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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会动的陷阱
    “通过这个块岩石之后,再经过两个山路岔口向左转,我们就能够看到桑桑河了。”队长帕夏心里盘算着。

    当队伍经过到第一个岔口时,帕夏心里开始有点打鼓:印象中,这个岔口应该有一棵歪脖子树作为路标,可是现在树却不见了。是哪个混蛋把我们的路标树连根拔起了?

    当然,没有人无聊到在一个荒芜的峡谷中费大力气去挖掉整棵树,真相只有一个,就是帕夏迷路了。这个真相在队伍行军了两小时后,依然没看到那第二个早就应该出现的岔路口而得到了验证。

    “停下,原地休息!”帕夏下令让队伍停下来休息,他自己则努力回忆着,想弄清楚自己带着队伍究竟走丢了多远。

    十七新兵小队已经在迪奥斯峡谷行军了三天。为了尽快离开这片到处充满危险的峡谷,队长帕夏减少了扎营的次数,计划是在第五天太阳下山前,从桑桑河的下游流域走出迪奥斯峡谷。

    难道是因为过度疲劳,导致我精神不够集中而错过了某个路口吗?帕夏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减少扎营次数的决定,这或许是导致他迷路的罪魁祸首。

    此时队伍正被高耸的岩壁包围,抬头看不见太阳,也不知道再过多久太阳会下山。帕夏不仅迷失了方向,对时间的感觉也渐渐模糊起来。

    前方蜿蜒曲折的小径使帕夏失去了继续前进的信心。如果他们继续盲目走下去,万一走入了某种野兽的领地。。。凭他们这支新兵蛋子队伍,后面的事他都不敢想象。

    “大家注意听!有没有人记得我们今天行军的路上最后一次拐右的那个岔路口是多久之前?”帕夏问道。

    士兵们听到这个问题后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五个小时前吧?”

    “不对,差不多四个小时前。”

    “错了,你想想,后来我们往左拐了两次,右拐了一次右。”

    “不可能吧?我们拐了三次左!”

    “你傻啊,拐三次左岂不是回到原路了吗?”

    “我觉得应该是五小时前。”

    “不,我记得是六小时前。你们忘记了刚才我们下坡路走了将近两小时吗?”

    “停!停!停!”帕夏被吵得脑袋都要炸了。“别吵吵,集合,准备出发。”

    帕夏现在非常后悔问出这种毫无帮助的问题。他转身带着队伍原路返回,不管能否找到那个错过的路口,至少还有机会遇到其他队伍。

    帕夏带着队伍原路返回,他们走上了一条陡峭的上坡路,道路七扭八拐的,非常难行。这三天行军以来,第一次听到队伍里有人抱怨很累。

    “谁再敢说出一个累字,谁就负责整个队伍的物资和行李!”帕夏不允许任何负面情绪在队伍里传播。

    事实上,负面情绪早已经在队伍中野蛮成长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峡谷中地形复杂,道路交错纵横,环顾四周,只见山峰遮天,岩壁无尽地延伸,仿佛没有尽头。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迷茫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队伍。

    第一次绝望感袭上心头,大约是三个小时后。帕夏惊讶地发现,连刚才经过那块岩石后那第一个山路岔口都无法找到。明明原路返回,他们现在却发现自己走在一条从未踏足过的小山道上。帕夏开始觉得每一步都充满不确定性,每一次转折都有可能是错误的方向。这个山谷似乎拥有生命一般,一峰一道,一草一木都随时变换着位置,形成一个会移动的无尽迷宫。

    时间渐渐流逝,天空渐渐昏暗下来。峡谷秘蔓着神秘的寂静,只有队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山壁间回荡。帕夏清楚地感受到队伍中的焦虑感逐渐升腾,但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迷失带来的恐慌蔓延。

    帕夏决定不再固守那不可信的方向感,他试图保持镇定,并带领着队伍坚持前行。此刻,他已顾不上丢人现眼,让士兵们轮番呼喊,期盼能让附近的队伍听见,帮助他们走出这个山宫石林。

    峡谷地形变化多端,队伍漫无目的地穿行,他们不断地在起伏的山坡上攀爬,穿行在狭窄的小道中,他们不停地探索着峡谷中每一条可能的路径,迎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队伍继续前行,士兵们不停地大声的呼喊:“有人吗?”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回应。

    突然间,仿佛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回应。“这里。。。。。。”

    士兵们瞬间沸腾起来,但帕夏用手势制止了大家的兴奋,他用双掌作了个扩音的手势,用尽力气呼喊:“有人吗?”

