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瞟了四人一眼,咳嗽了一声,两手一摊,道:
“刚才姒族老被暗袭身亡,你们四位也都看到了,我们祖孙俩很无辜的好吧!”
那四名武者相互望了一眼,同时点头哈腰的回应了一声。
巳时即刻道:“我想这纯属是个误会,我无意与大家作对,四位还是赶紧离去吧,你们无缘无故的想欺负我,好像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回去后烦请禀告你们姒南工少主,姒族老虽然死在我住的这间驿房里,但人的确不是我祖孙杀的,各位也亲眼看到了,完全可以作个见证。”
那四名武者闻之,一叠连声地答应。
巳时又道:“还有,我巳六爷并没有藏匿任何人,我想一定是传递给你们消息的斥候搞错了对象,抑或是情报不准引起了大家的猜疑。”
那四名武者又连忙点头,都认为巳六爷说的是大实话。
巳时走到榻边,主动将垂下的皮衾撩开,道:
“你们大家一起都看看,这榻下真的啥也没有,那什么公子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一个死人他还能给我什么好处不成?我干嘛要趟这趟混水?莫不是我看起来很蠢的样子?”
那四名武者拼命摇着头,又很是配合地弯腰朝榻下瞧了瞧。
而就在这时,那柄穿透墙壁的暗红长剑猛然收了回去,姒族老的身体被带得往木墙上一撞,双脚在木墙上一磕,这才倒向墙边,登时吓了那四人一跳,慌不迭的躲避到房间隔墙边,硬是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冲出去。
巳时一看,笑笑道,“四位用不着怀疑我,其实我跟姒南工少主还是蛮熟悉的,平时交道也打得不少,不会做令他不高兴的事。”
那四名武者又是一阵点头,脚下却一动也不动,其中为头的一人指了指那扇早已被打得稀烂的窗户,道:
“我们几人想从那里出去,贤祖孙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巳兰亭赶紧将身子往卧榻边缩了缩,道:“诸位请自便,我们绝不敢拦着!”
四名武者彼此使了个眼神,齐齐飞快的自破败的窗口鱼贯而出,紧接着就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声,渐行渐远转瞬间就消失在夜雨里。
巳兰亭这才移步巳六爷跟前,轻声道:
“大父,方才那口剑,我愈想愈像容光氏族“容光四皓”芈蒙族老的承影剑。”
巳时微笑着点了点头,朝门外努了努嘴,道:“人就在门外呢。”
这时,门外果然有道苍劲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公子不但帝叶剑手法精妙,眼力也是高人一等,实在令老朽佩服你们这些后生。”
说话间,一名蓄着三羊白须的老者从廊道里疾步走了进来。
巳时哈哈一笑,道:“难怪那四人不敢自房门口退出去,敢情是芈恬芈族老这尊大神戳在外面。”
原来这个老者正是名满大团族的炎帝后代、祝融嫡裔“容光四皓”之首,人称‘王者剑’的芈恬,巳兰亭刚刚提到的芈蒙族老,便是‘承影剑’芈蒙,排行四皓第二。
芈恬回身匆匆栓上房门,先向巳时祖孙施了一礼,才道:
“让两位凭白受了一场惊吓,实在是我的不该。”
巳时闻言微微一怔,道:
“夏王姒氏族找的莫非是你们四皓两兄弟?”
芈恬道:“不是两兄弟,而是四兄弟。”
巳时皱眉道:“哦~?你们四兄弟齐齐出动,这可是很少见的,怎么?你们莫不是把夏王姒氏族支脉给端了?”
芈恬道:“我们哪有那实力,至于真实原因吗,方才你们贤祖孙两不是已经听姒昱说过了吗?”
巳时霍然动容,道:“难不成真的是为了子云台子九少?听闻他在宛丘附近与姒南工死拼战死了,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实在想不通一个死人怎么还会玩失踪?他可是契阏伯十三世嫡孙,夏王姒氏族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芈恬点点头,而且还叹了口气,道:
“夏王姒氏族伯天下至今已延续了三四百载,现在德政衰败、民不聊生、危机四伏。”
“我们与他夏王姒氏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自然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巳兰亭忍不住插嘴道:
“那子云台子九少真的没有死?还是以讹传讹?”
芈恬道:“的确还没有死,不过伤势却很严重。”
说到这里,又是一声沉叹,接着道:
“我们四皓也知道夏王姒氏族嚣张霸道得很,一向不给人活路,被他们盯上,我们四兄弟这把老骨头,怕是迟早要被他们给拆了。”
“可是凑巧摊到了这件事,我们也做不到袖手不管不是?眼睁睁看着人家伤重垂死,我们于心不忍啊!”
巳兰亭立刻道:“那是当然,您四老一向义薄云天,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夏王姒氏族现在成了我们大团族的公敌,谁也不愿意做姒癸残酷铁蹄下苟活着的臣民!”
巳时也不禁叹了口气,道:“如今夏王姒氏族横行当世,这事怕是有些难办,一个不慎我们全部都要遭殃。”
芈恬道:“本来以我们弟兄四人的能力,把他悄悄送回商邑的商夷氏族,也并非难事,只可惜他的伤势太重,非得立即疗伤不可。”
“其实,我们接手他,也不过才两三天,在鄂邑蒲圻时,僖氏一脉的僖微和僖轩突然出现,把人扔给我们后,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交代就死了。”
芈恬无奈地一摇头,叹了口气道:
“我们能怎么办!这活是不接也得接,接也得接!几番想去宛丘但路都被堵死……。”
巳时截口道:“你们原本莫非是想去找句季句青囊?”
芈恬道:“不错!我们一直都在被追杀之中,从蒲圻一路逃到了这里,去宛丘这条路铁定是行不通的了。”
巳时摇头道:“你们能想到句青囊,夏王姒氏族的人也会想得到,那可是他们的地头。说不定你们赶到那里,人家早就布好了陷阱!”
芈恬道:“实在是不得已,因为除了句青囊之外,我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施治如此严重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