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的惨叫,从张家的府院里,不停的传出来。
牧尘带着二丫,站在府院的门口,冷漠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许褶和李元霸二人,将张家上上下下进百口,全部都给捆绑在张家院子里。
手里拿着鞭子,将衣服全部都给脱掉。
一鞭鞭的抽下去,让他们无比的痛苦。
然而,牧尘的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怜悯。
如果是换做以前,或者是牧尘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话。
也许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还会于心不忍。
可现在,当他看清楚这里的黑暗与现实,当他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以后,牧尘心里越发的肯定。
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并不是自己的好心,而争取出来的。
恰恰相反,就拿老程打个比方。
在外界人看来,在史书上记载,老程就是一个大老粗,只会带兵打仗。
而且还敢做常人所不敢的事情,例如在朝堂上,当着李二的面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可老程的下场,却是历经四代皇帝,被人称作老千岁,死后还被追封长寿鲁王,富贵一生。
而且在他活着的时候,没人敢去轻易招惹这个混不吝,哪怕是皇帝都不敢。
并且还有人认为,老程就是历史官场中,一朵巨大的奇葩。
可是,若仔细斟酌的话。
这何尝不是老程的睿智之处?为官之道?
他用这样的方法,保住自己的一生,同样也殷福程家的子嗣?
反观那地位不比老程差的独孤无忌、玄龄、杜公以及魏公他们?
那也是位极人臣之首,李二身边的心腹大臣?
一生戎马,为大唐,为李二立下多少的功劳?兢兢业业的辅佐。
可结果呢?哪一个又落得个好下场?
自杀的自杀,抄家的抄家,尤其是魏公,死后还要被人挖出来鞭尸……
牧尘现在这样做,就是想要仿照第二个程三斧。
让老百姓怕他,让朝中大臣忌惮他,哪怕是李二,也不敢动他。
所以,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首先要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其次就是立威。
张家人在莫名其妙中,被捆绑着挨打。
牧尘打的当真只是张家?也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打的是凉州,以及这些百姓。
当初牧家强盛的时候,每当百姓民不聊生,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
牧家广散家财,给百姓安置粥铺,给他们提供温饱。
在生意场上,牧家也多次帮助那些生意伙伴,就听牧家老太太说,当时祖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没少往外借钱。
直到牧家遭遇大祸以后,借出去的钱,却一个铜板都没有收回来过。
当牧家遇到危难,却没有一个人,肯愿意站出来帮忙。
当牧家的女眷,落得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时候,也没人愿意伸出援手。
这就是所谓的好心?这就是所谓的善人?
牧尘心里一阵冷笑,笑的是对这世间的冷漠,和人与人之间的无情。
打在张家人的身上,也等同于打在当年受到牧家好处的那些人心里。
牧尘的威慑,并非是仅仅是威慑。
而是想要告诉他们,牧家唯一的男子已经回来了。
现在是时候,向他们逃回,这十几年牧家丢失的荣耀、屈辱,以及一切。
当天晚上,凉州城里变得热闹起来。
原本那些和牧家有些交情的人,纷纷跑到四季客栈,想要面见牧尘,面见牧家的老太太。
人数之多,都快要给客栈排满了。
然而,牧尘一个都不见,也懒得去见他们。
最后牧尘传出话来,所有欠牧家的,牧家都会加倍的讨回来。
同样的,那些散落在凉州各处的牧家女眷,也纷纷被人送了回来。
总共还有五个人,最大的是牧尘的一个姑姑。
今年也不过才刚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可当牧尘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这个姑姑,已经年过五十。
身上虽然已经给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头发、脸上也都经过梳洗。
可越是这样,其身上的伤口、旧伤,也看得越是明显。
而另外的四个女子,也都是牧尘同辈的。
听老太太说,其实还有几个人,目前依旧流落在外。
只不过有些不知道,被送往何处,就和牧香儿一样,在外边的大门大户里。
还有些,恐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尽管如此,当牧家老太太,看见自己的这些孙女、女儿们,全都回来以后。
许久未曾激动的她,抱着自己的这些孩子们,痛哭流涕。
牧尘心中难免也有些酸楚。
在后世,这样的事情恐怕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见。
而真正当他来到大唐,来到这个封建的年代以后,牧尘才真正的有所感悟。
什么富贵一生,荣华一世的,全都是屁话。
只有当今的当家人活着,这些才会存在。
而等当家人去世,或者失势以后。
就会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侯爷,那些曾经虐待过小姐们的主家,全部都已经被捆绑在街上,请侯爷发落!”从县衙回来的魏午,进来禀报说道。
牧尘点点头,眼中没有一丝的留情,冷冷的说道:“打!”
“是,侯爷!”魏午躬身施礼,转身走出去。
很快,就听见外面传来的阵阵惨叫,不停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当听见这些惨叫以后,此前才刚刚被救回来的那些人。
包括老太太和凤姨她们在内,眼泪也在噼里啪啦的流淌个不停。
此时她们的心里,全都是复杂的情绪。
当她们听见那些曾经虐打过、侮辱过她们的人,在外面遭受酷刑的时候。
她们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害怕和彷徨。
反而是一种庆幸,庆幸她们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以后的以后,她们都不用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煎熬,更不用白天做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挨打。
也不用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担心会不会有人叫醒自己。
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牧尘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些亲人们。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从外面传来。
打破这一家团聚的时刻。
程处默沉着一张脸,皱着眉头进来说道:“牧兄,咱家老程他,出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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