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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收麦
    麦子熟了,抢收粮食,乡下学校总会放假几天。老师们要回家收割,大学生们也要下地干活。

    金灿灿的麦子,一地一地,如果不及时割回家,下雨了就会出芽,甚至发毒烂掉,只有抢收出来,麦子完好无损,才能保证一年一家人的口粮。

    赵郧放假这几天,搬到秋生家住,好多做些活。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磨好镰刀,拿着扁担绳子出发。一般上午割,下午挑回家。临近端午,天气很热,早上还有点凉快。一到半上午,太阳热辣辣地照着,很烤人,戴个草帽都不起作用。尤其中午,汗珠子不停地掉,肩上搭个毛巾,过一会就要擦脸和脖子,背上身上衣服全湿透,一块一块的白印。谁都顾不上歇一下,弯着腰不停地割,一会摞下一片,麦牤扎得手上胳膊上都是红印,蹭到身上,脸上,又痒又疼。可谁都不能停一下。三人半天割完一块一亩左右的麦子。

    为赶时间,村里人中午饭都送在地里吃,老人在家做好,让小孩送地里,一般面糊糊馒头,天热喝凉的正好。

    中午,姥姥说天热,擀了面条,用河水冰了凉面,春了蒜泥辣椒,和了醋汤放上香油。姥姥和秋生送到地里,他们赶紧一人吃了几碗,就开始忙了。

    下午白父绑麦子,赵郧和梅子挑。一捆麦1多斤,梅子一趟挑8个,赵郧挑1个。地比较远,一趟半个小时。

    麦子挑到村里专门平的大麦场里,一家一块,麦捆先是竖着堆成一排晒,多了就码成一个圆锥垛。

    俩人一下午跑了十来趟,晚上七八点,总算把地里挑完了。

    月光下,道场里小小孩们窜来窜去,玩捉迷藏。大人们精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子,脏兮兮地回到家。男人们穿个大裤衩,到河里跳进水里,从头洗脚洗个遍,也有几个妇女约一起到偏僻处洗澡。

    姥姥晚上蒸了馍馍,绿豆粥,炒了苞菜四季豆,菜园子种的。一人吃了几碗,洗洗睡了。

    天公作美,一直晴天。月梅家有三四亩地,三天就抢完了。麦子割完了,又要秋播,撒上绿豆芝麻小米,用锄头翻一遍。下雨就会发芽。玉米黄豆则是挖出窝,丢上两粒种子,盖上土压实,要么用耕牛犁沟播种。夏季短,必须抢时间下种,万一错过,就耽误一季子,关系一家人牲畜的生死。所以夏收是农民最关键的时期,也是最累的阶段。

    秋播完了,家家户户开始轮流打麦子。打一场往往忙一天,而且主人家要管饭,做像样的饭菜。把麦秸秆一层层,铺在平整的道场里。然后套上牛,拉着石碾子,在上面转圈碾压,麦子全压出来,很多人拿个长叉子翻几遍,麦扦压碎,确定麦穗里干净。众人才把麦秸翻拢起来,有经验的人囤成圆锥形,平时引火用。一场麦得十来个人帮忙,大都是关系亲近的互相帮忙换工,今天你家明天我家轮流。

    麦秸清完,剩下麦糠和麦粒,又有老师傅,铲起碎渣,随风扬成一道半月形,麦子重全落在一条线上,麦糠轻随风飘到另一边堆起。扬场的人洒几木掀,有俩个女人,拿着长竹扫把,轻轻顺着面上扫过,把麦壳扫到糠堆上。麦糠可以加黄泥脱土坯盖房,也可抹墙垫地,加黄土起凝固作用。麦子装袋,由壮汉们扛回家,堆院里晒干再盛进柜子。

    轮到月梅家,早上5点,姥姥月梅就起来做饭,十几个人吃干话人饭量大,早上蒸了一箩筐馒头,一大锅面条汤,炒了2个素菜。上午还要打尖。中午,一盆子公鸡烧土豆,鸡蛋炒韭菜,凉拌豆芽,豆腐,粉条酸菜。一大锅白米饭,大家说吃得最好的一家。晚上,姥姥做了蛤蟆咕咚火烧馍。

    今年的收成还不错。月梅家收了差不多2斤麦子,要捡出干净的农业税二三百斤,还要卖一些钱补贴家用。所以只能拿粗粮顶事。

    麦收就是和老天爷赛跑,怕下雨耽误事。就这么整整忙一个月,村里才算把夏收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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