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十章 住院的日常
    这次入院不比上次,整个办理流程都是罗璇自己处理的,对于年轻人来说,医院的流程就像是流水线的工厂一般,但对于年纪大的人来说,医院里面却像一个迷宫。具体手续如下:

    1到医院病房找到护士

    2护士找医生开入院单

    3拿着入院单去收费处交押金

    4拿着押金单到住院病房找护士登记住院信息

    5然后再办理入院

    经过一个上午的忙活,终于办理好了入院手续,进入了病房,病房大小不一,从2人房到6人房不等,运气稍微差了点的罗璇来到一个4人房,每个病人配备的是一张病床、一张陪护折贴床、一个杂物箱、一个带轨道遮帘布,窄小的过道分裂成了4个病区,而4个病人及其病人家属共用一个卫生间,看到眼前景象,罗璇心里极度难受,另一方感慨医院的病床是多么紧缺,但是一切又显得那么合理和符合眼前状况,罗璇也只好安顿好带来的住院日用品。

    病房内的4张病床毫无意外的住满了,罗璇看了看旁边的病人,居然清一色都是男的,看去年龄都比罗璇大,只有其中一个不会大罗璇多少岁,其他都超过罗璇2岁以上,刚进来时,大家只是眼神交流了一番,并没有过多交流,但是当罗璇患上病服时,有个两鬓发白的大爷对着罗璇问道。

    “年轻人,看你年纪不大,是什么病情呀,应该不严重吧!”大爷试探性问了问。

    “医生初步估计是肝癌早期,说进医院大概率是做肝肿瘤切割手术,具体结果要等组织的病理报告出来才可以确诊。”罗璇几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在医院几乎没有所谓的坏人对你有什么想法,都是过来保命的,因此大家都是没什么戒心。

    “我也是肝癌,已经是晚期了,能切割治疗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可惜需要长期化疗稳定了,再看能不能一刀切了,没想到差不多退休了却搞出来这种事情,可真是折煞人咯!”大爷名叫江晋,是一名人民教师,之前就已经有点病状了,可是想到差不多退休,就熬一熬等退休后在好好治疗了,没想到半夜发作直接被送到医院过来了。

    而旁边有个中年男子附和道,“一刀切就一了百了吗?明显不是的,我确诊肝癌3年了,第一年做了切割手术后,身体还可以,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好了的时候,而到第二年就复发了,现在还转移到其他器官了,癌症的东西真的是很可怕,可比那些匪徒厉害多了,让我不知如何应对呢!”说话的中年男子,今年45岁,名叫秦武,是名人民警察,确诊肝癌后积极治疗,奈何复发后就很难控制,据说这是他第3次入院治疗了。

    简单的几句对话像是一把打开话甲的钥匙,而对于罗璇来说却是前辈的活生生的经历,或者是对于以后自己治疗过程的剧透,不禁脸色有点苍白了,手脚也略有颤抖了。

    “这里的医生怎样?我看门诊都是1分钟不到就已经说完了,我也是不太清楚自己的具体情况,或者有什么注意事项的。”罗璇对着他们说道。

    “医生还不是打工的,现在哪有什么医生是真的用心看病的,都是应付式的,就像工厂里面的工人一般,流水线作用罢了,我们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修理的一个机器而已!”这个较为亢奋的发言是一名it男,名叫伍曲岭,年龄35岁,这是他第三次住院了,由于他的肝区肿瘤是弥漫性的,所以也是在保守治疗,等待肿瘤区域明显和变小而集中,也可能会进行切割手术。

    伍曲岭说完,大家刚想反驳点什么,可是回想起自己的求医过程,何尝又不是这样的一种体验了,但是万事没有一定,总有例外。

    “没那么恐怖吧,医生们只是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医院的规定又不是医生想这样的,你试想一下,如果不简短的跟你说完,后面的病人怎么处理,或许后面的病人更需要他去治疗呢,加上说那么多只会让你们觉得焦虑,说多了你们也不懂,所以存在必然合理的,虽然刚开始我也很难接受,但是已经发生了,我们只有积极面对,别无他法。”一位病人的陪护人说道,这个陪护人是病人的女儿,病人名叫苏青,是名农民,今年7岁,晚期肝癌患者,可能是年事已高,亦或是病情较为严重,从进医院点滴是一直打着的,他女儿名叫苏柳,是一名作家,今年34岁,这也是她陪父亲过来看病第1次了。

