑,一边小跑一边道:
“痼疾发作,因常年气血运行不正常!以前延请多方,那些疾医都认为,我主上是气血错乱,不得疏泄,时常突然在体表发作,造成体内病变。”
“体内正气不能制止住邪气,邪气蓄积就不能散发,导致正气虚而邪气实,两个时辰前再次发作,突然昏倒车舆而薨。”
子云台问道:“贵主上气绝多久了?”
侍臣答道:“一个时辰多一点!”
“好,我且探疾一试,或许能使他活过来!不过这事无绝对,万一活不过来可不能怪我!”
“无妨无妨,这个自然,但请赶紧登舆!”
子云台被侍臣拽着登上车舆,正欲钻进华盖,只见姜十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拉着他的衣袖,又拉住他的手哭求道:
“烦劳疾医一定救我父王一命,我姜十一没齿难忘!”
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往子云台袖子上抹,子云台一看他这架势,恶心得直皱眉头,一脸厌恶地道:
“去去,一边去!你那眼泪鼻涕能不能往自己身上揩?看你这赖皮的尿性,不像是死了考妣的样子啊!”
姜十一闻说,眼睛都没有睁一下,继续兀自嚎啕,道:“没事,你这粗麻青衣,抹得再多也看不出来,我这细麻白衣可就不一样啊!”
“再说,万一我父王真的薨了,这以后我不得省着点花,国弱民贫的,铜贝不好挣啊!”
子云台一听火了,骂道:
“真是个尊坑用手指的家伙,臭名远扬惹人生厌啊。”
说完,抬脚踹向他束腰,姜十一被踢得一个趔趄,一闪身飞离车舆,弹了弹被踢脏的束腰,吃惊地看着子云台,道:
“你这脚法,这准头,这么有特色,很不一般啊!”
“你在这缠着我,是不是想让你父王翘得彻底一点,你好即位是吧?”
说完,不待姜十一回答,子云台狠狠瞪了他一眼,钻进华盖里去了。
他厌烦地卷起被姜十一弄脏的衣袖,伸手搭在麋子国主的腕脉上,仔细切脉,望其面晦紫,又见其鼻翼尚微微扇动,辨五感闻其耳内尚有鸣响、遂顺着两股手掌贴裆部,感知其人道尚温。
看出了病疾所在的要害后,他抬头对侍臣说道:“贵国主生机尚未全失,待我施治看看。”
只见他一面说一面掏出砭石针包:
取运锋针,刺手厥阴,足太阴穴,以发痼疾;
取运圆利针刺公孙、冲脉穴,以取暴气;
取运圆针,于内关、阴维穴,揩摩分间,以泻分气;
三针齐运,主要疏通被堵塞的心、胸、胃三处经络。
一边施治一边叫侍臣安排车舆赶紧回城邑,让侍臣备买能入体五分的熨药和八减方药剂,调和起来一同煎煮,待苏醒后喂服。
并开列配伍,预备好外敷药草捣泥加热备用,用来热敷百会、巨阙、神阙、关元、会阴五大穴以及两胁极泉穴,助其通络回阳。
在一个时辰之中,子云台接连施治了三轮砭石针术,麋子国主幽幽甦醒,遂喂服汤毒之药,不移时,麋子国主已能勉强扶坐身子。
回到宫寝后,再进一步调适阴阳之气,使之归于平衡。
子云台循序如法炮制者再三,驻医月余,砭石、热敷、内服三管齐下,麋子国主痼疾终于祛除,恢复了健康。
正当麋子国主大摆筵席酬谢这位尚未来得及问及姓氏的疾医时,遍寻城阙,人已消失不见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时子云台已经回到了天皇伏羲氏身边,只听天皇说道:
“观看了你理疾的过程,可以医馆了,把我的岐黄之术好好的传承下去吧!”
说完起身就要送他回湘妃祠,子云台一见,赶紧道:
“共祖,我这挂在束腰上的皿蟲,是怎么回事,您老要不要帮我看一看!”
说完,他将皿蟲摘了下来塞到伏羲氏手上。天皇看着他,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事儿还挺多啊,我这已经传了你很多了,你还要这个干嘛?”
“共祖啊,这也是您老的传承不是?您老不给我说道说道,岂不是很可惜?”
天皇念着白须犹豫了一阵,道:
“并非是我不肯传你,这巫蛊之术本乃我的神术之一,原本并无好坏正邪之分,奈何在二千五百年后,此传承将失真,偏离正道,被世人视作邪术,最后终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照您这一说,那也是二千五百年以后的事了,谁还管得了那么远呢?”
“这眼下的几千年内不是还挺管用的吗,您老还是传授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