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千年前灵珠子的经历会是如此,结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陆毅想他一定对人性十分失望吧。
“请你们一定要阻止红衣仙人。”
陆毅被这句话拉回现实。
“红衣仙人在埋葬我时,曾说过要引发战争来让人类付出代价。”
事实的确如此,灵珠子对白浅说的是为了平息战争,但是直到千年后的现在,人妖大战的芥蒂仍然存在于两族心中,即便明了真相,也需要时间愈合。
陆毅虽对这位上古仙人心生怜惜,但是他之作为,绝不可原谅。
“我们怎么从这座石室出去?”
白泽问向小兽灵,小兽灵打开一条沙道,对白泽点点头。
“你不走吗?”
陆毅还是看了看小兽灵。
“我在这里过了不知多少年,出去以后又该去哪呢?”
陆毅微笑着,回头走进了沙道。
另一边,喵澪在一阵疼痛中醒来,聚宝盆落在一边,而自己正身处于一间石室。
而这石室中,不单她一个人,还有另外二人,喵澪看的真切,那二人都是她的至亲。
帝君重吾,明仪真君。只是这二人面色十分奇怪。
“帝……”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搬山剑一剑贯穿了她的胸膛。
什么?
天官可以通过气息判断人的伪装,喵澪也就是凭借这个看破了灵珠子伪装的卿良口,只不过这次,面前的二人都是货真价实的本人,可帝君和真君怎么会。
“明仪,动手啊。”
重吾面色平静的看着明仪真君,后者则是愣在原地神色慌忙。
喵澪本就是明仪真君亲点飞升,一直收在身边,早已当作亲女儿对待,可是如今帝君之命不得不从,可她却迟迟下不去手。
喵澪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是!”
重吾脸上闪过一丝警觉,而后喵澪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声,那是禁言术。
明仪缓缓捡起了自己的佩剑,而后一剑劈向了喵澪。
只是这剑中途回转,竟是朝着重吾劈来,那重吾并未出手,只是浅浅一笑,巨大的威压便将剑生生弹开,神武帝君修为滔天,纵使是天官的全力一击却连近他的身都没法做到。
“明仪,你想反吗。”
那笑带着玩味,面前的神武帝君,阴森的像是恶魔,而后只见那重吾在明仪头上轻轻一点,明仪便像是失去了生机直直倒地。
“真君!”
喵澪想喊叫出来,但是这声咆哮也只是无声。
重吾看向喵澪,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你很聪明,盗走聚宝盆的人是我,把你们引到这里来的灵珠子也是我,但是到此为止了。”
重吾抓起喵澪胸前的搬山剑,又刺一剑,搬山剑乃是一剑神兵,即便是天官,被刺一剑都再难活过三个时辰,而这时重吾又补了一剑,喵澪虽然现在未死,但也是丢了半条命,重吾放下喵澪在石室中等死,听闻异动,拔剑出石室去。
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陆毅,喵澪挣扎着爬起身,但是很快就又跌倒下去,昏迷不醒。
陆毅和白泽刚到璃沙原之上,只见那神武帝君从天而降。陆毅听闻过帝君神威,且见过民间帝君画像,心知那是仙尊重吾,于是立刻跪拜。
只不过与陆毅猜想的帝君相助不同,那神武帝君,竟是一剑斩来,那一剑几乎撕裂空间,连大地都在颤抖,这道剑气令陆毅避无可避,而在他愣住原地之时,一人一剑竟挡在了他面前。剑气被抵挡,却是引发了一阵地鸣,那神武帝君也被这格挡一剑斩成重伤。
但当陆毅看清来人时,他却是极为惊诧,因为面前这人,只看背影也知道那是灵珠子。
“重吾,你答应过我留他性命。”
重吾却是缄默不语,不知为何,陆毅总感觉这神武帝君在灵珠子面前竟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那可是神武帝君,三界的最强者。
重吾冷哼一声,转身遁去,而紧接着,明义明廉明礼明耻四大真君便出现在陆毅与灵珠子面前。
“陆毅,你先走。”
那灵珠子没有回头,但是陆毅却感觉到灵珠子这时有些吃力,他的声音虚无缥缈,顾不了这些,陆毅与白泽转身向白玉方向奔去。
那四真君见陆毅走后,并未追赶。
“多有得罪。”
灵珠子对这四人莞尔一笑,消失在沙原之上。
而在三日之后,将是天方与白玉之战打响。
顾及不了喵澪,陆毅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喵澪无事,他与白泽一路逃到了白玉城前,凭借匿气法术,他收回白泽,潜进了白玉之中。
白玉城中,建筑辉煌,只是这大街之上连人影都没有。不明白白玉为何叛乱,但是陆毅隐隐感觉这也与灵珠子有关。眼下潜入白玉,也便从内部化解纷争。
这白玉国以美人出名,凡白玉国人,几乎都是郎才女貌,俊美非凡,只是陆毅走了许久,所见的零星几个人,他们的脸竟都是一模一样。而这张脸,实在算不上英俊。
陆毅解除了匿气,拦下一个城民,可这人却像见了鬼一样大叫着外乡人。陆毅好一会才控制住他,但那人也只是警告陆毅小心官兵,现在正是点兵之时,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陆毅正不解,只见一官兵正向这边走来,可那官兵相貌,也是同样。
正当陆毅愣神,一双手却将他拉进了一旁的小巷,这才没让那官兵发现。
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个少女,她紧紧捂住陆毅的嘴,生怕他发出一点声音,她一边看着陆毅,一边探头窥视着官兵,直至那人走远,她才放开陆毅舒了口气。
“喂,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
少女嗔怪着他。
陆毅注意到少女的脸与其他人并不同。
“外面人的脸是怎么了?”