    罗璇听到苏柳的话语,顿时没那么难受了,也让罗璇感受到了语言的力量,当负能量的言语听多,自己也会变得负能量,而正能量的话语也是能激发自己的正能量。

    住院的第一天,除了偶尔查房能和护士或者医生说一下话,罗璇想问问自己的治疗方案之类的,得到的答复就是找你的管床护士和管床医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要问什么东西,也不想去问了,想到进来医院总会有人治疗的,便没多做理会,中途也和病友聊聊天,玩玩手机,这样的日子可比在公司和家里轻松多了,突然觉得住院也不是很痛苦的事情,可是罗璇不知道的是,后面有更多痛苦在无限靠近他。

    晚上,罗璇还是跟以前一样失眠,到了凌晨3点醒来后就睡不着,加上护士或者医生过来查房灯光一关一开的,苏青老人家又总是发出痛苦的声音,病房中除了罗璇外,都有家属,偶尔聊天的声音,上厕所声音,夹杂而成了噪音,让罗璇无法睡个好觉。

    直到天亮,罗璇看到阳光便觉得如释重担,迎接新的一天,看着苏青的病床,多多少少有点抱怨,可是到了医院,谁不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故意而为之,心想就没必要过多的怨恨,总之来医院是治疗的,而不是来旅游的,各种不适应和痛苦才显得如此理所当然,他在环绕看了看四周,却不见了苏青和他的女儿苏柳,也许是送了过去急救室了,罗璇也没过多的研究,便拿起手机点餐。

    医院的吃饭也是成为病人心中的痛,医院有所谓的外包食堂,病人需要提前一天点好餐,第二天按照饭点送餐,这种方式订餐是又贵又不好吃,很多年轻人吃不惯这种饭菜,一般选择点外卖,价格差不多,但是外卖比较丰富,毕竟是属于市场竞争过来的,还是比垄断性的订餐性价比会好点,可是饭菜的质量只能靠大品牌的餐饮店来支撑,否则外卖则成为加重病情的凶手了,这个痛点也是病人无法改变的。

    而人类总是喜欢在不合理的地方加之补救,从而获得收益,于是有人便在医院旁边搞一下自助厨房、日租房之类的,给病人家属有自己做饭的空间和场地,但是像罗璇这种暂时没有家属过来陪护的,也只是一种摆设。

    病房中不单单是罗璇受到打扰,其他病人也是深受其害,只是在大家的情况看来,罗璇受的影响最大,毕竟罗璇最近有严重的失眠症,而奇怪的是,精神面貌却是罗璇最佳,但是罗璇却也是感觉自己好像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而经过一晚,其他病友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好了很多,包括陪护人。

    简单的洗漱过后,早餐也是应饭点而至,这时苏柳也从外面回到病房,只见她憔悴了很多,并且脸上还留有一些泪痕,大伙看到她回来,都问她爸的情况如何。似乎在打听战报一样。而苏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告诉了大伙,他爸已经抢救无效而死亡了。

    大伙都是听到消息刚开始是震惊,后面又觉得生命也就是那么回事,死亡是迟早的事情,而面对死者家属,大家还是表现得一样的沉重,几乎能想到安慰的话还是从口中说了出来,其实不知道的是,活着的病人才是最需要安慰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得了癌症后,死神总是喜欢在癌症人群中徘徊,就好像在机场旁边的计程车一样,只是死神喜欢将人送往死亡的方向。

    罗璇紧握拳头,他在想,好像人是已经被定义好了,人终将面临死亡,虽说死亡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是也是有规律可循,而多人的情况看成一个整体,似乎又变得可能性很单一,这让罗璇想起以前的往事,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越多,而理想就越小,而离死亡越近,在这期间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无用功的,始终难逃一死,那自己以前奋斗还有意义吗?而人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难道只为演一场戏,然后就可以离去?这些疑问就像是雨后春笋般在罗璇中浮现,随着头疼发作,罗璇只能强制想法,看了看苏柳收拾东西的方向,没说出一句话,似乎也不觉得老爷子是可伶的,甚至还羡慕老爷子能尽快解脱,这时的罗璇似乎讨厌自己以前的“永生”的想法,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对世界产生了厌恶的感觉,觉得老天这是在看他的表演,喜欢看人类死老病死,喜怒哀乐,人们只是它的玩具而已,这让罗璇怀疑世界真的有其他“生灵”,一定有其他目的,突然手中的早餐食物也不香了。

    人总是那样,上一秒还陷入某件事的情绪中,而下一秒就又会陷入另外一件事的情绪中,也许时间是记忆最好的稀释剂,能淡化一切记忆。随着苏柳的离去,连带着他们的故事也暂时在罗璇的世界中画上了句号。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