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牧家遭遇灾祸以后,世道立刻就变了。
不光的牧家的男丁,被杀的被杀,发配的发配。
就连那些女人,哪怕是已经嫁出去的女人们,都没能得到幸免。
她们有些人,下嫁到夫家。
因为娘家的失势,身份和地位逐渐发生巨大的变化。
开始只是对她们横眉立目,渐渐发现牧家当真衰败,就对她们各种的虐待和殴打。
甚至有些人,已经被当做是下人、奴隶一样来对待,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也有些人,被带走充作奴籍,送往全国各地。
如牧香儿就是其中的一个,当年才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就被送去清河崔家。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个例。
老太太虽然并不希望,牧家人遭遇这样的下场。
可又能如何?她一个妇道人家,家境的败落,让她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要不是心里还尚存一丝的信念。
想着将盈盈还有芳芳这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在给她们许配一个不错的人家。
否则,她恐怕也早就已经撒手人寰,虽夫家而去了。
听闻这些,牧尘的心里又恨又怒。
旁边的牧兮儿、牧香儿连同长乐公主她们几个女孩,也都是眼泪湿润着。
牧家当年遭遇的惨烈,恐任何人知道,也无法心里平静下来。
牧尘沉默片刻,点头说道:“祖奶奶,您和孙儿说说,到底是何人陷害牧家?”
“这个……”老太太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的犹豫。
见她一时不愿意说出来,牧尘心里也知道,恐陷害牧家之人,绝非是普通人。
或者说现在还是某个地方的牛逼存在?甚至是朝中的高官?
虽然如此,牧尘也根本就不在乎。
牧家沦落至此,死的死,逃的逃,早就已经家不成家。
正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大如天。
而让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牧尘又怎能忍下去?
“祖奶奶,有何话可尽管说,孙儿不惧任何人,哪怕就是当今的陛下,孙儿也自会进宫找他理论!”牧尘说道。
话音落,坐在旁边的李承乾和长乐公主,全都是脸色一变。
心说牧尘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还要找父皇去理论?
不过想想牧尘以前的所作所为,放眼这大唐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他敢这么说,也敢这么做了。
一直都认为混不吝的老程,恐怕都没有这样的胆量。
李承乾在旁边轻笑,李怀仁更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一个劲的冲着李承乾使眼色,仿佛在气他一般。
只有长乐公主,眉头微微皱着。
说实在的,如果这件事真是父皇所为,除非他能拿出一个好借口。
否则的话,恐怕她都会跟着牧尘,一同进宫去找父皇理论,给牧家讨还一个公道。
然而,牧家老太太,在听见牧尘这么说的时候,脸色立刻就变了。
“孙儿休得胡言,当心祸从口出,我们牧家本就是凉州一个普通人家,无非祖上做些生意,赚到一份家财,陛下又怎会对我牧家如此?更何况,十几年前,还并非当今陛下掌事,更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啦!”老太太惊慌的说道。
想想也是,李二也才不过刚刚登基三四年的时间。
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就和李二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追溯起来,那也是李渊做的错事。
不过老太太也说,他们牧家本就是普通家庭,人家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怎能对他们动手?
牧尘皱眉,说道:“祖奶奶,那到底是何人?”
老太太见实在拗不过,只得叹息着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来。
当众人看见这个东西时,却发现是一根被折断的箭矢。
前面的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后面的箭杆。
而在箭杆的尾端,还留着一个字。
而这个字,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那分明就是一个柳字。
“柳?”牧尘有点懵逼。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姓柳的人。
老太太点头:“不错,这半截羽箭,便是当年屠杀我牧家留下的证据,同样也是这支羽箭,夺走你祖爷爷的性命,每当看见这支羽箭的时候,当年发生的一幕幕,都会在脑中清晰的闪过……”
牧尘皱着眉头,说道:“祖奶奶,那这柳字?莫非指的是柳家不成?不过这凉州地界上,还有什么柳家的存在?”
“柳家,呵呵,当年和我们牧家,都是凉州本地的大户,他们家也一直与我们家世代交好,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柳家突然勾结当地军队,对我们牧家痛下杀手,夺走我们牧家的一切,也正是如此,才让我们牧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见这话,牧尘总算是闹明白了。
合着牧家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那柳家所赐。
怪不得在看见这支羽箭的时候,牧尘不知道是谁。
合着对方本就是商户出身。
牧尘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点头说道:“柳家?呵呵,有点意思,祖奶奶,你放心吧,我们牧家喊冤十几年,这个仇,我牧尘会报,给我们牧家的列祖列宗一个满意的交代!”
话音落,牧尘豁然起来,对牧兮儿她们说道:“兮儿,公主,你们暂且留在这里,陪着祖奶奶,我先去将我们牧家的其他人,都给接过来,至于对付柳家,在从长计议!”
长乐公主和牧兮儿她们,全都纷纷的点头。
老太太也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在说点什么。
可话到口边还没等说出来,牧尘就已经带着李承乾他们先出去了。
来到门口,牧尘笑道:“怀仁兄,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们牧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
“哼,牧兄何故如此客套,此前在长安城,就听闻牧兄豁达,乃我们这一代中的豪杰,早就想与牧兄结交,却迟迟都没有寻到机会,这一次能有幸与牧兄来此,并见识这些,都是怀仁的荣幸,无论对方到底是谁,管他什么柳家还是张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定要让他们加倍受到惩罚!”李怀仁说道。
太子李承乾,也在旁边的点头不已。
“牧兄,此事不必有任何顾虑,该如何就如何,若发生何事,我李承乾来承担!”
看着他们两个,牧尘心存感激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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