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侯几人下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不过七八岁的周游躲在树荫下,他的腿上还枕着一个少年,他还得负责给这位少年扇风,喂水。
照顾病人的活全都归他了。
周游不满道:“姐,凭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管,要让我一个小孩来照顾他。”
周然整理了一下衣服,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掀开腰间的外袍,让袍子能够迎风而立。
她一本正经道:“因为,古书有云: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这件事,当然得交给你来做了,况且,男孩子过了七岁就已经长大了,要为姐姐分忧啊。”
周游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家姐姐有点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但一听这话,周游立马不干了。
“你!你骗小孩。”
但吃亏就吃亏在他还没上学堂,平时交流都是用拳头解决,这一时半会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就只能憋出这几个字。
“怎么回事?司蓝渊!”
魏青枝见司蓝渊昏迷不醒,抱着剑从山上的台阶上一步并作两步的跑下来。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枚绿色的药丸子,扶起司蓝渊的头,给他喂了进去。
“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周游好奇的问。
魏青枝看起来有些怒气冲冲,他盯着周然,表情不善:“你让他做什么了?他自小体弱,根本用不了灵力,一用灵力就会昏厥好几天。”
“这,这个,我不知道啊,他当时就是撑了一面白色的薄膜,其他的就没做什么了。”
周然想了想,道。
“你!”
“青枝。”
王侯唤道。
“小叔叔。”
魏青枝看向王侯的目光,莫名的有些委屈。
“算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王侯柔声道。
“既然人是因为保护然然才昏迷的,那就让司公子在我家修养几天,至于大将军刚才的话,我还需要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周游,还不扶着司公子。”
“怎么又是我?”
周游小声抱怨着,但还是将司蓝渊给扶了起来。
周然看向自家老爹,有些疑惑,老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平时不是不爱搭理人,然后不服就干么?
周匪看一眼自家闺女,她脑子里在想什么简直看得一清二楚。
“周兄能够这样想,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青枝,我们走了。”
王侯道。
“可是小叔叔,蓝渊他······”
魏青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侯一个眼神给制止了,随后乖乖的跟着王侯走了。
别看王侯看起来没什么脾气,他要是真的生气,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再加上常年征战沙场,他身上的杀伐之气足以镇杀一切邪祟。
周匪目送着两人走远,看了昏迷的司蓝渊一眼,随即转身走向回家的路。
一大一小跟在身后,小的那个身上还得加个人。
“周然,你可知司蓝渊是何人?”
周匪问。
“不知道,大魏人?”
周然猜测道。
岂料周匪摇了摇头,说道:“你借助了‘周裴文’这个身份,户部的确查有此人,可你知道,这人又是谁么?”
“不知道,先前只是听说这人无名无姓,家里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全都去世了。这人和我,或者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周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还在昏迷的司蓝渊。
“那人并非无名无姓,他的名字叫做陈拾忆,自生来就疯疯癫癫,后来不久就自己走丢了。”
“他的身上带着大魏的国运,你可知一国之运降临在一个人的身上,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而你又借用了别人的身份,从你叫周裴文的这一刻起,就已经和名字背后那人的因果联系上了。”
周然问:“爹,和人牵扯了因果,是件很麻烦的事么?”
“你还不觉得麻烦。”周匪瞪了她一眼,看了看周游身上的司蓝渊,说道:“此人身上也有大魏的国运,虽然稀少,但可以证明,他和陈拾忆之间必然关系不浅。”
“招惹了这么一个人,你还不觉得麻烦!”
周然摸了摸鼻子,“嘿嘿”的笑了两声,自顾自的嘀咕道:“我当时又没想那么多,再说了,谁叫爹爹你什么都瞒着我们。”
“瞒着是对你们好,你娘过怕了动荡的生活,不想你们也像爹爹这样,如今你即将离开小镇,那的确是该将一些事情告诉你。”
周匪叹息着遥望碧蓝色的天空。
“喂!我说,你们真的不打算来帮我一下,我,坚持不住了!”
身后的周游力气就快要用尽了,身体不受控制的背着人左摇右晃。
周然扶额,上前一步,接住了司蓝渊。
身上一轻的周游坐在地上,喘着气,见是周然接住了人,不由问道:“姐,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清么?”
周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周围,答道:“这没外人。”
“没外人,难道没外人就能让你抱司哥哥么?”
周游听后很是不满,老姐她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故意叫自己背了那么久。
但却被周然的下一句话给彻底打败了。
“那不然,你继续背着?”
“那,还是算了吧。”
周游决定不和他姐一般见识。
周匪叫了人来帮忙将乱石抬走,还好,周家外边的一间屋子没被埋到,可以暂时给病人住。
而周然托人去给自家娘亲带话,说是,“家后面的山滑坡了,咱家被埋了,不过幸好人没事。”
所以,当周母赶来的时候才不会太过惊慌。
一家人只好在院子里搭了三间临时帐篷。
一大早,周母就起来忙活了,蒸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当早餐。
周匪行走江湖多年,一些补气养生的方子知道几幅,将买回来的药扔给周然后,就去帮忙将埋着房子的石块给挪开。
周然没有理由可以找,只好自己乖乖的去熬药。
等到药熬好了,想叫周游送进去时,却不知道那小子脚底抹油跑哪去了。
无奈,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
本以为人还昏睡着,没想到竟然已经醒了。
但脸上准备凶自家弟弟的表情一时收不回去,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将药放在桌上。
“咳,你醒了,既然你醒了,那就把药喝了吧,对身体好的。”
说完周然就想脚底抹油跑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在意什么?
“周姑娘,等一下。”
司蓝渊叫住了她,自己端起药来喝了一口,而后才缓缓道:“周姑娘不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么?周先生不愿告诉你的,司某可以告诉你。”
“真的?”
这话提起了周然的兴趣,于是她拿着板凳,干脆就坐在司蓝渊的床前。
至于什么繁文缛节的在这一刻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