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并没有在回答关于小黑屋、地牢的事情。
这个事情,真要是说起来,根本就很难用只言片语给解释清楚。
和他们说这小黑屋,其实是人性最软弱之处?
所起到的作用,乃针对他们心里面,对黑暗、最柔弱的那一块?
牧尘没法解释,真要和他们解释的话,也只会让他们越听越糊涂。
好不容易摆脱掉老程他们的纠缠以后,牧尘直奔着李二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毕竟想要离开的话,好歹也得和李二打个招呼吧?
然而,当牧尘来到小木屋这里的时候。
却听马忠说,李二已经离开很久了。
在临走之前,还给牧尘留话,不要忘记他承诺的期限,另外有消息以后,可不通过任何人,直接进宫向他当面汇报。
牧尘心里很清楚,李二是不想让崔家的事情,闹得太大。
尤其是最近,长安城里已经是变得人心惶惶。
在牧尘回来之前,李二已经连番的下旨,革职查办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
上至二三品的高官,下至那些地方上的小官。
只要是和崔家有所关联的,就全部都给统统的打进大牢里,接受审查。
然而,谁心里都很明白。
真要是这样查下去,恐怕将大唐的朝野,都给翻个底朝天,恐怕都查不完。
毕竟崔家可是延续数百年的世家,而且和他们有过交情之人,也不在少数。
真要是追究起来的话,恐怕就连李二的亲爹李渊,都要去大牢里,接受大理寺的严格审查。
因此,事情到这一步,所有和崔家私交甚密之人,全部都给革职查办就足够了。
其余的那些人,只要是没有二心,可以既往不咎。
当然,如果在将审查崔家的事,给闹得沸沸扬扬,恐怕这个朝堂,也要乱套了。
牧尘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就带着本部之人,向着城内而去。
离开长安虽然不久,可当牧尘回来的时候,对于周围还是感觉到一片的新奇。
想想也是,牧尘自从来到长安以后。
几乎就没怎么在这里长时间的停留过,每次刚刚准备要休息几日,总会有些事情,找到自己的头上。
相对来说,牧尘在外面的时间,反而比在府上的时间,还要长。
寂静的街道上,一片的消沉。
街道两边的住户,全部都已经熄灯就寝。
偶尔从正对面走过来一队巡夜的兵士,在查对过牧尘的身份以后,纷纷恭敬的站立到两旁,等着这个仿佛英雄一样的人物,从他们的眼前走过去。
牧尘的心里,不仅一阵的感慨。
自己从来到这个地方,仔细算算差不多快要一年之久了。
而是在这一年里,已经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恍如昨日般。
从他在那破旧简陋的茅草房里醒过来,遇上程处默,遇上程三斧他们。
在荒北大漠里,面对着择天蔽日的黄沙,面对着上万名凶悍无比的突厥勇士。
牧尘率领燕云十八骑,和老程他们的数千兵马,在黄沙中杀得突厥勇士大败,从此他的名号,也震惊大唐,震惊长安,震惊人心……
一路走来,牧尘似乎都在青云直上,顺风顺水。
可在这并没有太多坎坷的路上,牧尘也看到很多的人情世故以及世态炎凉。
张亮颓废,崔家的陨落。
仿佛这一切,才只是个开始。
牧尘知道,在大唐以后的时日里,还会发生更多的事情。
虽然他在尽全力的,为大唐,为华夏子民尽一份力。
可他终究只有一个人,而一个人的力量,到底又能有多大?
如今在他的改变下,明明在三十来岁,就要早逝的长孙皇后,被他给救过来了。
可牧尘依旧不知道,那个叫武瞾的女人,在数年以后,会不会来到皇宫里,来到李二的眼前,成为日后那个垫付整个大唐的女人。
牧尘也不知道,在十几年以后,那个一瘸一拐的李承乾,会不会拉杆造反?
太多的不稳定因素,都在暗中悄悄酝酿着。
不过牧尘所能做到的,只是让华夏可以繁华的存在下去。
骑在乌骓马上,不急不忙的向着侯府走去。
牧尘仰着头,看着隐隐有些泛红的夜空,几颗星星点缀在上面,却显得有些暗淡。
“如今是何日了?”牧尘轻轻的问道。
“回侯爷,眼下已经是贞观三年十一月,在有一个月,就要到元正月啦!”马忠连忙回答。
元正月,也就是过年的正月。
在唐朝,过年的时候,是十分隆重的。
春节期间,李二上朝分为单双日,也就是说单日上朝,双日休息。
牧尘轻轻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快,就要过春节了,还从未在这里,看到过春节的景象,当真有些期待啊!”
马忠在旁边,一脸懵逼的看着牧尘。
几次张口,却话到嘴边,又给生生咽回去了。
因为他想要搭茬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行人,就这么向着侯府慢慢的走去。
呼啸的北风,从耳边不停的怒吼着,很快就将牧尘身上的甲胄给打透了。
然而,就在他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准备下令快速前进,回到侯府早些休息的时候。
眼角又看到那红似血的夜空。
不得不说,今晚的夜色,显得异常的古怪。
仿佛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也仿佛是天空,被血染过一样。
“今晚当真有些怪异!”牧尘皱着眉头说道。
马忠听见这话,也跟着点点头:“是啊,侯爷,在我们老家那边,每当有这样的天色出现,必定就会有大事要发生,但愿这些都只是传言,不会当真吧!”
马忠有些叹息着说,毕竟现在大唐乃多事之秋。
经历的事情,也实在太多太多。
如果在发生什么大事的话,就算大唐能承受,李二能承受。
恐怕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老百姓,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啊。
牧尘没有答言,而是皱着眉头,向着天空望去。
可就在他们要转过一条街道,马上就要来到镇边侯府的时候。
牧尘脸色骤然一变,猛地说道:“不好,我差点将此事给忘记了!”
“啊?侯爷?”马忠和其身后的许褶、李元霸等人,全都一脸懵逼的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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