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
莫凡走近笑道。
王琦高低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裴晋的属下？怎么，你也想替他出头？好好好，裴晋和马闻果真是穿一条裤子，若是弹劾，倒也省了我几番功夫。”
莫凡脸上笑容不减，拱手道：
“王大人多虑了，裴大人刚正不阿，如果魏大人有罪，我等又岂会为他开脱？在下来，不过想请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王琦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本官生的堂正，哪有什么需要遮掩？唯有阴森鬼魅见不得人之事行此道，你认为我堂堂通议大夫，皇帝亲封的钦差大臣会需要如此？可笑。”
“这倒是，王大人者，大才也，头脑清澈，才为世出，哪需要如此？”
听着莫凡的话，王琦差点飘飘然。
不曾想，裴晋手下这小厮还挺会说话的。
若是世上每个人都如此懂事，哪里还需要他事事糟心啊？
护卫不加阻拦，莫凡直接走到近前，低声道：
“王大人，可知熹平六年，林卓，沐丘？”
霎时间，王琦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冲头顶。
也是他来的太晚，若是稍微早点，听到莫凡那番话，他都不会跑过来凑热闹。
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想干什么？”
莫凡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他右手发痛，但是内心恐惧却让他根本就不敢随意叫出声来。
靠着他的耳朵道：
“不想干什么，只想请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左手掐着他的手腕，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混账！”
王琦暗骂一声，朝左右递了个眼神。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一众近卫都懵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刚才还说自己光明正大，行不得阴森鬼魅之道，怎么，这下就承认自己不光明正大了？
郭副将和魏志泽也是相视一眼，同样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眼神越发轻蔑。
感受到那股眼神，王琦浑身都臊得慌，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
待两人走到墙角，王琦立马狞住了脸，右手狠狠的一甩，没甩开，只得咬牙道：
“你叫莫凡是吧？你想干什么？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裴晋吗？你可知道，你现在可是在威胁钦差，是重罪。”
“呵。”
莫凡不屑的冷笑，左手直接加大了力道，手边的疼痛让他面色一僵，脸都差点憋得青紫。
“钦差大人，消息的来源你就不要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随便拿两个名字就想威胁本官吗？”
莫凡摇了摇脑袋。
“王大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熹平六年，林府大公子林卓，因错杀礼部侍郎家公子入狱，当时林九爷求到贵府，王大人起初开的是十万两，中人是城隍庙庙祝辛四爷，还需要我继续说吗？”
十万两？辛四爷？
莫凡才说到这，王琦的右手就已经开始发抖了，嘴唇青紫，就连声音都在打颤，但还是恶狠狠的盯着莫凡道：
“你是林有熊的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对本官，他不想活了吗？刘大人，刘大人可还是……”
莫凡双眼一眯。
刘大人？
曾经的礼部侍郎？
脑中转的飞快，继续道：
“林有熊？嘁，王大人可不要想错了，我可不是林有熊的人，论他还不配指使我，您应该知道，辛四爷最后死在了细柳庄，您说，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你……”
王琦一手指着莫凡，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心中满是惊恐。
“全庄一百八十余口，细柳大案是你们做的？”
王琦顿时手边一痛，莫凡神色一冷，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道：
“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能乱讲，全庄一百八十余口，我等岂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你只需要知道，八年前有一些东西落在了我们手里，一但这些东西交上去，对，就是曾经的那位侍郎大人，王大人会怎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浑身生寒，王琦犹如掉入了冰窟一般。
莫凡松开他的手，拍拍肩道：
“只要听话，您会没事的。”
说完便引着王琦回到了几人中间，笑道：
“王大人已经说了，魏大人虽有罪，但罪不至死，当将功折罪。”
一众护卫连带着郭副将，魏志泽都懵了，齐齐看向王琦。
刚才还说要打要杀的王琦，顿时就这样怂了？
简直不敢相信，甚至有种如梦似幻的错乱感。
王琦看了眼莫凡，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憋闷感，但是没法拒绝，点点头道：
“这就是我的意思。”
眼睛不自觉的望向莫凡，直到他点点头，这才带着几名护卫悻悻的转头。
双手捏的死紧，眼睛满是怨毒。
“我会把你们挖出来的，混账。”
待到几人离去，郭副将这才围了过来。
“好小子，你到底给抓了他什么把柄？你看看他那样，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
“倒也不是大把柄，只是些许小事。”
莫凡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论把柄，他手中还真没有，有的只是信息差。
他要装的只是一种氛围，他手中到底有没有把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王琦相信他有。
掌握了较高地位人的弱点，或多或少都能得利。
王琦这种人其实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裴晋这种人。
有头脑，有武力，最关键的是没有明面上的污点，脏活累活都是由其他人去干，手中的白手套就像块废抹布，随时都可以丢弃。
见莫凡不肯说，郭副将也只得摆摆手，道：
“不愿说就算了，你们这种人就是心思多。”
倒是一旁的魏志泽走到前来，盯着他道：
“你既然拆穿我，那为什么要保我？你想要我干什么？”
莫凡斜了他一眼，笑道：
“魏大人多虑了，而今大军围城，保住魏大人，自然是帮我等对付叛军，拆穿魏大人，自然是帮我等更好的对付叛军。”
“哼，你就不怕我突然反水？”魏志泽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