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六个月了，会叫“妈”。越长越可爱，像个洋娃娃，圆圆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逗就咯咯笑，小酒窝很深。

    全家人把她当成宝，特别是傻子，他不跟秋了。天天围在孩子身边，冲着小菊笑，还会做鬼脸，小菊就也冲他笑。他很想抱，琳姨生怕他碰着摔着，就不允许他碰。他看琳姨亲孩子，有次趁大人不注意用手拉了下小菊手。刚好被琳姨看到，狠狠打了他，他委屈地在一边哭。月梅看他可怜，抱着小菊去他身边，拿着小菊小手碰了下，他马上破涕而笑。琳姨说：“别惯他，孩子小抵抗力差。不许他碰。”月梅就耐心地说：“等小菊大了，你再拉手好不好？”傻子点点头，果真记住，再没碰过。

    月梅事多，种地做针线活，孩子都是琳姨照看。秋生二年级了，学习一直很好，写作业看书，看孩子。琳姨做饭时，把小菊放摇摇车里，放在厨房门口。傻子就在边上不停摇，哄孩子，琳姨很高兴表扬了他。从此他的世界里便只有小菊了。小菊哭他就哭，小菊笑，他也笑。大家看他是真喜欢孩子，他自己原本就是孩子。

    冬天的一个晚上，零下几度。小菊发高烧，琳姨怕耽误了像傻子，说啥就要三更半夜去医院。村长梅婶月梅琳姨，几个人打着手电筒，轮流抱着孩子去镇上。傻子也要跟去，怕他碍事就没让他去。他竟然在院子里转不睡觉，白父秋生怎么劝都不听，秋生要上学，白父让他先睡了。怕傻子冻坏了，烧了盆火，把他拉屋里坐着陪了一夜。一早上，傻子就守在河边。一直等到下午，他们从镇上回来，冻得鼻青脸红。琳姨心疼地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月梅说：“妈，他是真疼孩子，以后让他看小菊。”看到小菊回来了，傻子蹦蹦跳跳地跟着回家了。

    村里人见了傻子问：“小菊是谁？”“我妹妹。”傻子乐呵呵地说。秋生就打了他一巴掌：“是孩子，不是妹妹。”俩人回家，秋生就告状，琳姨和月梅一想，还真没教过他，忽视了他的存在。他肯定跟李云孩子学的。琳姨就告诉傻子：“小菊叫你舅，不准乱说，知道不？”月梅说：“妈，这样不好，就叫爸。”“有什么不好，叫舅对小菊好。”琳姨就是偏心向着月梅。

    小菊会叫“奶”，琳姨可真开心。秋生就教舅，又会叫“舅”了，傻子以为叫他，拍着手笑。

    小菊一周岁，琳姨准备了酒菜，叫了学校老师们村长一家。镇长也回来了。抱着小菊举高高，教了一边，就会叫“爷爷”，镇长说这孩子真聪明。老师们看到孩子，眉眼有些像赵郧，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很为月梅赵郧惋惜，看月梅孩子过得不算差，大家才心宽些。

    抓周时，小菊拿了笔和书，大家说这孩子将来是秀才，爱学习，琳姨高兴的很。月梅心里许愿：“一定要像你爸爸一样，上大学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