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启辰来到了一家沿街的粥铺,已是后半夜,粥铺却依然开着门,点点烛火从内向外照射着。
粥铺只是表面,实际是赵启辰在这养了几个混混当做线人,搜集情报之余,偶尔还可以叫出来充当打手。
“去把长青街的事打听清楚,就说是我问的,闹得越大越好。”赵启辰打发手底下小弟去做事,心想着以自己的名声,道上的应该都能给点面子,转身靠在一个躺椅上,不一会响起阵阵鼾声。
第二天一早,赵启辰被小弟叫醒,简单吃过包子,便向徒坦公府走去。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弟还没回来,他只能自己想想办法,先去受害者家里问问,毕竟徒坦世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打探消息。
况且徒坦世家也是手底下喽啰们去不了的地方。
徒坦公府门前,大门紧闭。
赵启辰从门口接待的侍从口中得知,冉老爷子和冉家独女因过度悲伤,憔悴至极,已闭门谢客。
不过在这之前曾交代过,如果赵启辰赵大探员来了,便将几句话语带到。
并特意点名要求,只将话语带给赵启辰大探员。
赵启辰一下来了精神,这一句赵大探员,显然与其他人不同,专门给自己留了话,让他瞬间充满使命感。
还好自己没放弃!赵启辰无比确信。
“那人穿的裤子,内衬是上等棉布,而不是粗布绷带。”这就是徒坦公府告诉赵启辰的话,让赵启辰头脑发懵,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
这无厘头的一句线索,让赵启辰一阵喉咙酸涩,还要强装出一副自己已经拿捏到案情关键点的样子。
毕竟自己可是多次破获大案的天才,姿态还是要拿捏一下的。
徒坦公府如此确信,说此消息绝对保真,怎么就能知道人家外裤里面穿的是什么啊?
这世界有许多人从武,甚至还有许多神奇的物种,但凡从武者,基本下身都穿宽松的外裤,而里面都是不穿内衬的。
反而用绷带缠紧下肢,有利于“蜂腰螳螂腿”的发力,也能一定程度上提高抗击打能力,减少伤害。同时,宽松外裤与绷带之间有充足的空间,活动起来,也能充分透气降温。
赵启辰再三确认,都没问出来当时有谁在场,侍从多一个字都不说。
徒坦公府是如何透过外裤看内在的,他赵启辰其实也想学学,侍从仍不多说一字,赵启辰只好悻悻作罢。
徒坦公府内,冉琪殇听着侍从的汇报,转身看向徒坦大公道:“爷爷,这傻子能破案?”
“跟他多说有什么用,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线索上啊。”
冉锦黎却笑呵呵的说道:“就是要让他知道点,但不完全知道。这个秉性的人必会上蹿下跳,圣堂世家,世代阴险龌龊,百密一疏啊,出了这么个奇葩,你且瞧好吧。”
“他不能破案,但不出意外的话,他能作的所有人都不安生,让关署没法结案。”
冉琪殇一脸疑惑,仔细思索,却又暗自点头。
没法结案,就意味这件事不算完,超过皇帝给的期限,将面临更大的施压,到那时,有些猫腻就兜不住了,会牵扯出更多的人来。
不得不说,在拿捏秉性这一块,还得是他,戎马一生,点将无数的冉锦黎。
赵启辰回到了粥铺,见派出去的小弟早早就回来,在此等待自己,询问之下才得知,丝毫有用信息都没打听到。
自己去徒坦公府,只有这么一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赵启辰无比郁闷。
忽然想起刚刚手下告诉自己,有几个街溜子后半夜睡觉,小弟上门询问时并不配合,脑门一热,便决定带人再去找这几人问个明白。
这一整天,皇城里的街溜子们如丧家之犬,被赵启辰领着小弟,恨不得从城南打到城北,一片哀嚎。
傍晚,皇城关署署长赵桐铭领着人马来到了赵启辰的粥铺。
赵启辰累了一天,正跟一群手下在粥铺门口喝着小酒,奉承之话不绝于耳,无比惬意。
赵桐铭见此景直接马鞭一扫,打翻了门口的饭桌,破口大骂。
“告诉过你别掺和,你还在这搅浑水!一点正事不干,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来我这里告你的状吗?”
赵启辰舒坦的气氛,随着被打翻的桌子一起消散,言语之间,又被大伯在自己小弟面前薄了脸面,起身反驳道:“我是为了查案!”
“我今天约谈的这些人,哪个没有案底?哪个完全没有嫌疑?”
“约谈?”赵桐铭一听他这措辞,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你追着人家打,这叫约谈?”
“人家头头都找到我这来了,你谈个屁呢。”
“把人打伤了,谁替人家办事?医药费谁来出?”
赵启辰顿时语塞,但仍旧不服,耿耿着脖儿注视着大伯。
赵桐铭见此状,思索着。
要给圣堂世家后辈栽功铺路,这唯一一个成器的大侄子还不省心,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掺和进来了,与其让他四下打探,不如将他带在身边一起查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好收束看管,不至于查到不该查的东西,动了大局的利益,那样反倒不好。
想清楚利弊的赵桐铭开口说道:“赶紧收拾东西,随我去查案。”
赵启辰一听大伯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暗道自己果然机智,真是天才!咧着嘴巴掸了掸衣袖道:“不用收拾了,走吧!”屁颠屁颠的跟在赵桐铭身旁。
他们第一站,选择花月楼,因为这花月楼就坐落在长青街,按理说长青街都算花月楼的地盘,同时也是皇城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恰逢傍晚,夜幕初临,人声最是鼎沸之际。
到了花月楼,让手下在外等候,赵桐铭领着大侄子直接前往花月楼主事“老妈妈”的会客室。
说明来意后,老妈妈慈祥微笑道:“叫明月进来,她比较通晓楼外的事。”
虞明月进来后,赵桐铭眼中拂过一抹惊艳,便询问查案。
赵启辰直接看直了眼,一会有乐艺表演,虞明月每月一次的登台献艺,身着锦丝披肩,面刻轻妆,已是美的不可方物。
精致的面庞与往日的清冷不同,带着几分冶艳娇媚。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虽然赵启辰在宫中的宴会上见过几次,但每次看到虞明月仍觉眼前一亮。
虞明月认清来人身份后,轻声细语道:“明月对此事略有耳闻,事发后,诸多客人议论,楼中姐妹也与明月谈起过。”
声音珠圆玉润,如清风拂面。
“贵客登门,明月自不会让赵署长空手而归,醉雅轩的云姬应比我更知晓其中细碎。”
虞明月说完,不等赵桐铭二人反应,略施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赵桐铭听完,似有所悟,转头看向魂都被虞明月勾走的赵启辰,气不打一出来。
伸手在侄子头上拍了一巴掌,将其扇醒。
在赵启辰懵懂的神情中,向老妈妈告辞,前往醉雅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