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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0章 剐!活剐!
    昏睡了一天一夜,陆韫才醒来。

    扫视了眼周围,陆韫目光落在杨束身上。

    大抵是累极了,他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陆韫抬手抚向杨束的脸,视线在他耳后停了停,褐色的血迹并不算显眼,也难怪没擦到。

    这场厮杀,很惨烈吧。

    杨束眉心动了动,猛地睁开眼,抬头的瞬间,他满是激动,“韫儿,你醒了。”

    “渴不渴?”

    杨束三步并做两步去倒水。

    “有受伤?”陆韫的嗓音很干很哑,轻不可闻。

    “没有。”

    杨束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好好的。

    “慢着些。”杨束擦了擦陆韫唇边的水。

    陆韫笑了笑,看向门外,无声询问。

    她被掳,墨梅即便没在屋里守着,也会第一时间进来。

    “厨房有鸡蛋羹,我去端来。”杨束温声开口,假装没看懂陆韫的意思。

    “墨梅。”

    陆韫拉住杨束的手,因说的急,掩嘴咳嗽起来。

    杨束忙坐回去。

    “她在哪?”陆韫看着杨束。

    杨束嘴巴动了动,手紧了又紧,知道瞒不过陆韫,他头低了下去,“在谢戌那。”

    陆韫眸子张了张,掀开被子就要下榻。

    “韫儿。”

    杨束抱住她,“你现在身子弱,过去只会让墨梅担心,且休养几日,等身子好些了,再去瞧她。”

    “谢戌、谢戌会治好她的。”

    杨束不敢看陆韫的眼睛,即便将来墨梅的身体能养好,可断了的手臂,要怎么接回去?

    陆韫抓住杨束的袖子,“我被掳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杨束握住她的手,“你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那些人,不是出自一方,业国、萧国、武国、齐国皆有参与,你被掳后,他们就袭击了府里。”

    “但在这之前,墨梅就跑了出去。”

    “找你的过程中,她不慎被马车拖行。”

    杨束还是骗了陆韫,他不敢说实情,怕陆韫受不了。

    即便是方壮那种上过战场的汉子,当时都无法直视墨梅的伤口。

    他不知道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是怎么忍下来的,骨头都碎裂了,还死死抱着车轮。

    皮肉更是和轮子混合了。

    人昏过去了,手却丝毫没松。

    最后是卸下轮子,一同带回府的。

    要让陆韫知道这些,她就是爬,也会爬到墨梅那。

    可残毒刚清,陆韫的身子根本经不住大悲。

    没养起来前,便是陆韫怨怪,杨束也不会让她见到人。

    “韫儿,谢戌的医术,你是知道的。”

    杨束将陆韫揽进怀里,避免和她对视。

    “闯入府里的刺客,已经全部斩杀,议事厅那批,虽逃了不少,但你放心,我会一个一个找出来。”

    绝不会让他们死的轻松!

    安抚住陆韫的情绪,杨束去小厨房端来鸡蛋羹。

    柳韵摸着诗集,红了眼眶,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一声声的姐姐。

    “昭词,我把诗集买回来了。”柳韵低喃。

    空荡荡的屋里,却只有风穿过,再无人声。

    ……

    “王上,忠国公来了。”牌九迎上杨束,禀道。

    杨束点点头,往书房走。

    “知道是谁了?”杨束看着何元正。

    何元正一张脸冷寒,吐出两个人名,“兵部郎中陶青,主簿金朔。”

    杨束手指交合,“有想说的?”

    何元正跪了下去,腮帮子紧绷,“勾结外敌,不管是何原因,都不可饶恕,求王上处凌迟之刑!”

    “起来吧。”杨束淡声开口。

    陶青是何家的表亲,背弃秦州,倒不是贪图权势,而是独子被天星阁的人掳走了。

    父亲疼爱儿子,人之常情。

    但拿秦王卫的命换,杨束只能说:去你妈的!

    “凌迟过于残忍,就五马分尸吧。”杨束挥了挥手,让何元正退下。

    何家并没参与,但杨束没心情安抚他的老大哥。

    多少秦王卫,内脏流了一地,这些助推的人,怎么能比他们的死状好。

    “王上。”

    牌九把册子递过去,随着刺客找出来,为他们提供帮助的人也藏不住。

    翻看了两眼,杨束还给牌九,“剐,全部活剐!”

    “昌记那个管事,给我煮了!”

    “是。”牌九接过册子,转身就往外走。

    入夜,杨束挑了挑灯芯,桌上是凌乱的纸张。

    时间短,收集到的信息,都是表面上的。

    天星阁作为刺杀组织,极为神秘,没人知道他的大本营在哪,最强的战绩,是把齐国的皇帝干掉了。

    杨束将纸张捏成团,扔进火盆。

    派出八百顶尖刺客,绝不会是收钱这么简单。

    管你特么的在那,老子一处处搜,弄不死你!

    有能耐,就飞天上去!

    看着跳跃的烛火,杨束眸子狠戾,萧国、业国、武国、齐国,排好了!这笔账,老子一定同你们算清楚!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杨束的思绪。

    “进来。”杨束往火盆里扔着纸,头也未抬。

    “牌九说,你从昨儿到今日都没用东西。”柳韵把食盒放桌上,取出饭菜。

    “吃些吧,身体该受不住了。”

    杨束灭了火,将窗户打开,转过身,扬起柔和的笑,“怎么还没睡?”

    “担心你。”柳韵给杨束盛汤。

    “别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面对的敌人,远比秦州强,能这么快把局面稳定下来,夫君,你真的很了不得。”

    柳韵环住杨束的腰,声音温柔。

    “我们的路越难,就越要保重身体。”柳韵抬头看杨束。

    杨束抚了抚柳韵背上的衣物,“该多穿点的,天凉了。”

    杨束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柳韵披上。

    端起桌上的汤,杨束一口一口吞咽。

    “我不会倒下的。”

    杨束朝柳韵笑,见她不走,只得坐下,拿起碗筷吃饭。

    柳韵给杨束布菜,瞧着他深陷进去的眼窝,眸子里溢出心疼之色。

    这次的事故,他全往自己的身上扛。

    里头、外头,处处操心。

    他竭尽全力,在管理秦州的同时,做好一个丈夫、父亲。

    唯独没给自己留半点时间。

    “我不就吃了个鸡腿,怎么还哭了。”杨束放下碗。

    “喏,这还有一个呢。”杨束在盘子里一阵翻找,将鸡腿递给柳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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