    整个队伍陷入了寂静,只剩帕夏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三秒种过去了。

    “这里!”终于,从远处传来了回应。

    士兵们再次沸腾。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我们都听见救兵的声音了!”士兵们欢呼着,这次的回应更加清晰,仿佛离他们更近了。帕夏感到一丝希望在心中腾飞,他甚至已经想象到迪奥斯峡谷的出口。

    队伍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们立刻随着声音的方向前进。他们穿过了一个狭窄的峡谷,越过了一条曲折的山路,不久后,一个陡峭而严峻的山坡出现在他们面前。士兵们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能够攀爬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句“这里!”的声音,从山坡背后传来的,这次明显可以听出声音更加近了。

    帕夏带领着队伍重新鼓起全部力量,士兵们手脚并用,开始攀爬山坡。几个小时前,有人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无法再坚持下去,但现在,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抛在脑后,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他们咬紧牙关,坚持不懈地向上攀爬。

    终于,队伍成功爬上了这个几十米高的山坡。他们点燃了火把,继续向前走了几十步,却发现这只是一个山腰上的小平台,平台之上还有一个更高山峰。就在平台的对面,隐约看见一条明亮的路径,中间隔着一个几十米宽、深不见底的悬崖峡谷。

    帕夏喘着气,努力思考接下来怎么办。这时,他听到了一阵阵时有时无的“桑桑”声。帕夏这回更加坚信,悬崖的对面就是正确的道路,因为那“桑桑”声正是桑桑河湍急的河水冲刷岸边岩石的声音。

    “大家看,这里有一条路!”一名士兵突然发现,在平台傍边的山峰峭壁上,有一条只有一掌宽的凸起翘边,直通对面。

    这条从峭壁上凸出来的翘边只有一掌宽,实在算不上是路,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比找不到路要强得多。

    来不及多想,帕夏迅速评估了队伍中几个士兵的能力,决定让队伍中平衡性最好的穆轲担任开路先锋,让他带着绳索先过悬崖。当然有可能存在某个邪恶的理由一闪而过,但在这种紧急的关头,帕夏坚信这是最佳选择。

    帕夏并没有任何异议,他从不害怕高度,对自己的平衡力和灵敏度也颇有自信。而且,作为队长的命令,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穆轲将绳索系在腰间,把行李和阳釜颠倒放在胸前,用背紧贴着峭壁,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上这条巴掌宽的“路”。他慢慢向前挪动,格外谨慎,以确保安全。

    穆轲才走出几步就发现自己过度自信了。他每一步都能感受到翘边脱落的石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脚底滚如深渊,他每一刻都能听见冷风在脚底下呼啸和胸口狂突的心跳。

    穆轲轻轻探出脚步,恐惧感紧紧抓住他不放。他感觉到双脚下的虚无空洞,仿佛还能看见黑色深渊中不停作乱的气旋。狂风开始向他怒吼,不断撕扯着他的军衣,企图将他脱下山崖。他在大概十米地方停下了脚步,颤抖着不敢前进。

    “队长!我做不到!”穆轲吞了下口水,咽下了最后仅存的自信。

    “士兵!不要往下看!往前看!你可以的!”队长帕夏近乎命令的鼓励并没有任何帮助。

    穆轲往前看了一眼,几十米的距离犹如几十万公里一样遥不可及。

    穆轲不想再看,便抬头看往天空看去。从这里看去,星星似乎更亮,好似近在咫尺,它们看起来像母亲河底的银沙,又像奴隶老头口中的白蚌。在水底下的窒息感无助感是穆轲所经历过最恐惧体验。相比之下,现在算得了什么?穆轲调整了下呼吸,重新迈出他的左脚。

    幸运的是,峭壁具有一定的斜度,只要背部紧贴峭壁,穆轲完全不必担心会掉入悬崖的危险。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战胜了心中的恐惧,逐渐掌握了技巧,于是放快了脚步。谈不上像走在平地上那样轻松,但不用多久,穆轲就安全地到达了对面。

    站在对面的帕夏看到穆轲成功渡过,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既然忘记了呼吸。

    穆轲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岩石,并将绳子固定好,对面的三个士兵拉紧绳索,形成一个相对安全的扶手。帕夏根据士兵们的身高和体重,合理地安排了他们通过悬崖的顺序。有了绳索的保险,帕夏顺利地通过了悬崖,他确保了扶手和翘边的安全性后,指挥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通过。

    经过一段提心吊胆的等待,只剩下最后六个士兵了。

    “以云,仟冬和丹昊你们三人一起通过。”为了加快速度,帕夏指挥三个士兵一起通过悬崖。

    当以云,仟冬和丹昊三人走到悬崖中间时,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沙哑而诡异的声音:“这里!”

    所有人同时抬头望去,他们立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哪是及时的救兵,分明是来催命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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