“跟我来,去一个方便的地方。”
少女名叫白芷,是白玉国一个下层人家的女孩。而就在前不久,白玉国君颜如玉收到仙人点化,获得了一件搬山法器浮生镜。
白玉国与他国不同,在白玉,人的身份地位是凭借相貌决定的,国君颜如玉美貌举世无双,连天方人君都自愧不如。而这位白玉国君在宫中闲游之时,无意爱上了一位宫女,这引发了举国不满,白玉人难以接受他们美丽的国君竟然要娶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为后,因此颜如玉整日消沉,夜无安寝。直到一位据说是上古仙人的道人赠予其法器浮生镜,才有了破解之法。
那浮生镜乃是搬山法器,其威力可将被施术者都变作同一个相貌,白玉举行的革命,也就是要将所有国民都变成同一张脸,以求达成一个没有阶级的国家。而有不从者,都被打入死牢。从此白玉国民都变成了这种样子,而白玉之所以反叛天方,就是因为颜如玉要将浮生镜予以世人,让所有人都变成同一种相貌,世间情谊也再不用依据相貌决定,而是交心。
“我们就是那一类特殊的人。”
白芷带陆毅来到他们的大营,那是政策的反抗者,他们也都还是自己的脸。
陆毅很佩服白芷,因为她生的并不好看,反而有些丑陋。
“人的相貌是父母给的,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可以说丢就丢。无论美丑,这都是我们存在的象征。”
白芷是这么说的。陆毅决定帮助他们反抗颜如玉的暴政,既是为他们,也是为了天方。
与此同时的天方。
卿良口坐在军机堂,他看到回来的灵珠子。
“陆毅他们,去过璃沙原了吧。”
灵珠子点点头。
“那就好,天方军备大约明日便可,无需发动奇袭,静观其变就好。”
灵珠子缓缓变成了一缕白烟,卿良口盯着窗外,若有心事。
陆毅在第二日准备与反抗军潜入白玉皇宫,但是在那宫前,他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玉行也注意到了陆毅的气,她隐匿了气息向陆毅这里过来。
“陆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要反抗白玉君的暴政,门主你又是。”
见目的一致,玉行浅浅笑了。
“白玉君作为我故友的孩子,我也想来劝他不要偏激。”
一行人秘密解决掉禁卫军,终于到了白玉皇宫,可那大殿之上,颜如玉正坐龙椅,像是在等他们来一般。
“不好,有诈。”
陆毅心感不妙,却是一瞬之间,那殿中三十位神官显现,正立在颜如玉身前。
陆毅转身便欲带众人遁走,但是奈何天官法力高强,一个照面就堵住了陆毅的去路。
正当诸天官向陆毅法术轰炸时,承鸿剑突然发出一声剑鸣,而后光芒向外冲击,竟将那一众天官打退。陆毅趁这个空档,抓起众人施展缩地千里逃离了那皇宫。
挑起这场人界大战的,究竟是灵珠子,还是天界众神,陆毅安顿好白芷一行人,以玉行所说,承鸿剑有此反应,当是感受到了他主人的魂魄,可这魂魄在哪,陆毅也不知,就在迷茫之时,陆毅注意到了那柄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如意。莫不是那婴孩就是承鸿转世,如此看来那如意是暂保了婴孩性命,与其合二为一,而想击退一众天官,陆毅眼下最好的人选,一个是卿歌,另一个就是承鸿。
陆毅很快赶往了猫猫教,好在并没有阻拦,只不过他并未找到卿歌,曦和说卿歌几日前收到一封信出去了,这去了何处,连她也不知道。只是谢晴先前出去历练,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恐怕那信就是她写给卿歌的。而从曦和口中得知,如若那如意上真有承鸿全部生魂,且具有肉体,不妨去魔尊山一趟,合教会鼎力相助复活承鸿。于是陆毅告别曦和,马上动身前往夷陵魔尊山。
——《彼方剑舞》魂牵梦萦生生处,未见归时雪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