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中的秘籍收住，莫凡轻车熟路的从鬼市中绕出去，赶在阴身消散之前将其换掉。
裴晋和一众捕快已经走了。
阴身收拢，莫凡这才知道阴身刚才与裴晋的对话，心中对黄泉宗的忌惮更甚三分。
能够壮士断腕之辈，绝非泛泛。
不过他也没有过于纠结，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在这青山县，还轮不到他莫凡做主，想太多只是徒增烦恼。
回到间干净的里屋，莫凡先是将手中的两本秘籍摊开。
“金刚伏魔印，佛曰：金刚怒目，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慈悲六道……”
莫凡先是整体看了两遍，书是真书，字体遒劲有力，残也是真残，气运书说是前三层都有些抬举。
不过和《虎煞刀》这种不如流的武技相比，这三层《金刚伏魔印》已经算是完成度极高了。
莫凡看了两遍，甚至有些头脑发胀。
揉了揉眉心，
“我道是鬼老四为何如此痛快，原来是不通佛法，根本就难以入门。”
转头看了眼气运书。
“42点命数，看样子这本《金刚伏魔印》只能先放放，至于这灵眼术。”
莫凡随即打开另一本秘籍。
“欲要望气，先存思冥神，以神观之，所谓神眼……”
他小声念叨着，书上的文字不算复杂，严格来说，甚至比金刚伏魔印还要简单两分，只是过于繁杂。
唯独这冥神二字令人讨厌。
武道九品，下三品炼体，中三品炼神，上三品炼人体大药。
所谓冥神，岂不是得先破六品大关？
难怪城隍说是鸡肋，想必还有这个原因。
“不过我本就是两脉同修，又经鬼体锤炼，神识异于常人，所谓存思冥神，无非是如练气士观想一般，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
莫凡默想一会，将书上的口诀记下，随即闭上双眼。
屏息凝神，体内真气逆冲，从胸中五脏直冲天门识海。
“修习此术，估计有九成往上的人都会难在这一关，武者想见神，修出识海，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对我而言，还不够。”
灵气交织，一股比平时还要凶猛霸道数分的寒流直冲祖窍。
“虚静守一，降心制性，人神合一，给我开！”
轰！
刹那间，识海当中仿佛云气翻腾，雷霆炸开，然后开辟出一道亮光来。
神识如笔，最后在识海中凝成一道巨大的黑紫符文。
“两眼归中守一，养于祖窍之内，谓之安神。”
随即睁开双眼，瞳孔当中，似有符文倒影，又有点点精光。
“这就算是成了。”
心有所感，莫凡抬头向着天空望去。
只见巨大的龙气光柱白日横空，一片片气血相互勾连，宛如一片巨大的火云。
丝丝缕缕的白气从八方涌入，最后再汇集于龙气光柱之中，连绵不绝，简直就如百川到海一般。
“这就是人道龙气的源由？所谓人道龙气，不过是万生万民之气？”
见到此，莫凡立即有所明悟。
“不过有些奇怪，当日我为鬼时，不过细看一眼龙气光柱，便觉得头痛欲裂，魂体受损，今日不过初学望气，就连龙气之源都能看得？”
莫凡立即点开气运书。
姓名：莫凡
修为：八品
功法：葬经（略有小成
命数：42
神通：百葬，鬼面，灵眼
武技：虎煞刀法（登峰造极，金刚伏魔印（未入门
技艺：符箓初解（略有小成，三鬼阴身（初窥门径
莫凡在武技和技艺两栏扫了半天，最后竟然在神通中找到了灵眼。
他心中一惊。
“我这算什么？天赋异禀还是与此术有缘？”
“总不能是我的眼睛天生就有异变吧？”
莫凡调侃两声，再次看向气运书。
“如果真有异，那有异的也不该是我，而是这气运书。”
他再次看了一眼城上翻腾的云气，丝丝缕缕，浩如烟海。
这东西他分明见过，每一次他收尸的瞬间，他都能从尸体上抽出类似的雾气。
如果说别人只是望气相面，那他就是食气的怪物。
“命数，气运，如果气运真能转化为命数，那我岂不是能食皇朝气运，以养自身？”
没敢细想，莫凡很快将这个想法丢出脑外。
一手拍拍脑袋，
“想什么呢？大周高手如云，你不过一个区区八品，岂是你想食气运就能食的？
再者说，我都得到气运书多久了，除了收尸，也不见能夺一人气运，一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整个皇朝。”
勉强将心绪按下，但很快又止不住的抬起脑袋。
“如果说天下大乱呢？”
莫凡心中突然一阵狂跳，他向来希望安稳，又怎会生出这般想法？
急忙甩了下脑袋，从屋中翻来一面铜镜，双眼凝神望去。
只见铜镜中，莫凡端坐其间，碗口大小的云气上下升腾，红白之气萦绕，更添铁血煞气。
依照《灵瞳》所说。
黑为凶，白为平，赤为吉，青紫方为大富大贵，如此红白之色，不说好命，也算是小有富贵。
可是……
莫凡两眼微眯，只见红白之中竟夹杂着点点黑气。
“黑主凶，这是劫气？”
莫凡的心猛然一跳，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青山城。
只见龙气如柱，血气如云，可此时他再看，却是一片灰黑。
初才半缕，却不断蔓延，侵蚀气芒，直至一退再退。
莫凡双眼处流下血泪，牙齿死咬。
“青山有劫气，我已入劫中，劫气加身，灵识受蔽，难怪有这种想法，所幸我入局不深，只要离开，还有抽身的余地，但……”
莫凡思量半刻，
“但依阮庆所说，淮南叛军已成气候，各路妖邪并起，这太平时节又能持续多久？躲的了今日，明日又躲到哪去？
而今局势将清，不如按部就班，等待时机，若我有擎天之力，纵使劫气又奈我何？”
思绪安稳放下，他莫凡，可不算信命。
将手中的秘籍贴身收好，放下，莫凡理了理衣领，随即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望气之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但黑虎帮，幼娘，乃至城隍，黄泉宗，都还需要他与裴晋通通气。
（姐姐要结婚，今天家里开大会，还有一章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