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到处一片白色。水管冻住了,赵母浇上开水才能打开水笼头。赵郧打扫院里的雪,铲到院外去。又烧了一盆火放屋里。
赵母下了饺子,俩人吃了。坐在客厅烤火,母亲拿来两把毛线,递给赵郧:“闲着没事,帮我缠毛线。”赵郧把线圈套在腿上,双腿叉开,找到线头,绕个小球,左手拿着旋转,右手把线缠上去,一两一个线团。线团放在筐里,线头绕针上织起来方便。软软的,绒绒的线,捏手里很舒服,粉色很漂亮。赵郧看母亲织的毛衣好看,问她织一件毛衣用多少线,一斤线多少钱。母亲说这是尼沦线便宜四五元一斤,纯毛的贵。给赵阳织一件外套得一斤二两,春天穿正好。赵郧想,给月梅买些线,让她织件毛衣穿,肯定很漂亮。想想没钱了,过段时间再说。母亲不知道他的心事,以为他问着玩。他也不敢说出来,怕母亲给他钱。
“嫂子,给你拜新年了。”院门没锁,忽然有人进来。赵郧和母亲连忙出去。只见年轻新任的厂长,带了一帮人。厂长后面是书记,工会主席,副厂长,秘书,车间主任。他们冒着雪,手里提着酒,1斤米1斤面1斤油。专门慰问烈士家属。厂长上下打量了下,看客厅很小,人多,就站在院里,冒着雪花说:“大嫂,感谢赵主任的贡献,人不在了,你们有什么困难一定找厂里。”“谢谢领导,厂里很照顾了,家里一切都好。”赵母激动地说。“那好吧,下雪不方便,我们还要去退休老工人家里看看,不多呆了。”厂长说着,握了握赵母的手。带着众人走了,看着屋里的东西,赵母眼眶湿润了。她是想起去世的老赵伤心。
中午吃剩菜剩饭,赵阳吃了饭就开始学习。母亲织毛衣,赵郧也拿了书本学习。
下午各干各的事,天冷晚上5点就吃了红薯糊汤。
赵母让赵郧,把一袋面和酒一些糖果装好,拿给王叔家,说他家五个孩子人多粮少,他喜欢喝酒。
赵郧提了东西,来到厂区的西大院,院里几排房子,按工龄人头分房,有的三间,有的两间,分隔成套房卧室厨房,同一个方向朝院里开大门。公用的大院,公共的水笼头水池,公共厕所。没有赵郧家独门独院好,场地空间大清净。
赵郧踩着雪,小心下台阶,生气路滑摔倒了,酒瓶打烂了。他路过几家门前,由于冷每户都紧闭房门。院里有几个孩子在玩雪。他来到最边上王叔家。他家人多,边上三间房子大,又自己搭了个矮房子做厨房。
赵郧敲敲门,一个十多岁男孩打开了门。一家子正围在桌前吃饭,王叔乡下老人也接来过年。八九个人一屋子,小孩站在一边端着碗吃面条。“王叔,新年好,我妈让送来的。”赵郧放下东西说,王叔是知识分子,王婶在乡下,评上工程师。王叔才带她转了商品粮,孩子们接进城,她到车间当了工人。王婶皮肤有点黑,人五大三粗,做活很厉害,性格直爽,对人热情。孩子多,生活经济都紧巴,平时赵母佷关照。王叔和赵父是很好的朋友,上班一个办公室,下班常一起喝酒聊天。
王叔面带愧色说:“我不但不帮不上你家,反而拖累你们。”“王叔,别客气,父亲走了,你就是亲人。”赵郧安慰王叔。王婶拉着赵郧坐下吃饭,赵郧说吃过了,放下东西出门了。不知为什么,看到王叔他就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