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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你帮她图啥?
    第二天一上班,南山风就被王平山堵在了仓库里。

    两人谁都不说话,大眼瞪小眼的死盯着对方。

    二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彼此的眼神都充满了火药味,空气中不时地碰撞出属于他们跨越年龄限制的爱情火花。

    光用眼神显然不能完全表达想抽对方的冲动,良久,南山风决定要在沉默中爆发。

    双目圆睁,舌绽春雷暴喝。

    “咋?”

    王平山被突如其来的举动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一颤,差点栽倒在地,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接着顿觉失了颜面,于是上前两步,抬头怒发冲冠,声震如雷,吼道:

    “咋!”

    “你咋?”

    “你想咋!”

    两人互相对喷,唾沫四处飞溅。

    南山风嫌弃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后退一步,光棍道:“老子不装了,老子摊牌了。

    “你孙子是我找人打的,你要咋样?你又能咋样?”

    王平山气得浑身颤抖,嘴里叼着的烟斗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你……”

    面对无赖的南山风,王平山就像得了帕金森的病患似的双手不停地颤抖。

    “老王八,这事怪不得别人,是你先招惹我的。”

    此时,仓库里就他们两个,南山风索性跟他摊牌。

    老东西敢给他挖坑,他就能打得他断子绝孙。

    “你……你小子下手也太黑了吧?我孙子到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王平山气得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裹着烟锅。

    “吧唧,吧唧。”

    良久,才说道:“你以为是我要整你?你错了,咱俩无冤无仇的,我为啥要针对你?”

    “是啊,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南山风问道。

    “你才脑子进水被驴踢了呢。”

    王平山气哼哼道:“你也不想一想,你爹是三级锻工,按理说你该进车间顶替他的位置的,为啥让你来卫生股?”

    “为啥啊?”

    南山风自言自语道。

    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难道是蔡扒皮让你这么干的?”

    王平山把头转向一边。

    “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自己猜的。”

    那山风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先不说来卫生股是不是他自愿的,就冲蔡扒皮把他打发到这儿,这事就有猫腻,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蔡扒皮为何要针对自己啊,他俩也无冤无仇的,又没添那口黑锅……

    “那老女人为何针对我?”

    “针对你?”

    王平山呵呵的笑了。

    “她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所有没有背景的人,她把像你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全都打发到这儿,逼的你们自己辞职,空出来的名额再高价卖给别人,你现在明白她为何针对你了吧?”

    南山风闻言,终于明白了。

    蔡扒皮在劳人科上班,厂子里职工的资料她全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谁有背景谁没有背景了,像南山风这种情况的正是她要针对的目标。

    “难怪那天她要给老子调工作岗位呢,原来是料定老子干不长时间。”

    蔡扒皮料定南山风这样的小伙子在卫生股干不长,并且故意让老王安排他打扫旱厕,以此想让他主动提出辞职,正好把工作名额空了出来,然后她再高价卖给别人。

    “老王八,你和她合谋,没少弄钱吧?”

    王平山暴跳道:“天地良心,我王平山要是拿了一分钱,就让我断子绝孙。”

    “那你这么做图啥?图她的身子?”

    南山风肯定不相信他的话,好处全让蔡扒皮拿了,坏人他来当,不图点什么说不过去啊。

    “姥姥!”

    王平彻底暴怒了,瞪着两个牛蛋眼恨不得把南山风吃了。

    要是能干过他,早就动手了。

    “老子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要那种女人,老子是还她一个人情罢了,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再说了,老子是卫生股的股长,分配工作也在我的权限之内,凭啥别人能掏大粪,你就掏不得?”

    “你问问卫生股的每一个人,他们哪个不是从掏大粪做起的?”

    南山风梗着脖子道:“反正老子不掏大粪,你看着吧。”

    说完,直接躺在老王平时躺在那张躺椅上。

    扫地他可以接受,掏大粪想都别想。

    他对王平山的话半信半疑。

    不过,给他挖坑,他也把人家的孙子打了,这事就算扯平了。

    至于蔡扒皮的账,南山风记在心上了,敢打他的主意,这个仇解不开了。

    他也不打算去找人家,哪怕你理由再充分,到了人家哪里也是说不通的,你去工会去告她又能怎么样,人家一句车间满了,等有位置了再给你调岗就把你打发了。

    你能怎样?谁会在乎你一个扫地的?

    别提什么纯真的年代,电视剧看多了吧。

    两世为人,他还没见过白色的乌鸦呢。

    ……

    中午吃饭的时候,卫生股的那些大爷大妈们都回来了。

    他们有的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有的吃从家里带来的午饭,还有一大部分人捧着茶杯猛往肚子里灌水。

    现在日子不好过,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天吃三顿饭了,甚至一天吃一顿饭的大有人在,嘴里省下的口粮留给家里的孩子。

    他们蹲在那儿各自吃饭,谁也不敢开口招呼人,大家嘴里都没有多余的口粮。

    其他的人也很自觉,没饭吃的人从不在人家吃饭的跟前凑。

    南山风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早上儍柱那个货没送早餐,他是空着肚子来的,此刻,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老王……”

    眼睛不由得瞟向正在吃饭的王平山。

    这老东西饭盒里躺着两个黑乎乎的馍馍,下面是几根腌白菜,就着白开水吃饭。

    “别,你还是叫我老王八吧。”

    王平山把身子一转,直接背对着他。

    老王心里明白,南山风这混小子肯定在打他午饭的主意,这家伙脸皮厚的很,没有他不好意思的事。

    “老王……吧,瞧您这话说得,我要是没力气,还怎么帮你教训孙子不是?”

    南山风是谁啊?

    你以为这样,他就会不好意思了?

    不存在的。

    “你还是饿死得了。”

    王平山直翻白眼。

    他孙子现在还躺床上动不了身呢,没问你要医药费就得了,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要吃的?

    姥姥!

    “别呀,老王,你请我吃黑馍馍,回头还你白馍馍。”

    说着,南山风就要去抢老王手里的馍馍。

    “呸!呸!”

    王平山冲自己的饭盒吐了两口唾沫。

    “行,老王,你够狠。”

    南沙风冲他竖着大拇指。

    “老子去食堂吃白面馍馍去,你别后悔。”

    说完,转身就出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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