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薇罗尼卡从昏睡中醒来，发觉自己被包裹在柔软的棉被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驱散了屋内的阴郁。一名护士正在检查仪器，看到患者清醒后温和地说。
“您的随身物品放在柜子里面，那位先生在离开前付清了所有费用。”
橡树区。
“刚才那位是？”
“朋友。你待在这里，我去和他们交涉。”
顾明渊来到一处废弃中学，这里算是旋涡兄弟会的临时总部。大门处设置了路障，几名佣兵正凑一起聊些荤话，发现有人不断靠近后，一人持枪上前驱赶。
“喂，这里被兄弟会承包了，赶紧滚去其他地方。”
“我找刺蟒。”
听到自家新老板的名号后，佣兵们掐灭香烟，吐掉口中槟榔渣，将人围在中央。
“我们昨晚刚碰过面，亲眼见证她成为新的首领。”
“放屁！前任首领传位时，只有大姐头和其余两位中层在场。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么重要的仪式还能让外人参加？”
？
这群蠢货真是没救了，你们的大姐头明明是被马里乌斯扶植的傀儡，居然还编造出一个传位的谎言。当时共有四人，看来其中一个被做掉了。
“她左臂有一处擦伤，右腿处义体严重损坏，应该还没更换”
顾明渊根据记忆描绘昨晚红发女人的伤势，说服了眼前佣兵。
“一个电话而已，如果我是骗子，到时候任凭你们处置。”
右侧大汉皱起眉头，停顿几秒后拨通一个号码，描述对方长相。
“右眼？他的右眼确实是义体。好，我这就带人进来。”
他示意众人散开，伸手仔细搜遍青年全身，确认安全后带他进入学校。
“眼珠子别乱晃，不要随便和人搭话。”
前方是一座荒废的教学楼，黑色斑点在外墙不断扩散，教室门窗全部紧闭，陈旧的玻璃已经开始龟裂。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几个醉鬼歪倒在台阶上。
大汉来到一处会议室前，得到许可后放人进入。
刺蟒身穿黑色战斗服，凌乱的红发披散在脑后，双腿翘在厚实的桌面上，眉宇间残留几丝困倦。
“你不陪在那位姑娘身边，大清早来我这干什么？刚躺下不到一个小时，最好有要紧事。不然我”
她按照惯例甩出几句狠话，虽然自己和对方暂时同处一个阵营，但不能丢掉必要的规矩。
“昨晚有个教授被你们抓了，他家里委托我来赎人。我会按照规矩支付赎金。”
“就这？”
刺蟒不满地拿出手机，拨通几个号码后回复。
“很不巧，他应该是被卖到火牛地盘上了。你知道，总有部分客人痴迷于那些外表儒雅的男性。”
“火牛在哪？”
她手中细细把玩一副墨镜，骤然发力将其拧成两截。
“他昨晚和我有些分歧，在元老们的灵位前哭得很伤心，结果伤心死了。这是他仅存的遗物，现在那几十家夜店正一片混乱，等待兄弟会的接管，我只能给出一个大致范围。”
刺蟒随口报出几个地址，在顾明渊打算出门前叫住他。
“他属于那种上等货色，赎金十万。再加上你打扰了我的美容觉，所以赎金翻倍。”
“这是在开玩笑吗？”
刺蟒的眼神中透露几丝戏谑，作为一个没有武器和义体的普通人，对方有什么底气敢直视自己说话？
她仔细打量面前男子，凭借那种独特气质猜出了他的身份。
只有极少数平民能被财阀高管青睐，科研天才、享誉盛名的文艺工作者、顶尖黑客，还有最近出现的修真者。
对，就是这种桀骜不驯，无视一切规则的眼神。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大姐头嘴角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开个玩笑，你可是先生的客人，就按原价支付。”
顾明渊扫码付款，随口问了句。
“既然那些地方还在等待接管，万一他们不肯放人怎么办？”
“不听我的话，就不是旋涡兄弟会的成员。你怎么处理不关我事，但那些店铺属于公司财产，别造成太多破坏。”
“好。”
“几个地址就值十万！”
赤霄子听完后筷子都没拿稳，咬了一小口的生煎包滚落在地，浓郁汤汁肆意流出，引得旁边的柯基犬不断舔舐。
“对，赶快吃完。如果遇上重口味客人，那位克莱芒就完了。”
看见网约车停在路边，顾明渊拿起桌上煎饼向外走去，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供耽误，万一教授挂了，自己不但没有赚钱，反而还会亏损七万。
“等等我。”
赤霄子大口喝完豆浆，甩出几张钞票后冲进车内。
“希望教授能挺过昨晚的‘入职培训’。”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既为克莱芒本人，也为自己。
第一家夜店。
“什么克莱芒教授？老子不知道，我们一直在做正当生意，员工们都是自愿上班！”
“我代表刺蟒过来要人，你敢糊弄她？”
“呃，我找找。”
对方调出一系列照片，赤霄子粗略扫描一遍后摇头。
第二家夜店。
顾明渊避开地上燃烧的酒液，检查完电脑存档后无奈地说。
“你为什么不能收敛真气？这可是兄弟会的财产，我不想再听那个老女人啰嗦。”
“谁让这傻*见面就拔枪，我下意识就祭出赤霄剑反击，没想到箱子里面全是高度酒。”
“找到你家克莱芒了吗？”
“没有。”
第九家夜店附近。
“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让克莱芒再坚持一下。”
顾明渊从路边摊买了盒章鱼烧，坐在台阶上大口咀嚼，满嘴都是奶油和海苔的甜腥味。
“实验室的人发消息过来询问进展，怎么回复他们？”
“随便，如果他真的挂了，我可以不要那二十多万，但是买情报的钱必须补上。”
“放心，我可不敢欠你的钱。”
赤霄子回忆起几个月前的蓝鲸展，当晚对方那种决绝和狠辣的神色至今残留在脑海中，他吸完最后一口奶茶，催促道：“吃完赶紧干活。”
夕阳已经落下，但黑暗并未到来，夜空中出现了无数霓虹灯光，浅洋市一天最美好的时刻才刚开始。
两人再次对夜店经理提出要求。
“我代表刺蟒前来寻找昨晚被绑架的克莱芒教授，这是照片。”
“你是说‘西塞罗’？很不巧，他已经出差了。”
“出差？”
“西塞罗今晚在一位老主顾的游艇上提供服务，因为他是新员工，所以我们进行了一些特殊处理。”
赤霄子大怒，上前揪住经理的衣服，仿佛克莱芒是自己的亲爹。不，他现在比亲爹还重要！如果学校打算查账，自己的一切就全完了。
“人在哪里？”
“松浦河的游艇上，名字叫‘拉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