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姥姥就开始做饭,去村前面菜园拔了葱,摘了些梅豆角。她在锅里下了两碗赵郧拿的白米煮上,切了豆角,打了鸡蛋拌上葱花。米煮好控起来后,炒了一碗梅豆角,煎了鸡蛋。切了黄南瓜垫锅底,白米放上面一半,另一半搅了苞米糁。盖上锅盖,菜碗放锅沿上热着。二十分钟就上气熟了。她便让秋生去地里叫他们回家吃饭。
赵郧一上午没敢松,尽量多干点,挑了十多趟。一亩多地,完成了一少半。秋生来到地头,说饭好了回家。白父便停了手。拿着镰刀和锄头,月梅也挑了两捆和赵郧一前一后走了。秋生和白父走的慢些。
放好东西,他们进院。姥姥已舀满一盆水,拿了毛巾,让赵郧洗手洗脸。月梅冲了冲手,就帮姥姥端饭。姥姥给赵郧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又给秋生盛了一小碗。剩下三碗,都是南瓜玉米糁。
赵郧看着桌上的饭,心里很难受,被刺疼了一下,他几乎有些哽咽了。连忙掩饰地端起碗,进厨房倒锅里,重又铲了南瓜玉米糁。姥姥很过意不去,让了半天,只好作罢。白父盛了一碗米酒,让赵郧喝,赵郧不敢喝怕醉了下午干不了活。月梅倒了小半碗兑上开水。赵郧就和白父对饮起来。姥姥一个劲给他夹鸡蛋。他又夹给秋生。秋生第一次吃白米饭,感觉很好听,没夹菜,白饭大口扒嘴里,细细嚼着。
看赵郧快吃完饭了,姥姥趁他不注意,偷偷从后面倒了一碗米饭上去。赵郧愣了愣,把碗上面干净的拨给到秋生碗里,下面的自己吃。
他们吃着,边唠家常,白父介绍庄稼情况,赵郧认真听着。
“赵老师好啊,非常感谢。”忽然院门口涌进来几个人,为首的男人五十多岁,微白的寸头,矫健的中等身材,魁梧挺拔,刚毅的面孔,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看就是军人。来人手里端了一碗肉。后面跟着几个女人,也都拿着东西。赵郧认出有梅自强毛胜利妈妈,还有俩个不认识,大概是大班家长。
“国庆来了。”姥姥赶忙招呼。“这是村长。”白父给赵郧介绍,赵郧慌忙站起来。村长他们走近桌子,村长把碗放桌上,另几个人也放上碗,有鸡蛋小鱼河蟹田螺。村长一把握住赵郧手说道:“知道赵老师来了,家里中午刚好炖了鸡。”另几个分别说,大孩子们下河摸的,拿来给赵老师尝尝,不是啥好东西。桌子摆满了丰盛的菜。姥姥叫大家坐下来一起吃,女人们说家里人等着就走了。
村长坐下来,月梅盛了碗白米饭给村长。白父舀了一钵子酒来,给村长倒一大碗,村长端起敬赵郧,赵郧用兑过水的碗敬村长。看他喝不了,村长和白父对饮,各自喝了两碗。“高才生来我们这里委屈,娃娃们有福气了。”村长抱拳说。赵郧红了脸,他觉得这是他一个教育工作者的职责和义务。歉疚地说:“惭愧,这都是应该做的。”村长很喜欢这个后生,素质高有修养,确实优秀。
村长有事走了,让赵郧有困难找他。赵郧催着早点下地干活,白父让他多休息会,他说没关系。一下午,赵郧加快步伐,多挑了几趟。一直忙到天黑,才算把剩下的挑完。月梅说,他们父女俩得干两三天,有了赵郧一天就干完了。
晚上姥姥擀了面条,赵郧吃了三大碗,干活吃饭更香。看着赵郧白色鞋子沾满泥土,染成黄色,白衬衣的肩上也有担子磨的黑印。月梅说帮他洗洗,赵郧说没关系。就回学校了。
他的腿有些发软,天气凉了,烧了热水洗澡,发现肩膀磨破皮了有点疼。感觉有点累,倒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